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雪飞扬在天边, 天气越发地恶劣。
玻璃制成的大门隔绝了风雪,咖啡馆门口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的小木牌,空气中飘散着蜂蜜与咖啡混合在一起的香味,馥郁甜蜜。
江舟凉从后厨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了两杯咖啡, 将其中一杯放在林砚面前:“新品, 尝尝?”
青年坐在靠窗的位置,那双浅色的眼眸在身后大雪的映照下, 折射出一种不同寻常的色彩, 正在跟徐尧、段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什么。
林砚闻言抬起了头, 看了一眼手边新放过来的咖啡。
褐色的咖啡上拉了花,技术不算好,但能够看清是一朵白色的雪绒花。
只有给他的这杯拉花了,江舟凉自己手上这杯是没有的。
林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伸出大拇指对江舟凉点了个赞。
味道不错。
谢无宴坐在另一侧的桌边,只有他一个人, 沉沉地扫了一眼青年的唇角。
那处原本柔嫩的唇瓣染上了一点残存的咖啡,又被林砚用舌头卷了进去, 像抹了一层蜂蜜似的, 色泽鲜艳。
男人喉结微动,挪开了视线。
挂在门口的风铃响起清脆的撞击声,张闻带着工作人员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先跟在场众人打了声招呼, 随后旁边的工作人员先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在最前面的桌子上。
几个黑色的匣子, 还有一个抽签盒。
徐尧往前靠:“这什么活动?”
“先抽签。”张闻神秘兮兮地说, 他将抽签的盒子打开,“你们谁先来?”
“我不要做第一个。”徐尧说。
张闻顺势把抽签盒往其他人面前递。
咖啡馆里空调打的很高, 陆羁没穿外套,只松垮地套了一件长袖T恤,刚好站在张闻前面,就说:“那我来。”
他说着伸手抽了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用黑色水笔写了一个“X”。
“可以给大家看。”张闻探头道。
陆羁就把纸条按在桌面上:“X是什么意思?”
“是选的意思。”张闻说,“剩下的人都来抽一个。”
抽签盒里除了写有“X”的纸条,还有空白的纸条,最终抽完的结果是林砚、陆羁、谢无宴、江舟凉都是“X”,剩下三人的纸条都是空白。
张闻回收了纸条,从七个黑匣子中选出三个往前推了推,收起了另外四个,随即拆开黑匣子:“抽中空白纸条的嘉宾可以准备最后的约会场所了。”
“至于抽中X的嘉宾,请在这三样东西里选择一样,可以重复选择,选中谁提供的物品,就去该嘉宾的约会场所进行约会。”
“请在纸条上写上你选择的物品,并折叠好交给我,我会把相对应的场所发给你们。”
换句话说,也可以多人约会。
桌子上摆放着三样物品,分别是黑色的运动腕带、一枚很有设计感的尾戒、以及百达翡丽手表。
林砚歪了歪头,他随意地在自己的纸条上写了几个字,最先交给了张闻。
黑色的钢笔在陆羁指尖转了一圈,却始终没有下笔。
林砚是抽选者,因此这三样东西对他们来说吸引力都不大,但如果能和他选中同一样东西,就可以去一个地方。
黑色腕带很好猜,八成是段辞的。
但尾戒和腕表,桑宁和徐尧都有可能。
林砚会选择哪样东西?
他身上好像没什么饰品,平日里也不太爱戴手表和腕带……
三个看起来都不太会是他的选项,但林砚选的时候却很快。
修长的手指握住钢笔,纸条上出现流畅而潇洒的字迹,陆羁将纸条交互对折,递了过去。
徐尧试探性地问:“砚砚,你选了什么?”
林砚还没说话,张闻就开口了:“麻烦留点悬念啊,等到时候就知道啦。”
于是青年说:“秘密。”
*
在这种综艺节目上,选择约会地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首先,不能太过普通,像看个电影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就过于无趣,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动对方。
其次,也不能选择的太露骨,比如直接上情趣,会吓到对方。
最好是能选到约会对象喜欢的东西。
徐尧怀抱着万分期待的心情,最终决定了一家赛车俱乐部。
在当时看林砚飙车的时候,他就很想坐上对方的副驾驶,说不定还可以说自己不会开,让林砚教他。
他特意换了一身最隆重的装扮,贴身的牛仔裤和紧上衣,脸上抹了亮粉,也戴上了和发色相同的钻石耳钉,出来的时候冷的发抖,忙不送地走进房间里。
徐尧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时间快到了,每进来一个人,徐尧都会直起上半身看过去,再挪开视线。
怎么着也都该轮到他了吧?
江舟凉、陆羁、谢无宴都成功跟林砚约会过,徐尧也无数次幻想过他们两约会的样子,准备礼物的时候也是按照林砚会拿到的期待挑选的。
徐尧觉得那枚尾戒特别适合林砚,尾部有一个蛇头吐信的设计,好看又特殊,他买下这枚尾戒就想找机会送给他。
徐尧环抱着这样的心情,期待地等在门口。
在人潮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但却并不是他期待的人。
在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徐尧几乎是瞬间冷下脸色。
江舟凉也不妨多让,他站在门口,和徐尧对望了一眼,就知道林砚不在这里。
他会选择尾戒的理由很简单,它最特殊。
腕带过于“运动”,百达翡丽的手表虽然昂贵,但也属于某种程度上的“普遍”,因此江舟凉认为他会选择这枚尾戒。
现在看来,他猜错了。
男人沉吟片刻,将手塞进大衣的口袋里,微笑着转身问身边的工作人员:“他会来吗?”
他没有说名字,但任谁都心知肚明。
工作人员迟疑了片刻:“这个不能说。”
江舟凉换了一种问法:“那能透露一下其他两位选择的约会地点么?”
“这个也不能说。”
“……”
*
紫藤花制成的长廊上堆满了白雪,稍有风一吹,就会从藤蔓上跌落,落在行人的头上。
在长廊的尽头,是一座花卉温室。
温室隔绝了外界的风雪,大片的海棠花与非洲菊盛开着,郁郁葱葱,在花蕊的上方,有一座旋转楼梯,通过楼梯上楼,是一家音乐清吧。
段辞坐在靠门的位置,紧张地等待着。
他的期待在楼梯口的爬山虎叶子颤动的时候达到顶峰,又随之下降,当又一名本地的客人进来后,段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那名客人似乎是认出他了,经过的时候盯了半天,最终又转过头,在另一个位置上落座。
清吧的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段辞却头也不转地看着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