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第2/2页)
“你知道我让原泽去调查爆炸案的原因吗。”
“想让他把没清理干净的病毒清理掉。”
亚尔科夫摇头:“我派他前往吉安塔星之前,只是怀疑NT10-11可能与激进派之前的实验有关,但这件事万一是真的,很可能会被不冻港背后的人知晓,成为议会攻击尼古拉斯的借口,如果再进一步发酵,被帝国知晓,那当年的遇难者家属们不可能不向联邦追究,边境极有可能又要爆发战争。”
沈嚣知道帝国和联邦的局势没有看起来那么稳定,但亚尔科夫这么做,说到底还是为了保住尼古拉斯。
许是看出了沈嚣的质疑,亚尔科夫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激进派确实该对当年的枯血病负全责,但六十多年过去,参与实验的大部分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可以让剩下的人为帝国道歉,追究他们的罪责,判他们终身□□,但如果此举没能平息帝国的愤怒,反而成为战争的导火索,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亚尔科夫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病毒如果真的被公开,联邦可以为遇难的家属提供补偿,也能判处激进派的罪责,但必须保证帝国与联邦中的人不会拿这件事做其他文章,所以至少现在是不能公开的。
这么看来,他确实有必要让原泽去清理核爆留下的痕迹,但如果彻底查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难保中立派没有煽风点火的嫌疑。
亚尔科夫见沈嚣有些动摇,接着说:“这些事我只告诉了原泽,今日的和平是由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但天平的两端并不稳固,一旦有人往上加了砝码,天平就会失衡,我必须要为更多人考虑。”
听到这里,沈嚣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我和原泽的母亲一样,拦下罪名,转移外面的骂声,维护军部的荣誉吗。”
此话一出,亚尔科夫满是忧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呼吸明显顿了一下。
“不过她当时应该已经不在了,没机会听你说这一段话,就成了外界口诛笔伐的对象,对吗?亚尔克夫上将。”
被一个小辈直呼大名,亚尔克夫面子上过意不去,但和沈嚣所说的事相比,面子已经不重要了。
他声音一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丽莎不仅消失,还被抹去了所有的踪迹,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议会和军部,再结合兽潮后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我认为这件事是你们双方一起做的,议会想借此转移重墙垮塌的原因,而你们想掩盖的事一定与作战有关。”
“顺着这条思路逆推,可以断定丽莎是在战中、或者战后死亡的,否则你们大可以用刚才的说辞,把决策上的错误推到她身上,没必要大费周章编一个故事,又想尽办法来掩盖她逃走的踪迹,所以我断定她不是简单的身亡。”
“她的身亡与原灼有关。”
沈嚣在山洞里对原泽说的那一番话并没有得到他的肯定,所以他对自己的推理还抱有怀疑。
问题问出,牢房中沉寂了一会儿,亚尔科夫没有看沈嚣的眼睛,良久后对着空气点了下头。
“你们前往的异兽巢穴是猩红石矿洞,原灼是不是受到了辐射影响,遗传病发了。”
亚尔科夫没有说话,闭上眼点了头,似乎不愿回想起那件往事,直到过了半晌,才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当时我是不同意继续追击的,山谷里地洞太多,很容易被异兽设下陷阱。但原灼坚持,我思忖一番,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个截杀四阶异兽的好机会,就同意了。”
“但是再完备的方案也会出错,我们没有料到地下还藏了一只四阶异兽,原灼的队伍在前面打头阵,直接被埋伏的异兽打散了队形,我的队伍在后面被另一只四阶异兽拦住,这中间大概间隔了一个多小时,等我终于将异兽消杀赶到原灼那边时,地上只剩一堆破碎的尸体和残骸,天狼虽然形态完整,但我没有办法获取与原灼的联系。”
“之后救援队赶来,强制关闭机甲,我才看到原灼,和他怀里已经没有呼吸的丽莎。”
“那次兽潮所造成的死亡并不多,军队的伤亡也不像报道描述的那么夸张,但由于是我和原灼亲自带队,所以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度,老元帅得知后,下令销毁了地下作战的影像,对外说是遇到了埋伏,隐瞒了另一只异兽的存在和我们决策上的失误。”
沈嚣有些不解:“这似乎构不成陷害丽莎的理由。”决策失误既然已经隐下来了,那民众就算想深究也没有机会,为什么还要把丽莎推出去转移视线。
说到这里,亚尔科夫叹了声气:“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影像在销毁之前,被议会安插在军部的间谍发现了,他们以此事作为要挟,要求军部隐瞒重墙垮塌的真正原因,但当时重墙垮塌是人尽皆知的事,就算他们想隐瞒,也瞒不住边境的居民。”
“于是老元帅亲自与议会进行了商议,决定再制造一个事故,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当时原灼还处在昏迷中,并不知道自己亲手杀自己的Omega,所以为了防止他醒来后崩溃,也为了转移公众注意,丽莎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对原泽一直有愧疚,所以原灼死后,我就把他接到了双子星,让他父亲的副官带着,离伤心的记忆远一些。”
亚尔科夫此时的神情像一位慈父,他问沈嚣:“原泽应该也猜到他母亲失踪的真相了吧。”
“应该吧。”原泽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这些年我也有想过要为丽莎平-反,但老元帅待我不薄,我实在不能把真相告诉原泽,心中确实有愧。”
沈嚣笑了:“你如果真的问心有愧,今天就不会来劝我认罪了。”亚尔科夫心中或许真的有愧,这份愧疚与他的位置比起来不值一提,这种拙劣的演技也打动不了他。
他看着亚尔科夫稍显凝固的面容,说:“我可以在公众面前认下我的过错,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
亚尔科夫听完微微一怔,脸上神色稍有缓和,他清了清嗓子,承诺道:“明晚你去往德尔加市之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