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楚瑜咬牙还想起身，身上却没了半点力气，她闭上眼，感觉有人将一颗药丸喂入她口中，随后便听见周边不断传来石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最后她来到一间屋中，屋中灯火通明，两个侍女将她用铁索扣上手足，随后开始剥她衣服。

“喂了药，”赵玥神色冷漠：“关到地牢去。”

“你们……要做什么……”

楚瑜呼吸又急又重，她艰难抬起头来，就看见赵玥站在人群中，静静看着她。

楚瑜沙哑开口，她察觉有些不对劲了，侍女手脚利索替她擦过身子，抹了不知名的药物，那药带着股淡淡的花香，光是闻着，就让人心驰摇曳。她身上仅剩一层纱衣，头发散披开来，灯光下，纱衣流淌着如水一样的光芒。

她走不出毒烟范围，药物逐渐失效，她提着剑的手开始发软，眼前发昏，有人猛地一脚踹到她腿上，她往前一倒，便被十几个人冲上来按住她的身子。她身上根本没办法动弹，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太监的声音响起来：“陛下，大夫人撑不住了。”

她感觉有火从下腹升腾起来，她口干舌燥。早经历过人事的她清楚知晓这是什么，她捏着拳头，调整着呼吸。她开始明白赵玥要做什么了，这让她整个人屈辱得咬紧牙关。

只是赵玥早就知道她的能耐，这次来的十几名杀手，都是他身边最顶尖的人物，一个楚瑜勉强招架，但十几个联手而上，楚瑜却是被密密麻麻封在其中，半步都挪移不开。

她开始害怕有人来，她希望此时此刻，谁都不要来。

楚瑜屏住呼吸，抬手吃下一颗药丸，随后朝着大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忍不住开始夹着身子，轻轻摩擦着，这时候外面传来人焦急的脚步声，片刻后，石门轰然打开，顾楚生焦急道：“阿瑜……”

两人屏住呼吸，韩闵抱着楚锦直接上了楼顶，楚瑜往相反方向冲去。这些人目标在于楚瑜，他们似乎是得了严格的命令，竟是没有一个去追楚锦，直接往楚瑜追去。

话没说话，他就呆愣在了原地，他呆呆看着被锁在石墙上的楚瑜。

楚瑜脸色大变，毫不犹豫抓了楚锦转身就要跑，然而这时已经是完全来不及了，十几名杀手从旁边刺探而出，空气中弥漫起昏黄的烟色，那女官猛地倒了下去。楚锦毫不犹豫同韩闵道：“退！”

女子身着素白色的纱衣，长发如瀑，头上坠着一朵白色的花，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欲坠。香汗从她额头划过她的面颊，一路往下，滴落进那明显的弧度中。她面色潮红，眼神在清明与迷离间游离，犹若清晨荷花上的露珠，颤颤巍巍，一碰即碎。

赵玥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还刚刚好在此时此刻让长公主发现……

顾楚生脑子轰得炸开，一瞬之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中。

话没说完，楚瑜就察觉不对。

他拥有过这个人，很多年前的时候。从少年到之后的一生，他沉迷于这个人的躯体，然而少年时他从来不肯承认，每次意乱情迷，他都要咬着牙关故作清醒。

“方才陛下醉酒，倒在了床上，从袖中落下一封信来，那信里正是……”

然而那销魂滋味一直在他脑海里存着，此时此刻前尘旧事翻滚而上，合着面前人任君摘采的模样，无数欲念横生。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领着楚锦韩闵一同出去。走在去栖凤宫的路上，楚瑜心里稍稍放下了些许，那女官领路在前，同楚瑜说着长公主发现证据的经过。

看着顾楚生呆愣的模样，楚瑜狼狈闭上眼睛，沙哑出声：“顾楚生！”

她打量了那女官许久，见的确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她思索了片刻，同那女官道：“我去栖凤宫，带路吧。”

顾楚生猛地惊醒，他慌张退了一步，便是这时，石门轰然落下，顾楚生猛地回头，听见外面传来赵玥的笑声。

她知道长公主拿到了什么，她必定是拿到了当年赵玥参与卫家白帝谷一事的证据。

“楚生，良辰美景，不负佳人啊。”

听到这话，楚瑜心里猛地一颤。

“赵玥！”

“怕是来不及了，”那女官压低了声音：“公主说，她知晓你如今处境凶险，可她拿到了一点东西，必须今日送出宫去，这东西十分重要，卫家白帝谷……”

顾楚生怒喝出声：“你放我出去。”

楚瑜抬眼看向那女官：“同公主说一声，我明日去。”

“出来做什么啊？”

“公主能出什么事？”

有一股异香在空气中散开，顾楚生明显察觉自己身体里的躁动，他背对着楚瑜，不敢看她，听赵玥笑着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卫大夫人吗，这样不就得到了吗？”

楚瑜皱了皱眉头，她第一反应便是有诈，她不动弹，那女官面露着急道：“大夫人，公主真的出了事！”

“赵玥，我不是你。”

过了一会儿，楚瑜便看见一个女官朝她走来，那女官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平日大多是她传信，那女官哑着声音，颇有些急切道：“大夫人，长公主让你过去，有要紧事。”

顾楚生手搭在冰冷的墙上，呼吸急促：“我纵然卑劣，但也不至于卑劣至此。你得到了长公主，你开心吗？”

开始了没多久，赵玥便同长公主离开，留下群臣自由交谈。楚锦和楚瑜坐在位置上，滴水不沾，楚瑜神色自若，似乎还同楚锦聊着什么。楚锦一开始回话还很是僵硬，没多久就自然起来。

外面久久无声，许久后，赵玥慢慢道：“那就让我看看顾大人如何品性高洁，坐怀不乱吧。”

等了一会儿，赵玥带着长公主进来，所有人站起来行礼，赵玥在上方说了祝词后，大家依次落座，宴席正式开始。

顾楚生痛苦闭上眼睛，他盘腿坐下，背对着楚瑜，沙哑着声音道：“我的人发现我不见后会来找我，我不碰你，你不用担心。”

楚锦闭上眼睛，许久后，终于镇定下来。

楚瑜没说话，她抬眼看他。

“阿锦，”她平静道：“莫怕，姐姐在。”

他长得比卫韫清瘦，书生气十足，然而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他依旧是百姓最好的归宿。

楚瑜拍了拍她的手，神色温和。

如果说当年的卫韫用自己血肉之躯筑起北境长城，那顾楚生便是用自己撑起百姓头顶半边天。卫韫给了国家太平强盛，顾楚生给了国家清明富足。

“你……”楚锦怒而上前，被楚瑜一把拉住，楚瑜神色不变，带着楚锦起身，同楚锦一起坐到了自己本该坐的位置上。两人落座后，楚锦握着楚瑜的手，微微颤抖着，一直没敢放手。

她看着背对着他的人，神色复杂，许久后，她终于开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