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未来(第4/7页)

宁悦点点头,叹了口气,正要坐下,胡子渊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妈妈,你看我找到什么了?”胡子渊骄傲的拿给宁悦看。是一个乐高的小零件,他仔细地把小零件拼到暂时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怪模怪样类似建筑的模型上,然后拍着手说:“拼好了拼好了!妈妈,我把我所有的乐高重新拼成了一栋大楼,这次我可以要个新的了吧?”

秦灿是个不错的对象,但他心里有一大片阴影,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可以承受的。

宁悦瞅着儿子,半天没说话。直到胡子渊跑过来摇着她的胳膊,她才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好,一会儿就给你买个新的。说好了,不能超过300元。”

看到她的笑脸,宁悦心里一轻,这孩子心思转得还真快。再看钟天明又贱兮兮地趴在护栏上逗潘洁,宁悦笑了。有错就改,什么时候都不晚。

胡子渊欢呼着,又去研究自己的大楼了。

吃过午饭,潘洁主动把文件要去一大半,说是提高效率。

宁悦站起来,对卓浩说:“你帮我看下子渊,我下楼一趟。”

宁悦的进度的确很慢,因为她早就知道真相,现在所做的不过是用来向胡成施加压力。从表面上看,胡成把这件事弄得很平。从账面上看,王明诚做的可能有点问题,但都是为公司,不会出现大的纰漏。除非王明诚还和别人有勾连,否则问题不会出在胡成这边。但是,宁悦也不着急,她要的就是这种压力。胡成那边没歇着,罗雅婷这边追得急,对宁悦是一件好事。

“下楼?”

钱律师拿回来一堆的合同和协议,让宁悦帮着分析一下。一上午,宁悦也没做多少。钱律师电话追过来,隐晦地催着宁悦。宁悦才知道,罗雅婷她们似乎已经找到什么很重要的线索了。钱律师这边进度太慢,被罗雅婷点名批评。秦灿去开会一直没回来,估计也是这件事。

“我和胡成的事,不关孩子,也不关老人。”

潘洁低头沉默许久。宁悦等了一会儿,见她还在发呆,微微摇头,想去找已经到时间的儿子,忽听身后细细的声音说:“谢谢!”

“可他们那样对你!”

“他是个好人,但是好人和适合你的人是两回事。罗雅婷嘴巴刁,但还是很有眼光的。她的评价,你应该考虑。你可以无条件在心里美化一个人,把他当作完人供奉起来,去惦记他一辈子,都没问题。但是,如果要把爱说出来或者做出来,就要想一想这个人的缺点,是不是你能接受的。”

“终究没大错。”

潘洁不说话了,良久才叹口气说:“你是知道的,对吧?”等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似的,“你觉得我真的错了吗?”

宁悦拿着钥匙,叮嘱了一句胡子渊,转身出门了。

潘洁挑眉。宁悦苦笑,冲着胡子渊一挑下巴:“他爹。”看潘洁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宁悦说:“这和结婚没关系。看人不长眼,自己管不住自己,结不结婚都已经错了。你觉得,我比田秋子幸福吗?”

“宁悦,胡成失踪好几天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胡成爸的腰背都驼了,几天没见,原本花白的头发变得很苍白。

宁悦看了一眼她的手臂,点点头:“理解。我也曾经爱上过不该爱的人。”

老实说,自从向秦灿和罗雅婷提供证据,宁悦就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秦灿和罗雅婷商量了一下,给宁悦和慕晓三天的时间,向法庭申请执行新发现的胡成涉嫌转移财产的账户。至于保险箱的钥匙,宁悦和慕晓商量之后,没有自己去找,而是交给了秦灿和罗雅婷,作为配合警方调查的内容,由公司处理。

潘洁说:“我不同意她的做法,但我理解她。她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种事谁也没办法控制。”潘洁原本搭在挡板上的手臂忽然环抱,语气倒也还平常。

虽然具体的事情并不需要宁悦跑太多,可一桩接一桩的等待也令人心焦。表面上,还要维持轻松的状态,期间她甚至带着胡子渊去蹦床公园玩儿了一天!就这样忙碌着,焦急着,宁悦从来没想起胡成的父母。偶尔想起,也不过是一丛丛的怨念,并不多想。

宁悦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评价。

今天拿到执行完毕的财产,尘埃落定的时候,看到曾经熟悉的人,宁悦的怨念忽然没有那么重了。更多的则是想到,若有一天,胡子渊突然不见了,自己只怕比他们更着急?又或者,等胡子渊长大了,自己觉得子渊做得对时候,是不是也会伤害到另外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或者我只是好奇你会有什么反应吧?”潘洁顿了顿,终于说,“我同情田秋子!”她咬着下唇,等宁悦的反应。

一时间,往事就那么在心头聚集又分开,如烟似雾,消散而去。

“我知道田秋子希望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宁悦说。

潘洁说:“田秋子跟我家有点关系,她知道我是你的同事,有些事也是故意让我知道,包括她怀孕的消息。”

阮美英提供了胡成的住处,但是警察扑了个空。

宁悦脸上热辣辣的,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求你了!”胡成爸突然跪下,“宁悦,你放过胡成吧!我求你了!”

潘洁仔细看了看宁悦才说:“本来是有事的,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见宁悦不解,潘洁继续解释:“我最近看你不顺眼,甚至很讨厌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点卖可怜,让大家帮你?我很看不惯!”

宁悦吓了一跳,半跪在地上,让胡成爸起来。奈何老头很坚决:“我求你了,胡成妈又住院了。我年纪大了,什么都做不了,求求你,放过胡成。你带着子渊,很好。让胡成回家,我看着他,只让他给我们送个终,还不行吗!”

宁悦摇摇头:“本来一切就是为了他,如果再让他受影响,我几年就白牺牲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宁悦使劲儿扶了扶,毫无效果。她干脆松开手,问道:“爸,如果今天被送进去的人是我,我找谁为我向胡成下跪?”

潘洁已经不介意,“这几天看你带孩子,真挺不容易的。我要碰上你这种事儿,别说控制着不打孩子,就连笑脸我都给不出来!”

胡成爸惊愕地看着宁悦。

宁悦和潘洁走到另一头,抱歉地说:“对不起,孩子大了,大人的事不好当着他面讲!”

宁悦摇摇头:“我记得父母都去世的时候,胡成对我说,从今往后再也不欺负我了,因为我没有父母可以依靠。那时候,您和孩子奶奶都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们就是我的娘家。可是,胡成转移财产,你们帮忙隐瞒。胡成背叛家庭,你们假装不知道。胡成对我施加暴力,你们问都不问!胡成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有错处,一定是我的错。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吃白饭的,就是胡成的负担,就是你们不得不接济的一个穷亲戚!能带带孩子都是你们的恩赐!这就是你们许给我的亲情和爱护吗?甚至,在知道胡成出轨后,你们还防着我,离间我和孩子的感情。在我忍无可忍搬走后,不是劝诫胡成收敛一下,与我复合,反而处心积虑地想把孩子从我身边抢走!如果那天,法庭判的是胡成拿走孩子的抚养权,你们会想起我还是孩子的母亲吗?如果不是我一点点地调查,你们会主动劝胡成在离婚时对我——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的母亲,公平以待吗?别以为我不说就是不知道,胡成到底有多少钱,他恐怕没少和你们讲。而且,他的保险箱都是在你们的屋子里藏着。可是离婚时,你们有哪怕一点点对我的怜悯,对我为这个家曾经做出的牺牲表示认同的举动吗?爸!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但凡给我在婚姻里留哪怕一条路,我都不会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