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陈卓白的手机摔在地上, 手机屏幕摔得要更碎一些 ,他失了脸面,火冒三丈, 但——

陈卓白从没见过眼前这样的女人。

明明是浓颜系的大美女, 可她身上却又有着高岭之花的那种清冷淡然,她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气场、气势却又都透露着无比权贵的气质和风范。

这是他在长榆这样的地方从未见到过的那种类型的女人,明媚、耀眼,令人痴迷。

“你撞了我, 也摔了我的手机。”他笑了笑:“那我们就算扯平了呗。”

扯平?

时舒嗤笑一声,暂且就当他是扯平吧。

而陈卓白心里也疑惑——

徐欥,他是被这样的女人包了吗?

而且, 他好像还挺得宠。

所以, 她才会愿意为他出头?

陈卓白嘲讽地看一眼徐欥, 他倒是无论走到哪里, 处在人生的哪个阶段, 都能够赢得各种女人的关注度。

陈卓白自嘲地勾了下唇,可他就算被包了又怎样?

和这样的女人度过一场, 未必会让人觉得难堪。

搭上一条富贵的船, 往后的路都因为有她的关照,从此顺风顺水,回忆和谈论起来,也是笔难忘的谈资。

照这么说,他当年离开省队之后, 并不是走投无路,度过一段暗无天日, 而是有可能,他过得还不错?

带着这样的疑虑, 陈卓白的心里有点儿堵,想到什么,他笑笑对徐欥说:“对了,徐欥。”

“明天晚上有场聚会,都是我们同期的运动员,你带你女朋友一起来呗?”

徐欥没回应。

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陈卓白也是他熟悉的人,虽然关系并不亲近,但也算是熟人?那么,他为什么没能在陈卓白误会他和时总关系的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

澄清他只是一个助理,而并非时总的男朋友。

徐欥有点儿看不懂自己。

陈卓白只当徐欥在思考如何拒绝他,于是趁他想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之前,他撂下话:“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可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了。”

徐欥仍未予理睬。

他陷入了他自己的牛角尖儿当中。

他看见陈卓白和蒋子实走远,直到没入他们的朋友队伍中进去。

徐欥因此也没能听见,陈卓白和蒋子实之间的一段对话。

蒋子实:“徐欥那小子,艳福不浅。当年在游泳队的时候,颜粉就特别多,谁把卓哥你放在眼里了?”

陈卓白:“嗯,所以我看见他就烦。”

“林沐严眼里只有他也就算了,我爸眼里居然也只看得见他,连我这个亲儿子都看不见。”

“妈了个巴子。”陈卓白啐一口:“到底谁他妈才是亲生的。”

“别气了,卓哥。”蒋子实:“陈教练他也是一时糊涂。”

“是,那当然。”陈卓白得意:“真出了事儿,他不还是选择了保我这个亲儿子,放弃了他那引以为傲的明日之星?”

蒋子实:“对了,卓哥。刚跟徐欥一起的那女的,她谁啊?看起来好拽。”

陈卓白:“富婆呗。”

蒋子实:“这你都能看出来?”

陈卓白:“你看她那身装备都是顶级,再说了,我都自报家门了,除了绝对优势的身份地位,谁敢摔我手机?”

“说明我这点儿身份,人根本不看在眼里。”

“也是啊。”蒋子实:“那你还邀他们参加聚会?”

陈卓白“嘶”了一声:“你难道没觉得那女的很正点?”

“是很正。”

“嗯,甩林沐严几条街了。”陈卓白:“有钱有势又有颜,咱不得相互认识一下?”

邀请徐欥参加什么聚会是假,他就单纯地想认识一下他身后这位女金主。

蒋子实点头:“不过,我们明晚哪来的聚会?”

“以我的号召力,组织个聚会,又有什么难的?”

“那他们要是不来呢?”

“这聚会,难道就不能以徐欥与他的女朋友组织为名吗?”陈卓白:“他们要是不来,大家会怎么看待他?客人都到了,请客的人却没来?丢人的又不是我。”

“妙啊,卓哥。”

-

等陈卓白和蒋子实走得远了,和他们的朋友重新滑到赛道上去,滑雪场的几名工作人员才姗姗而来。

滑雪场的经理同时舒打了招呼:“时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解决的吗?”

时舒点点头:“来得还挺早。”

经理看一眼周边,没什么人,也知道自己来晚了,时总已经自己把问题解决完了。

经理只好抱歉:“雪场太大了,我们找您找了一会儿,所以来得迟了,您看我们场地方还有哪些可以补救的措施?”

“刚才那些人。”时舒也无意难为场地方:“你们会追责吗?”

都是老板卖面子的人,都是贵宾。

如果时总不提的话,那他们肯定不会去追责。

但,既然时总提了——

这点眼力见儿,还是要有的。

孰轻孰重,谁分不清楚?

何况,时总这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

经理:“那是一定要的。”

经理继续站在场地方的角度处理问题:“您看您有没有哪里磕了碰了,不舒服的,我们一起去检查一下?”

“不用了。”时舒只要求场地方做好追责的事情,别的没要求:“皮肉伤,我们自己会看着处理。”

她补充一句:“但你们追责的结果,我要看到。”

“这是一定的。”经理:“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时舒说:“嗯,很麻烦。”

-

除却最后这一段小插曲,今天的整个滑雪行整体上是愉快的,换下滑雪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之后,两个人坐缆车下山。

缆车沿着索道下行,山脚下的风景在视野里越来越近,慢慢放大,时舒交代徐欥说:“你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徐欥早已经调整完了情绪,再次跟她确认:“您有没有哪里受伤?”

“你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了?”时舒心情还挺好,侧侧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打趣着说:“你抱我抱得那么紧,我也要有受伤的机会。”

徐欥懵了懵,反应过来,有些窘迫:

“抱歉。刚才是因为情况紧急,我才忘记要征求您的意见,就冒冒失失抱了您,是我考虑不周,让您感觉到不舒服了。”

不等时舒问责,他又自顾自地说:“等会儿回酒店,我先给您准备洗澡水,您泡个澡,放松一下,撇干净您身上沾染到的任何有关我的气息。”

“还请您尽量忘记我让您感觉到不舒服的行为。”

不过是他情急之下的举动,她没觉得有任何冒犯和不适。但……时舒直直地看着他:“忘记?”

徐欥瞥向远处已经渐行渐远的滑雪场,没多少底气:“虽然有点困难,但……还是请您尽量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