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法莎亚的过去
z国的树上长出了新芽,e国却遍地白雪,天气阴沉。
池越渊带着郁阳坐了火车,去了莫科边缘,在e国恶劣的环境下,温泉成了当地最大的特色。
而他定的居所,是当地人建的庄园,木屋旁边就是温泉。
庄园的主人是个40多岁的男人,络腮胡,和郁阳一样有着绿色的眼睛,他一见池越渊来,马上推开庄园栅栏来迎接。
他用e国的语言说着,“池总,我是雷森,庄园的主人,欢迎您光顾我的庄园,您和爱人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我马上带您过去。”
池越渊点了点头,同样用e国语言回复:“麻烦了。”
雷森很有礼貌地为他们带路,视线不自觉地扫向了郁阳,看见那张脸之后,眼神黯淡片刻。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您的爱人很漂亮,和您很般配。”
池越渊微眯起眼,对所有关注郁阳的人都保持着敌意。
他不动声色地把郁阳挡在身后,“谢谢,我们很快就会结婚。”
郁阳轻皱着眉,被池越渊拉着,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池越渊为了宣誓主权,说要和他结婚。
被带到木屋后,男人微勾着唇,带着郁阳坐在木屋的壁炉旁边。
他把郁阳的手套摘下来放在壁炉顶上,带着郁阳一起烤火。
“别离太近,对皮肤不好。”
郁阳感受着壁炉传过来热腾腾的气,感受着男人的温柔,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只是……
“阿渊,你刚刚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池越渊笑着道:“没什么,他叫雷森,是这家庄园的主人,要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郁阳抿了抿唇,沉默了会儿才道:“我不会e国的语言,要是遇到什么事,怎么求救?”
陌生的地方,他是真的担心会有危险。
男人轻笑了声,轻轻拽着郁阳的手,在少年手背吻了下,“不是有我在吗?”
“小少爷,无论去哪里,一定要带上我。”
男人眯眼望着郁阳,眼神不像是毛遂自荐,更像是逼郁阳只能选择他。
他很清楚,他的小少爷一旦没了他,在e国寸步难行。他等郁阳的依赖,形成习惯后,少年就再也摆脱不了他。
“嗯。”郁阳没多想。
他望着比他高不了多少,一站起来就能伸手碰到顶的小木屋,皱着眉道:“我们晚上要住在这里吗?”
虽然不是真的少爷,郁阳也是在钱里长大的,从没来过这种小庄园。
“嗯。”池越渊道:“这座庄园里有天然温泉,而且是露天的。”
“夜幕降临时,可以看到美丽的星空和极光。”
男人说着,从座位上起身,从背后伸手轻轻环抱着少年,“小少爷,今天舟车劳顿,我们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们去看极光。”
“嗯。”郁阳听着耳边的声音,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无论多少次,他总是会为池越渊的温柔和细心打动。
可他已经打算离开,在e国,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了。
他和池越渊简单梳洗完,穿着庄园里给的睡衣,一起躺在了木屋的床上。
虽然屋里有壁炉,可木屋内部还是冷得不行。
郁阳怕冷,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可还是冷得睡不着。
他扭头看了池越渊一眼,男人跟他盖着款式相同的被子,四肢舒展,闭着眼睛,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少年抿了抿唇,悄悄钻进了男人怀里。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池越渊的反应,见他没被吵醒,轻手轻脚地抱住了他。
源源不断的热气很快驱散了他身上的寒冷,少年进入梦乡。
池越渊听见绵长的呼吸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庄园大部分的灯已经灭了,蓝绿色的极光布满天空,透过木屋的窗子,映在趴在他胸口的少年的脸上。
他伸手轻柔地抚着郁阳的头发,静静欣赏着犹如精灵一样的面孔。
“晚安。”男人轻声说了句,手搭在郁阳的背上,把人抱紧。
偌大的庄园,只有雷森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手里的笔记,在看见某页夹着的照片时,愣住了。
照片的内容,是法莎亚八岁时,和他,和家人的合照。
雷森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幼年时的他和法莎亚,心里像是被刀绞一样的疼。
他回想起了以前。
他和法莎亚,是同父异母的亲人,八岁的时候,法莎亚被父亲领回家里和他相认。
那个时候他们情窦初开,渐渐地走到了一起。
于是在教堂的角落,他拉着法莎亚的手跪在地上,朝着神像祭拜。
“伟大的神明,我们是真心相爱,请您原谅我们的罪过,让我和法莎亚能够幸福!”
“虽然我们是兄妹,但我对法莎亚的爱,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她是我的唯一,我此生只会爱她一个人!”
那时候他和法莎亚太过年轻,并不知道爱情的力量,在世俗面前是多么渺小。
他们第一次亲吻,被父亲撞见了。
父亲是宗教的信徒,他把法莎亚带到教堂打了一顿。
“你是妹妹!你怎么能做出勾引哥哥这样肮脏的事!你跪在这里!给神明道歉,说自己永远不会爱上亲哥哥,什么时候神说原谅你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起来!”
法莎亚被打得浑身是伤,却硬挺着没跪下来,“我爱雷森,父亲,神明会宽恕我们!”
“神明不会!”父亲怒吼,“你无视神的旨意,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
那一年,法莎亚被赶出了家里,雷森被软禁了整整了一年。
他偷偷地关注着法莎亚,看到法莎亚嫁给了一个z国的资本家,感到背叛,也就放弃了找法莎亚的念头。
他思念成疾,法莎亚却是他唯一的良药。
可他再次关注法莎亚,却只得到了对方的死讯。
雷森收回思绪,对着照片里的人说:“妹妹……我今天看到一个男孩,和你长得很像。”
话一出口,男人的眼泪像是断了弦的珠子一样往下蹦,很快滴在那张泛旧的照片上。
“他是你的孩子吗?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我很后悔,如果知道你在z国不幸福,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们本来应该……是一对恋人,只是上天不公……”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很久,灯也着了很久。
直到后半夜,他才收起了笔记:“我会好好对待他,就当那是你留给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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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阳没想到在木屋里睡得这么舒服。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就见池越渊把烤干的靴子和衣服拿到他面前。
“小少爷,该去吃午饭了。”
郁阳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把池越渊递过来的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