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但是门打开之后, 周珏就走出去了。
覃惟回到房间里,但是一颗心好像还落在电梯里了。
潜意识里会怀疑自己的这个决策是错误的,否则结果为什么是这样的?她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于知道答案,却无从得知。
今年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低落的情绪可以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眼睛也有点红, 她知道Enzo看见她包包上的小马了,甚至眼神有所停留, 但是没有反应。
不知道是他这样段位的男人掩饰得太好,还是根本就没有认出来这是自己送出去的礼物。
她现在就像光着脚跑上赛道的人,即使前面都是玻璃渣子, 但也不可能回头了。她第一次为感情辗转反侧, 难以入眠,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堪堪有了些许睡意。
上午Perla来找她去打球,覃惟洗漱完,只在脸上涂了层薄薄的防晒霜。因为工作的缘故, 她每天都要带妆,只在休息日素颜。
其实皮肤状态也不差, 但是她睡得太少了,没什么气色,死气沉沉的,现在把她丢进停尸间也没人能察觉出来她是个大活人。
她叹了口气, 在唇上抹了层唇膏, 多出来一些拍在脸颊。
“好了。”她还是把小包背了出来,Perla问她背包干嘛, 她说放房卡和手机方便。
“我的手机和房卡也放你包里吧。”
今年没有那么多花活儿,还是吃喝玩乐为主。覃惟已经有了去年的经验,再不肯出去室外吹冷风,就和同事们打了会儿球,等下吃过午饭再去泡温泉。
覃惟学习网球不久,这份工作需要保持良好的体力,她只是觉得如果要花一定的时间和费用去健身的话,不如学习一项技能好了。
况且她的运动细胞也不错,多练练就能进步很大,现在的私教还是一个女客人推荐给她的,只是收费不低。
Perla也擅长运动,但是不得不说,在体力上比不上比她年轻几岁的覃惟,尽管覃惟在技术上没有那么成熟。
没过多会,Perla就说:“不行了,我的腰受不了了。”
覃惟意犹未尽地看看Tina和朱迪,问:“你们谁陪我再打一会儿啊?”
Tina笑笑看着她,跟看自己闺女似的,说:“你看我们这几个人的老骨头,哪个拎出去不是散架了。”
从业时间久的人,多少有些职业病了。
“那好吧。”覃惟有点失望。
朱迪在喝水,看她降不下来的劲头,忽然说了句:“Vivi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孩子。”她没有说是哪方面,但Tina很快点了下头,“是啊,年轻就是好。”
覃惟喝了点热水,又去上了个厕所,人一旦歇下来的时候就会感觉到累,因为身体绷着的弦放松了,既然没人打,她准备收拾东西去洗澡了。
再度回到球场里,多了很多人。有零售部其他门店的,还有办公室的同事。
Tina就招呼了一声,“你们男生多,来一个呢。”
“干嘛?”一个覃惟并不认识的男同事道,“你们没人啦?”
Tina挑衅地说:“看看实力。”
男生道:“谁不知道你们门店的人最厉害了。我倒是愿意效犬马之劳,但又怕给部门丢脸,我们老板最厉害,要么让Enzo舍命陪你打一下?”
这种话其实是开玩笑,谁能左右老板呢?
而周珏也正巧在场。他拎着一只黑色的运动包进来,包放在椅子上,他正在向外掏东西。
Tina说:“陪我就不用了,陪我们人菜瘾大的小朋友打就行。”
覃惟只是觉得尴尬死了,不要说男女在身体结构和体力上的悬殊,她也根本没有胆量和Enzo打球。
偏偏Tina还给她摇人,覃惟垂着头,只能假装无事地擦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哦,谁啊?”
Tina果然说:“是Vivi。”她抬手指了下覃惟,有些办公室的同事并不认识她。
覃惟多希望自己能练就一身遁地的本事,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可惜她没有这样的本领,她还很胆小。
万一Enzo拒绝她了……
她还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吧,“不用了,我准备走了……”
周珏站起来看她一眼,忽然问:“你要打吗?”
“打啊!”不等覃惟回答就有人起哄。
覃惟被赶鸭子上架,她根本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表现得像在自己的同事面前一样活泼,局促地点了下头,“也可以。”
“那过来吧。”周珏对她说。
覃惟揉了揉耳朵,走去他那边的一张网,听见Perla在自己身后小声又狗腿地说:“加油啊,我们Vivi。”
覃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周珏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异常,他昨晚似乎什么没有看到,这让覃惟越来越困惑和心虚。现在,她也只能暂时摒弃掉全部旖旎的心思,好好跟他打球。
周珏在两个来回之后,就看出来覃惟的技术水平不怎么样了,只是姿势摆得有模有样。
运动装把她的身材修饰得不错,她并非干瘦的体型,细腰长腿,前凸后翘,四肢也很有力量感,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派青春气息。
但是再好看的身材他也没有多看,神情有些略微严肃,还有些凶,对她说:“不需要那么多踮脚,身体打完就回位,不然下一球过来的时候你会手忙脚乱。”
“哦,好。”覃惟的压力好大。
“身体移动,不要用全部的力量抡拍子。”过了会儿他又说,照她这个力度,胳膊都要抡折了。
“知道了。”
覃惟抹了把额角的汗,心想完蛋,Enzo肯定是不乐意跟自己打了,早知道一开始就拒绝好了。
技术上面的事,一时半会儿也不太能提高,周珏后面也没有再说她什么,比较像她的网球教练,冷冰冰地陪她敷衍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覃惟不好意思,在他彻底不耐烦之前,主动提出:“就到这里吧,麻烦你了。”
“嗯。”
周珏走到网边,把球拍递还给覃惟。
刚运动完两人身上都是热的,气息被放得细腻,覃惟的皮肤上有很多汗,从不因为外貌而自卑的她有些羞耻,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家楼下早餐店里,一颗刚出炉的包子。
周珏的手搭在杆上,盯了几秒她的脸。
“怎么了吗?”
覃惟睁大眼睛也看向他。如果他对她有多一分关注,就会发现她眼睛里的热切和渴望,根本藏不住。
周珏说:“你的腮红被擦掉了。”
“……”
她早上用多余的唇膏拍在脸上,这会儿忘掉了,手一抹就掉的特别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