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风
“走!”赫连袭月看向戒空,加重了语气。
戒空拿起月牙铲,看着书塾里的苏白衣,若有所思。
戒空冷哼了一声,与温惜一同走了出去,赫连袭月这才带着谢看花纵身离开。
“走。”谢看花纵身一跃落在了院墙之上。
“这个什么春风得意,也太强悍了吧。”苏白衣挣扎了几次想要站起来,可却痛得龇牙咧嘴,只得重新坐在这里调理气息,直到半个时辰后,外面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师父。”苏白衣咬着牙,以剑拄地想要站起来。
“去而复返,是来杀我的吗?”苏白衣将长剑偷偷藏在了身后。
谢看花连连摇头:“啧啧啧啧,我都说人家有春风之力了,但凡近身之物,皆化为粉碎啊。”
一袭紫衣落在了庭院之中。虽然二人隔得有些远,苏白衣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看那身型却有几分熟悉,片刻后便反应了过来:“是你!你竟然真的追到这里来了!”
苏白衣还没将剑拔出,就连人带剑撞碎了外面的木窗摔进了书塾之中。
“你师父呢?”紫衣女子问道。
“君语剑。”赫连袭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可手上却没有留半点情面,他猛地一挥手将苏白衣打飞了出去。
“被抓……抓走了!”苏白衣急道,“对了我记得你们是学堂的人,师父让我去学堂找儒圣。”
“不行!”苏白衣突然怒喝一声,冲着赫连袭月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已拔出一半,“师父,我说了。不行!”
“他们从哪个方向走了?”紫衣女子没有理会他的后半句话。
赫连袭月原本纷飞的长袖终于落了下来,他一把伸手接过了那柄长剑,笑了笑:“可。”
“向北而行,他们定是回维龙山上林天宫了。”苏白衣回道。
“我与你们一起离开,可是你们不能难为我的学生。”谢看花将手中的长剑往上方一丢。
紫衣女子点足一掠站在了院墙之上,朝着远方看去。
赫连袭月挑了挑眉:“对。”
“姑娘,带我一起走啊。我也要去救师父。”苏白衣喊道。
谢看花笑了笑,语气温和:“相信师父,我说得都是真的,我还死不了,我们肯定会再相见的。你说对吧。”谢看花转过头,看着站在院墙之上的赫连袭月。
“李馗,把这个人带回学宫,就算是新入学的弟子。剩下的等我回到学宫后再安排。”紫衣女子对着下方说道。
苏白衣方才虽然一直和谢看花在闲谈,但实际上一直默默地准备着拔剑,可没想到却被谢看花发现了,他冲着谢看花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师父,我方才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让他们带走你。咱们杀出去吧,只求逃走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
一名矮壮的中年男子牵着马车的缰绳站在那里,却不是当日与紫衣女子一起劫青衣郎的风左君,他点头应道:“遵命。”
“其实这个问题,我当年也问过,然后被打得三天站不起来。”谢看花纵身一跃回到了二人的身旁,突然按住了苏白衣的手,“别出剑。”
“姑娘,抓走师父的人可不简单啊,你一个人怕是对付不了……”苏白衣开口提醒道。
苏白衣急忙垂首:“莫多言,莫多言。”
“带上你才是对付不了。”紫衣女子冷哼一声,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苏白衣的视线之中。
“白衣,再想想他们来之前我对你说得那几句话。”
那矮壮男子从屋外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的苏白衣,伸手一把将苏白衣扛了起来。
“既然近身之物皆化为粉碎,为什么他的衣服不会被粉碎?他不是应该光着身子站在那里吗?”
“疼疼疼疼疼……”苏白衣大喊起来。
“什么问题?”
矮壮男子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就你这出息,还想见儒圣?”他扛着苏白衣走出院子,将他丢在了马车之上。
“我有一个问题。”
苏白衣斜靠在那里,重重地喘着粗气:“话说那位姑娘是谁,为什么她也要找我师父?”
“很厉害,当年我以剑法成名,剑法名雾里看花,江湖上传说无人能看清我出剑的那一瞬。而赫连袭月则靠着一身内功行走天下,功法名春风得意,你看此刻他长袍无风而狂舞,便是那春风之力在他身旁流窜,近身之物,皆化为粉碎。”谢看花语气轻松,就像真得只是在谈论一位至交好友,还带了几分得意。
“姑娘没让我说,我不能说。”矮壮男子冷漠地回道。
苏白衣一愣:“很厉害?”
“可那姑娘也没让你不说对不对,所以你也不是不能说。”苏白衣循循善诱道。
“雾里看花,春风得意。我们曾经号称上林二绝,从来都是齐名的,你听我说得那些行走江湖的风流故事,至少有一半其实是赫连袭月的故事,所以你从来没听过他的名字。”谢看花回道。
那矮壮男子却是个老实人,想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这话也在理。”
苏白衣挠了挠头:“这个名字师父你倒是没提过。”
“那你告诉我。”苏白衣急道。
谢看花放下酒坛,微微一笑将其丢回到了苏白衣脚边,“徒弟,剩下的就留给你了。不然就算我不喝也要被我面前的这位挚友给抢了,是吧?春风楼楼主,赫连袭月。”
矮壮男子将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重重地一甩缰绳:“可我哪知道啊,姑娘就是让我帮忙赶个车罢了。我连你师父是谁都不知道啊……”
苏白衣低声喃喃道:“这酒……不是送给我的吗?”
苏白衣无奈道:“我师父是谢看花啊。”
“春风得意。”谢看花仰头喝酒。
“哈哈哈哈哈,你师父是谢看花。”矮壮男子一改方才的冷漠,突然大笑起来,“你这年轻人可真会吹牛,那我师父还是赫连袭月呢!”
院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此刻并无风,但那长袍却似有狂风吹拂一般猎猎飞扬,面庞看上去与谢看花年龄相仿,但与谢看花的儒雅风流不同,这人的眉眼之中满是傲气,一种睥睨天下,谁都看不上的傲气,他俯视着谢看花,幽幽地说道:“雾里看花?”
“巧了,那你师父刚走。”苏白衣讽刺道。
“是雾里看花,当年你看不清那朵花,今天你也依旧看不清。”谢看花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抬起了头。
可矮壮男子却也听不懂这个讽刺,只是幽幽地说道:“江湖中人谁不知道,当年上林天宫和天门圣宗正邪大战中谢看花就已经战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做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