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请御史教我!!!(第2/2页)

此时找此人商量最合适不过。

张苍!!!

扶苏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魏胜,你现在立即驱车去御史府,将张苍给请来,越快越好。”

“诺。”

魏胜也深知此事的重要。

根本不敢有任何怠慢,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随后殿外响起一阵急促马蹄声。

等把一切布置好,扶苏整个人瘫软下去,后背已然是凉透,虽书房中无风,却只感到脊背冰冷。

他微微喘息着。

眼中已是怒急出了血丝。

在张苍来的途中,他自不可能毫无作为,也是在脑海思量解决之策。

只是在深思一阵后,只觉此事无比棘手。

似根本无从下手。

这则流言爆发的角度太刁钻了。

咬死了嵇恒的身份问题。

他其实第一反应便是派人去内史,给‘钟先生’编造一个户籍,只是方才魏胜也说了,在他进宫传回这则消息的时候,咸阳令已亲自去查看相关户籍信息了,这时自己再派人去,只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反而还会做实心中有鬼。

然不管嵇恒就麻烦了。

管?自己似根本就没什么办法。

事到如今。

扶苏已回过神来。

这次恐就是有人在刻意算计。

不然哪有流言一传出,就闹得人尽皆知,而且地方官员第一时间就去核查真伪?这分明就是暗中早就串通好了,想赶在自己之前,将自己的退路完全给堵住,好让自己收不了场。

扶苏目光清冷,寒声道:“朝堂这个权利旋涡,越是深入其中,越是感觉行动艰难。”

“我之前还是太过软弱了。”

“总以为这些朝臣乃父皇的股肱之臣,一心为秦,只是跟自己有一些意见不合,只要自己解释周全,或者做一些退让,便能赢得他们信任,但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他们不会敬畏我。”

“他们敬畏的从始至终都是权利。”

“追求的也只是权利。”

“我虽为储君,但并没有太多权利,又岂能分给他们?而且他们很多权势早已到顶,很难再进一步,自会更多谋求自身家族富贵,而我跟他们疏远,无疑让他们感到了一丝不安,所以他们会这么容不下我。”

“甚至想逼迫我犯错,最终将我弹劾下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软弱退让,得到的不是尊重,只有变本加厉。”

“所以……”

“从一开始就错了。”

扶苏以罕见的平和口吻审视了这件事。

最终眼神变得明锐犀利。

眼下这些人已欺到了头上,他又岂能再退让?若自己这次事情没处理好,这些朝臣联名弹劾之下,就算自己没有被废掉储君之位,但也注定名声扫地,一个无能无才的储君,在天下又能有多少威信?日后又如何服人?

扶苏的眼神赤红,充斥着森然杀意。

很快。

书房外再度响起了脚步声。

这是两道截然不同的脚步声。

一道步子虽急但踏步声不沉,另一道却走的很沉,仿佛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听到书房外传来的脚步声,扶苏连忙从席上站起,快走了几步,去到了书房门口,这时张苍正大口喘着气,提着衣角,快步的朝殿中走去,扶苏也是亲自将张苍给迎进了书房。

这时。

魏胜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临走时,还将书房的屋门给掩上了。

书房内。

张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肥硕的胸脯一颤一颤抖动着。

这一路疾步快走,他也是累的够呛。

见状。

扶苏一脸歉意道:“张御史,事出突然,这才将你召过来,实在辛苦张御史了。”

张苍拱了拱手,上气不接下气道:“殿下言重了,替殿下分忧解难,这是臣的荣幸,何来辛劳一说?”

“只是这次的事明显是有意而为,也是直截了当的表明是针对殿下。”

“殿下心中急切,臣完全能理解。”

“只是殿下不能急,至少明面上不能表露出来。”

“现在此消息传出后,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殿下,若是殿下表露出急切,岂不正中了这些人下怀?”

扶苏连忙点头。

他苦笑一声,道:“此事我知了。”

“只是我方才也想了一下,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似怎么处理都有问题。”

“见御史之口吻,恐对此事也有一些了解,不知御史对此可想出什么应付良策?”扶苏也根本不遮遮掩掩,直接询问起了张苍。

张苍轻笑一声,从容道:“臣既然敢来殿下这,自是心中已有了定计。”

闻言。

扶苏面上一喜,惊喜到:“当真?”

“臣又岂敢欺骗殿下?”张苍作揖,一脸从容笑容。

见状。

扶苏心中也是当即一松,问道:“不知张御史有何应付妙计?还请张御史详讲。”

张苍颔首,平静道:“这次的事来的急也来的烈,但真正细酌之下,却是能明显的发现,这次的事其实大体是两件事,一件是这‘钟先生’的身份之谜,而另一件则是‘钟先生的细作之嫌’。”

“就我来时听到的风声,很多流言似直接做实了,钟先生的细作之疑,其中最为人笃信的便是,殿下这一两年对朝臣的态度。”

“过去殿下近亲六国出身官员。”

“而这一两年殿下已渐渐开始疏远了。”

“外界把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钟先生’,认为是‘钟先生’在从中作梗,破坏殿下跟朝臣之间的亲近,意欲扰乱大秦的内政,而很多流言直接引用了当年李斯丞相的话。”

“昔年大秦蒸蒸日上,何也?”

“用客之功也!”

“山东之才源源入秦,食秦之禄,忠秦之事,建秦之功,客何以负于秦?何负于殿下矣?”

“而目下竟为殿下疏远不纳?”

“这种种话语实则包藏祸心,殿下若是当真回应,那就犯了大错。”

“请御史教我。”扶苏恭敬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