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纯良爱情

“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忙起来了。”陆玖年坐起身,调低了车内空调的温度,“忆南安排了两个比较重要的试镜要参加,手头又有新的代言广告。”

成箫的指节轻敲着方向盘,注视着斜前方闪烁的红灯。

耳边的人还在笑着同自己说话,成箫的目光挪向了后视镜。

“说话啊。”

成箫回神,把头扭了过来。

“嗯?什么?”

陆玖年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环起臂,低声问道:“喂?没事吧你?”

“从上车到现在你状态都奇奇怪怪的。”

红灯灭了,绿灯亮起。

成箫踩下油门,暗银色的车子于无人的街道上飞速行驶。

“对不起,”他小声道,“在想工作上的一些事。你刚才说什么?”

陆玖年把靠背往后降了降,躺在上面,发出了一声喟叹。

“啊,就是之前……我是说,我们结婚以前,我拍了部电影。”

“那个电影成绩不错,被提名了,下周一要去参加颁奖典礼。”

“知道了。”成箫随意道。

“知道什么啊?话没说完呢,”陆玖年瞥了他一眼,接着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不去。”成箫想也没想就道。

“蛤?”

“出席的大部分人我不认识,对我没什么好处。我的产业也不涉及影视娱乐领域,我的出面帮不了你什么。”

“你有要领的奖吗?”

“没有。”陆玖年摇头道。

“所以不去。”

陆玖年扭头,静静看了成箫片刻,忽然笑了笑。

“啊,你不介意就行。”他淡淡道。

成箫皱了皱眉:“介意什么?”

陆玖年的的舌头抵了抵腮帮:“介意邹渚清啊。”

“忘告诉你了,这片子提名提的就是他的最佳男主角。”

他摊了摊手:“专门为你要了个位子,本来主办方还挺难办的。这下就简单不少了。”

“我现在给忆南打电话,让她转告主办方取……”

成箫忽然道:“时间地点。”

陆玖年闻言,弯起了眼:“急什么,回去把邮件抄送给你。”

成箫看着陆玖年脸上的笑意,眉头不自觉舒展了些。

“开心了?”他低声问道。

陆玖年轻轻笑了声,没回话。

和成箫在一起,他好像会变得幼稚许多。会故意顶嘴吵架,恶趣味的捉弄,没底线的玩儿闹,说一些肉麻到没有边界的话。

成箫问开不开心。

笑话。

和他在一起,又哪里会不感到快乐。

“高兴了就行,”成箫抓起身旁的矿泉水瓶,拧开喝了口,侧过脸,看向陆玖年,“今天早点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听你情绪不太对。”

“啊,那个啊。”陆玖年摆了摆手。

“是遇上什么事了?”

陆玖年闻言,扭头看向成箫。

成箫的眼神柔而深邃,带着问询与关切。

关于程裕景……

要跟成箫讲吗?

陆玖年张了张嘴:“我……”

话到嘴边,却停了下来。

“我没遇上什么。”他这么道。

“没有吗?”成箫小声重复道。

“嗯。那会儿心情不太好而已。”陆玖年笑了笑,“不用太担心。”

“我洗好了,你去吧。”

成箫只围了条浴巾,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拎着自己换下的衣服,朝陆玖年走过来。

“行。”陆玖年放下手里的剧本,边解衣服扣子,边向浴室走去。

路过成箫时,他停了下来,抬手拉住成箫手里毛巾的一角。

“低头。”

成箫闻言,微微弯了弯腰。

陆玖年的手轻轻擦过成箫的耳朵:“有泡沫。”

成箫敛目,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陆玖年的领口松散随意地开着,头发刚刚揉过,乱糟糟的,神情放松而认真。

“好了。”陆玖年退后两步道。

他抬脚,准备向浴室走去。

“玖年。”成箫忽然叫住了他。

陆玖年疑惑扭头,唇角却忽然被印上一吻。

抬起头,成箫松开了手:“去吧。”

陆玖年碰了碰自己的唇角,一边走一边腹诽。

“真是的……干什么整这么纯情。”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成箫独自站在昏暗里,握着毛巾。

头发淌下水渍,他没管。

他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台灯给墙壁印上的,巨大而诡异的光影。

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成箫很轻地呼出口气,走上前,将它握在手里。

抓过衣架上搭着的家居服草草披上,他拉开阳台的门,靠着围栏站定。

手机屏上的来电人姓名大而清晰。

他点了接通,把手机放在耳边。

没人说话。

他很久不抽烟了,可这会儿竟希望自己随身带着些。

最后,是对面的人先开了口。

“跟着你们的人,你发现了?”

成箫试着吐出了口气,却没看见烟。

最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啊……

他双指捻了捻。

可还是冻得人发慌。

“不光是那个人。还有公司里你的眼线。”

他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找出来又铲除,废了我不少功夫。”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话音阴沉了许多。

“你把我的人怎么了?”

“没什么好下场。”成箫心情不错道,“你不会想知道。”

“我知道你背地里的动的手脚,成灏。”他笑了起来,“我脚跟都没站稳,你慌什么?”

“别装了,成箫。”成灏冷笑道,“父亲怎么想的,你比我清楚。”

“我清楚啊,”成箫前倾身体,随意撑靠在栏杆上,“但我他妈的不在乎。”

“父亲的想法你不在乎,那你身边的小明星呢?”成灏淡淡道,“他你在乎吗?”

“他啊,”成箫勾了勾唇,“他我比谁都宝贝。”

“别怪我没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提醒我别被人抓住把柄,别给人威胁我的可能性?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围栏常年没有清理,成箫起身时,胳膊上手上带上了一层薄灰。

他不甚在意地拍了拍,对电话那头的人道:“我知道你派人跟着他干什么,不劳费心了,你想知道的我直接告诉你。”

“确实,他是我的命脉,控制了他就等于控制了我。我的软肋在他那里。”

“但成灏,生怕别人捏住软肋,玩儿命藏起来的,是没能力的废物。我的软肋就好好放在那里,我哪儿都不藏。”

“他不蠢,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想找人叼走他之前,先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咬死。少把他当个要人保护的物件,那是侮辱他的智商,也侮辱我。”

“他出事我陪葬,那是我能力不足护不住自己自己的人。你尽管动手试试,但最好想清楚自己付不付得起这个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