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意外发现
现在是正午一点十分, 太阳最大的时候。
梁宽是家里的独子,房间又大、采光又好,也就床底下这一小片地儿不见光。
可偏偏就在这个么阳光灿烂的时间段, 这么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中式装修风格卧室里,床底下蹲着一只鬼,这鬼还在林霄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换成别人估计要被吓得尖叫出声, 但林霄完全不带怕的, 她甚至也不管这是在别人家里、主人家就睡在床上,直接往地上一趴、钻到了人家床底下去。
主人家梁宽表情呆滞, 坐在床边的陈老板、顾白两个嘴巴张得老大。
——不是, 你在干嘛?!
钻到床底的林霄自然听不到自家老板和同事姐姐的无声呐喊,她伸出手,在刚才那只鬼蹲着的地方摸了一下。
摸到了少许灰尘——这不奇怪,再有钱的人家也不可能天天做大扫除, 床底下这种卫生死角积点灰是正常的。
但是……摸到了成块状的泥土, 这就很不正常了。
林霄小心地把比绿豆还小些的、被她的手指头压扁了的泥土捻到手上,爬出床底。
“小霄, 你东西掉床底下去了?”顾白姐姐机智且坚强, 瞬间就想到了帮林霄找补的办法。
从成年男人床底下钻出来的林霄, 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别人家里做出了熊孩子的举动,低头盯着手指头上黏着的那一小坨东西看了两眼,确认这确实是泥土,摇头道:“不是。”
顾白暗暗吸口气,使劲儿控制住揪这个熊孩子耳朵的冲动。
林霄把手往前一伸:“看看这个。”
顾白一愣,倒是旁边的陈老板意识到小林霄似乎是从梁宽床底下找到了不合常理的东西, 连忙凑过来:“这什么?”
“泥巴,梁哥的床底下有黄泥巴。”林霄想到别墅里也是有花园有泥土的, 又补充道,“是软的、还有水汽的黄泥巴。”
担心众人不理解她的意思,林霄现场展示了下她从床底捡出来的这一点点黄泥巴还能压扁、搓圆而不散。
顾白一脑门的问号,床上的主人家梁宽也没明白来探病的这小姑娘到底在说啥。
倒是经常户外钓鱼的陈老板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好友:“梁宽,你家今天来过媒拉婆?”
“没。”梁宽虚弱地摇摇头,“上周请来的人看过没用,就没请了,这两天家里没来过人。”
陈老板“诶”了一声,猛地扭头看向林霄,脸上带着惊愕。
梁宽家别墅花园里的泥土是特意买来种花种草的培植专用土,而黄泥巴吧……城市里确实是很少见的,只有修路的工地和盖房子挖地基时能看见;但这种工地大多都是封闭式施工,一般人在城里再咋满城乱晃,也带不到鞋子上。
梁宽是病人,房间里开着空调,访客带进来的黄泥巴没几个小时就会被空调的风吹干燥,所以陈老板会以为他家今早上又从乡下请了媒拉来。
林霄见陈老板这个反应,倒是放心了不少……
没办法,别人看不见鬼,她也没法证明她刚才在梁宽床底下看到鬼……幸好他们老板有着丰富的户外活动经验,能帮衬几下,要不她就只能尬演独角戏了。
“你床底下有块黄泥巴,还没干透的,应该落下不久。”林霄把手摊开,递到梁宽面前,“这种黄泥巴乡下才常见,城里很少能踩到。”
梁宽一开始确实是没明白这小孩为啥一直在说泥巴泥巴的,直到林霄提起“乡下”这个关键词,他的脸色才变了变,从苍白变成了惨白。
“梁哥,你想到什么了?你现在这个身体情况,是和乡下有关系?”林霄紧跟着问道。
“我……上周,我家老太请来的那个苗寨里的媒拉说的,说我是在乡下撞煞了。”脸色惨白的梁宽说话更加有气无力了,“我其实……一开始也怀疑过的,跟老金去玩过那一回之前,我根本啥事都没有。”
林霄点点头,顾白跟她说梁宽的事儿时,确实提过梁宽是五一黄金周跟朋友去乡下露营后回来才出的事,想来这是梁家先前请的苗寨神婆看出来的。
林霄问道:“梁哥,当时和你一起去露营的那个老金有没有出事?”
梁宽苦笑着道:“他一点事都没得,所以我才说只是怀疑么……那三天我和他同吃同住的,我也不晓得为啥就我这么倒霉。”
停顿了下,成日里都躺在床上、几乎很难离开这个房间的梁宽白着脸问道:“家里又没来过外人,我床底下……怎么会有泥巴的?”
林霄沉默了下,没有告诉他床底下有鬼的事儿,而是幽幽地道:“梁哥,你可能是着人害了。”
梁宽一愣,旁边的顾白、陈老板,眼睛都瞪圆了。
林奶奶去台球室四楼驱过邪这事儿,大嘴巴的顾白自然是跟陈老板提过的。
不过嘛……顾白这个亲历者都不确定林奶奶是不是真的驱了邪,只听了一耳朵的陈老板自然也是半信半疑。
就算只信一半,那也不是完全不信,向来喜欢这些灵异神怪的顾白顿时就激动了:“小霄,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林霄没法儿证明自己刚才就看到了鬼,只能从别的方面来证实自己的猜测,道:“白姐你记得的么,梁哥不是生病了才捂白的,他以前就白,和你差不多。”
顾白用力点头:“嗯嗯!”
城市人皮肤白是很常见的,梁宽这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皮肤白得跟雪一样也不是啥稀罕事……谁没事喜欢去晒太阳呢,出门逛街还要打伞抹防晒呢。
肤色,在很大程度上就能说明一些问题——喜欢户外活动的人,皮肤是白不到哪去的!
林霄点出了这点,自身就是户外活动爱好者的陈老板和本来确实也不喜欢去户外的梁宽,两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对。
“梁宽,我记得你之前提过的,那次是老金固到(方言,固执、执着之意)喊你去露营的?”陈老板问道。
梁宽面色惨白地点头,嘴皮子哆嗦着道:“是、是这么回事,你晓得的么,我都没陪我家老爹去钓过鱼呢,那会子老金说啥都要约我,我想着也不好让他面子过不去才应下的,但是……但是我和他没仇没怨的,这、这也犯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