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额远河硝烟(二十三)

远处乍起云烟, 花儿捂住白栖岭的眼睛要他猜,那云待会儿会不会有五色?

白栖岭的手还贴在那里,任由她捂着他眼睛与他插科打诨, 一鼓作气探进了赤色肚兜里。那滚烫的手, 粗糙的掌心,果断地直达。别试图跟白二爷讲道理, 譬如光天化日成何体统,白二爷是个疯的, 听不进道理。

花儿隔衣握着他的手, 要他赶紧滚出来, 白栖岭却误以为她要他多来点。也或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总之按上去,捻一下, 掌心覆着圆珠子,那感觉好到他倒腾不明白自己的气息。

远处有脚步声,花儿拍打他:“照夜他们来了!”

“那你别说话。”白栖岭堵住她嘴唇,顿觉气血流窜, 一狠心,舌尖趋入。那脚步声愈发地近, 花儿一张脸渗血一样地红, 偏那林间的蝉不停地叫,叫得她心慌。

那口气就堵在心口吐不出去, 原本想将他的舌顶出去, 却好像自动送上门一样,被他咬住。她哼一声, 他吮一下, 一下就没了心智。

白栖岭原本要来干大事干正事, 不成想在这林子里就有了丢盔卸甲之势。他问她那画究竟看不看得懂,她一口咬定没看到,奔着气死他去。他呢,猛地抱起她,靠向树坐着,将她牢牢按在自己腿上。

此情此景,堪称艳绝。衣襟半敞,肌肤半露,细手搭在肩上,而他或碾或磨。男人的脸上汗珠儿落了,落在女子的衣襟上。再一看,原是那张脸,不知何时埋首,隔着薄薄的衣裳咬上一口。女子忍不住泣了一声,那声音实在好听,他按着她的手又开始不安分。

那头照夜发觉花儿妹妹不见了,要钻进树林里找,被懈鹰一把拉住:“兄弟,大路在这边。”

照夜狐疑,偏要去里头找,懈鹰就打个哨子,惊起满树的鸟雀,以及已经神志不清的二人。

花儿一把推开白栖岭,慌忙系扣子,见他那物件还支着,就指着他道:“你!你!白老二你不要脸!”

白栖岭还有心逼问她是否收到他的画,她却攥着衣领跑到树后去整理。花儿心通通地跳,她也说不清怎么一见到白栖岭就要做下这等混事,他那张凶脸有什么可亲!还有那东西硌得她腿疼!她脸红得发烫,又想起他的手更烫。

白栖岭仍靠在那,看着那树后偶尔露出一只手、一截一晃而过的小腰,还有她探出去张望的细细的脖子。原本再平常不过,在他看来却又有了别的风情,他一压再压,那股劲儿一直下不去。

待花儿出来,见他还不动,就上前踢他腿,与他约法三章:“白老二你再随便动手我跟你没完!”

“不是你自己哼哼唧唧贴上来的时候了。”

“我…”花儿被他一句话说得语塞:“我,你胡说!”

“才多久没见,你自己做下的事就不认了。”白栖岭终于站起身,哼了一声:“感情谷家军带出的是这种兵。”

“什么兵?”

“畏首畏尾做事不敢认的缩头兵!”

花儿扭扭捏捏,令白栖岭不舒服不痛快,明明上次分开时好好的,这次见面她大有不认的意思了。花儿上前敲打他,被他攥着手腕带进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好生抱了一会儿。

花儿听到他强健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真真好听,扬起脸看他,有心亲他脸颊,踮脚都够不到。于是手勾着他脖子,要他低头,而她轻轻琢他脸颊一口。

再移到他唇边,亲一口。

“孙燕归!”

“孙燕归!”

花儿听到照夜喊她,慌忙推开白栖岭跑了。白栖岭抬腿追上去,却发觉这女子如今像一只山间的小兽,跑得那样灵活。他如今要追上她,也是要费一番力气了。不出片刻,她迎上了照夜,照夜问她去哪?她说白二爷发癫,突然要去追兔子。

“白二爷为何要追兔子?”照夜明知故问。

“要么说白二爷发癫呢!”

白栖岭闻言幽幽看她一眼,她呢,嘿嘿一笑,打头走了。

懈鹰觉得得说道照夜一下,于是苦口婆心劝他:“上天又好生之德,二人多久没见了,钻个林子你也要管。按说你在谷家军,这等事应当常见。”

“花儿妹妹还小,我怕她被骗了。白二爷鬼心眼子那么多,骗花儿妹妹简直太容易。回头待花儿妹妹懂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还小?她会被骗?”懈鹰闻言不满意了:“你是当真不知你那花儿妹妹究竟有多少心眼子吗?至少我没见过谁能骗过她。”

“别的事是别的事,情愫是情愫。懈鹰兄弟孤家寡人一个,想来也不会懂。”

照夜这一句简直直抵懈鹰命门,气得他直点头:“行、行,你们柳条巷的人都厉害。”

花儿听到了身后二人拌嘴,噗嗤一声笑了,扯着白栖岭衣袖,朝他靠了靠,带着一点欲言又止。

“有话说。”白栖岭低头瞧她:“你憋不住话。”

花儿又嘿嘿一笑,想起那些大头兵胡说八道的,小脸儿一红,小声问道:“你们男人的家伙事不用就不中用了吗?”

这是什么话!饶是白栖岭也被问住了,见她眨着眼看他,大有不知答案不死心之意,于是问她:“你哪听的这些胡话?”

“他们说的。”花儿就三言两语把当时情形说了,她倒很实在,没藏着掖着。白栖岭从过军,知晓那些人说话口无遮拦,当时没觉得有何越界,如今落到花儿头上,就觉得该把那些人都毒哑了。

他思索一番,自己东西依稀是没坏,但见花儿那般等着,就叹口气:“这事该如何说呢?的确是。”

“为何?”

“譬如你舞刀弄枪,日子久了不练,是否会生疏?这事也是这个道理。”

“那你的也坏了?”

“快了。”

身后的懈鹰和照夜隐约听到几句,都知道白栖岭要犯坏,心道还是白二爷诡计多端,嘴上的笑却是憋不住。照夜指着白栖岭对懈鹰道:“我说什么来着?就白二爷这样的若想在这等事上哄骗花儿,简直易如反掌。”

“你别管。”懈鹰道:“你自己是苦命鸳鸯,他二人好不容易相见,成全他们罢!”

“我…”

“别你了我了。”懈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二爷真憋坏了对谁有好处?”为了主子,开始胡说八道了。

他们一行人往狼头山走,进到地下河的洞口时白栖岭问:“就是在这里有恶战吗?”

花儿点头,将当日情形细细与他说了,也包括她与柳枝踩着尸体差点要吓死的事。白栖岭认真听着,不时看她一眼,听到她说在洞里的第一人是她杀的,黑暗之中鲜血溅到她脸上,就抓住了她的手。

那水潺潺的,依稀能闻到咸湿的味道。白栖岭蹲在暗河边,将火把移近了看,那河水在火光之下有亮金色,果然是一条流金河。又将火把照远,但看不到打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