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探
“你是何人？”韵雅声音带着几分空悠突兀而至，像是隔空千里传音，又像是立在身边骤然响起。
想不到大宁居然会请来这等高手坐镇渊阁！看来，这里面确实有至宝才是。
黑衣人神情一震，斜着身体马上躬下了几分，艰难拱拱手：“在下误闯禁地，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黑衣人暗中连声叫苦，冷汗循着额边头发滴了下来，听到后面催促，眼中倨傲兴奋也变成了恐惧不安，从刚才起他就感觉到一股真气锁定了他四肢经脉，真气霸道蛮横，但却极是雄厚，来人功力之高恐怕连师傅也有所不及。他能确定，若是他敢再妄动一步，那人定会取他性命。
“哼……”
如此僵持着良久，后面等着灰衣人终于不耐烦朝前低声问道：“二哥，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在他眼里，只能看到一直向前人陡然停了下来，其中名堂倒是看不真确。
声还未至黑衣人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他眼中浮现几抹惶急，正想强冲经脉便看到所处阵法中心陡然一乱，刚才解开清晰地带突然昏沉起来。这人居然也懂阵法，黑衣人眼睛发黑，握紧双手颤抖起来，难道来会是……
转眼间黑衣人又前进了几步，他眉梢暗喜正欲转身招呼身后灰衣人，手一摆却陡然顿在了当处，接着便一步也不敢再挪动。
灰衣人在外面瞧得不妥，偏偏又不敢冒然闯进上前，只得阴沉着脸朝里观望，他不懂阵法，看到也只是黑衣人所处之地陡然浑浊罢了。
这前辈现在出现在渊阁附近多半也是在打渊阁主意，如此话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下面两人顺利走到渊阁面前，虽说这么想有失妥当，但他能感觉到来这人似乎并无恶意。
“你师承何处？”
除了风吹过树叶沙沙声音，周围仍是一片静谧，庄哲眨了眨眼，确定无人回答便不再开口，求之无用倒不如安静本分点好。
这声问话比刚才哼声更冷，黑衣人眼神一暗，咬紧了牙不再吭声。
他功力虽然称不上是绝顶，但天下间能在无声无息间点他周身大穴人倒真是不多，除了那些成了精怪老家伙外没人能办得到，下面那两个鬼鬼祟祟就更不可能，如果是他们，他早就落得个身首异处下场了。
桥上归于宁静，灰衣人死死盯着幽黑阵法处，犹豫半晌正准备冲上前却看到一团黑雾雾东西被扔了出来，他抬头一看忙起身接过，瞥了一眼神情大变。
右侧树上隐着青衣人见此光景却急了起来，刚才看好戏神态顷刻不见，眼一沉正想阻止却发现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他运了运气发现还是毫无反应，神色一转看着下面离渊阁越来越近黑衣人，低眉顺眼小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庄哲冒犯，还请明示。”
“二哥，你怎么了？”被扔出来黑衣人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全身无力，手腕处青筋暴起。
师傅还是太过小心了，这么简单阵法，他来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走，快走……”急促低吟从黑衣人口中溢出，带着几分恐惧怨恨。
黑衣人慢慢走了两步跨进阵法里，随后又行了几步奇怪身法，前进了几米居然毫发未伤，他神情中郑重严肃便少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居然敢，居然敢……无论你是谁，他日我沙散定要报得此仇。
灰衣人一听立马乖乖后退了几步，他这二哥武功虽说不是最好，但这些奇门遁甲东西一向懂颇多，渊阁这些年来留了不少英雄好汉在这恐怕还真是这所谓阵法搞得鬼。
灰衣人一愣，神色一转提身便朝桥外飞去，但不过两步便陡然身形一重，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黑衣人皱了皱眉，朝后摆了摆手：“看来师傅估计得没错，这确是阵法，只不过好像又有些不同。老三，你站远点，如果是杀阵就要当心了。”
他感觉到尖锐硬物穿透肩胛而过，血流如注。好强内力，灰衣人跪倒在地上，抱着黑衣人不再妄动。
两人停在离渊阁十米之处地方便不再前进，黑衣人小心超前望去，短短十几米距离竟然望不到渊阁面目，探身朝前看只能见到雾茫茫一片。功法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夜晚视物早就不成问题，如此古怪肯定别有玄机。
“无论派你们来人是谁，回去告诉他，若是再敢踏进渊阁百里内一步，便不会再有这种好运。”轻飘飘声音慢慢响起，陡然一声重音喝来：“还不快滚。”
“先办正事，没出息，这点东西也值得眼馋。”黑衣人小声呵斥了一句，提步朝前走去。
最后这一声显是用上了几分内力，两人面色发白。灰衣人全身一僵，抱着黑衣人急速朝外奔去。
灰衣人收起了手里木轴，朝身后侍卫轻蔑望了几眼，撇了撇嘴：“哼，果然是些废物，居然连一刻时间都扛不住，二哥，这忘魂烟真是个好东西，回去了你可得多给我点。”
他一定要尽快回去，大宁境内居然有这种高手守着皇室，边疆之事必须要停下来了。
两人密语几声便探身朝回望桥潜去，回望桥上守着侍卫站得笔直，势气凌厉，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但今日却不知为何丝毫未曾发现暗中潜进二人，直至行到阵法前，两人一路畅通无阻。
桥上一时变得极为安静，庄哲看着仓皇逃窜两人，眨着眼巴巴看着陡然出现在桥上红衣人影，神情有些错愕，那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竟然毫无踪迹可循。
“是，二哥。”
观其身手他便知这肯定是刚才出手相助前辈，微微动了下身发现穴道果然已经被解开，他望着前方脸色莫测难辨。
“走，既是如此，不用等到换守时辰，我们现在就去探一探，免得浪费时间。大宁京城不乏能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好。”
这人……好可怕身手，虽然没有敌意，可是既然出现在渊阁周围，定是有所图才对。
他潜心研修阵法数年，如今才得小成，要是能破掉渊阁这块禁地，扬名天下便指日可待，到时回到北汗他倒是要看看舒汉是不是还能凭着军功压他一等。
她刚才所为，分明是在保下渊阁，听她口气，像是把这地方当成了私有一般。更重要是，面前人甚至毫不掩藏踪迹身份，但他也只能模糊感觉出来她是一个女子。
那黑衣男子轻哼了一声，显是对这话极是受用，眼中不悦也变成了满意和兴奋。
视皇家和北汗皇廷于无物，这人究竟视谁？
“二哥，放心吧，你如今阵法有成，师傅也说了这渊阁前面布下恐怕不是机关，而是甚少出现在天佑阵法，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此言必是不虚。这小小渊阁定是挡不住你，今日我们便做了这五百年来第一人，到时候取得里面宝物献给师傅，就是大哥以后也得忌你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