第18章
做什么。
都是成年人,沈弥当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在聊的话题敏感,她不自觉地竖起对四周的注意。他走回来、坐下,一举一动好像都在牵扯着她的神经。
虽然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但她不受控制地顺着想了下:原本应该做什么?
唔,但那些内容不太能被细想。
“咔——”
旁边传来周述凛拧开瓶盖的声音。
她心跳暂停一拍。
明知不可能,但她还是有一种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被窥见的紧张感。
沈弥摸了摸微烫的耳根,将不太清白的内容往回拉,一本正经道:【什么都没有。】
钟愉“咦”了一声,【你们结婚结得这么清白呀?】
她问到了点上。
不过事实确实是的。
他很叫人放心。
沈弥的目光悄悄落在旁边的人身上。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领口微敞。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端方禁欲、风雪不染。她不太能想象他“不清白”起来又是什么样的。
钟愉问:【那你们现在住在一起了,你有没有见过他什么比较开放的样子?】
沈弥绷着脸:【没有。】
周述凛喝了两口,随手拎着那瓶水。也不知到底有多热,过去了一会儿,她脸上的温度还没有褪下。
也不知需不需要这瓶冰水来降下温。
沈弥觉得她被钟愉带歪了,竟然已经开始乱想了。她直接打断钟愉说话,不让再继续。
周述凛似乎对她的注意力正落在他的身上毫无所觉,随手将水瓶放去一边,继续翻看还没看完的内容。
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忙,沈弥不由得想,他在周氏的处境是不是不太好?比如被架空了权利,或者手中实权不多。
但她也不得而知。她其实不太了解他们内部的情况,尤其是周述凛,之前他们的交集一片空白。
没了钟愉捣乱,沈弥脸上的温度慢慢恢复正常。
她曲起腿,书放在双膝上,一手抱着毛毯,下巴不经意地抵在上面,书看得有些犯困。像是饭后慵懒的猫。
周述凛看完后,将书归还,温声道:“我跟你说的感觉一样。”
她接过来。根据他平时看的类型,沈弥就猜到他会喜欢这本。
她还对手里的“新婚礼物”爱不释手,现在已经看完了一小半,“这个礼物我好喜欢,谢谢。”
他微微一笑。
其实道谢的方式有很多种。
“不用这么客套。”周述凛简要道,同她说起一事,“两家准备约一次,一起吃顿饭。”
主要是有一些公事要商谈。而家中企业他们都有参与,是可以坐下来一起谈谈。
沈弥下意识地应了声。又想起和符岚闹的矛盾来,她垂下眸,指尖捏紧了书。
她不擅处理,就会不太想处理。
那天原本没必要说那些,只是忽然很想问一下。
而符岚的沉默,没有答案就是答案。
她一边提醒着自己不用在意这些,一边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得失望。
她第一次被送回福利院以后,没过几个月就又被一对夫妻成功领养。
但这次只过了不到三个月,就又被遗弃。
他们觉得她的性格与他们不太合适。第二个养母牵着她的手,很是抱歉地和院长阿姨说着。
还在适应期,相处得不合适,这个无从怪罪。
他们没有避开她,原因她都听在耳里。
其实不管是第一家还是第二家,她都很喜欢。两对爸爸妈妈都很好,都很温柔。
第二个妈妈要将她的手交给院长阿姨时,她其实不太想松开,有些眷恋地想多握一会。
但还是松开了。
他们离开时,她回头看着他们,有点想将他们的样子记得深一点。院长阿姨叹了口气,站在那里陪着她。
后来在她的领养事宜上,院长阿姨谨慎了很多,不轻易点头了,所以她留到了八岁,等到了沈家。
沈弥觉得,应该就是她命中亲缘太浅。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庙里问问师傅。
想到这里,倒没别的情绪,只是忽然有些不太放心,她觉得得先跟他说一下,“那个——”
他一掌抵着沙发一侧,平静地望着她,等她说。
沈弥说:“我有时候可能会比较安静……如果你不太习惯……”
他轻抬眉梢。表情像是在等她说什么大事,她却只说了一件今晚吃什么的问题一样,不以为意地松下去。
周述凛故作思考了瞬,只道:“我觉得,我应该也没有多闹?”
她静,他也不闹,所以她的担心自然多余。
他轻描淡写地拂过。
沈弥被逗笑,“那就好。”
察觉到什么一般,他问说:“两家要吃饭的事,你有什么顾虑吗?”
不得不说,他观察得很细。
她也没多说,只是简单提了下,“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和我妈闹了点小矛盾。”
他了然。怪不得她提前那么久在这里住下。
周述凛只问说:“生气吗?”
她愣了下,“不生气。”
他颔首,“那就没事。我也在,不用太担心。”
她心中微动。这个人的精神内核很强大,连带着像是能包容住所有的东西。
心里的一点褶皱仿佛被他抚平,她弯了弯唇,放下那点担忧。
手里摩挲着毛毯,她问说:“这里的东西是谁采购的呀?这个毛毯好舒服,我想再买两条。”
她以为这条原先是放在主卧的。
周述凛明显顿了下。他看来一眼,淡声说:“不是他们买的。”
“那是?”
“……我出差时会带在身边。”
沈弥懂了。
这哪里是什么新家的东西,这是他的私人物品……!甚至,是随身、贴身用品,亲密度和其他东西不一样。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是亵渎。亵渎的是它,却像是亵渎了他。
这条毛毯很暖和,暖得烫手,她轻轻抿起唇,试图回忆自己刚刚对它做了什么,却是越回忆温度越烫。
沈弥快坐不住了。
她……现在穿越回一天前还来得及吗?
看出她的难以置信与不知所措,男人也默了下,倏忽提了声:“刚洗过。”
他是想说它很干净。
可是好像补充得她更加生无可恋。
沈弥:“……”
她将唇抿得更紧。
她、它……
趁着他去洗澡的间隙,沈弥将它叠好,放在沙发上。
虔诚、真挚。
等明天她让阿姨将它再洗一下,洗掉她所有冒犯的痕迹。
她一通整理下,他已经洗完澡。沈弥回房间时浴室门也正好打开。
他从里面出来,她的脚步急促被逼停,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