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灵界得异宝
不行,这里太过诡异。
张彪咬了咬牙,二话不说跳上神像,一把扯下傩面,转头就跑。
随着傩面被取走,整个神庙顿时隆隆作响,砖石灰尘不断掉落。
那李辰山也突然抬头,纸人般苍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笑容,黑色污血从五官七窍中流出……
“滚!”
张彪一声怒喝,抬脚便踹。
呼~
阴风呼啸,对方瞬间消散。
这次张彪看得清楚。
李辰山所化鬼物,被他一击便似白雾般散开,但一股怨毒恶念却萦绕不散,始终在他身后徘徊。
脑窝后,瞬间冰冷刺骨。
张彪已明白了这些玩意儿攻击手段,首先就是要扑灭三盏阳火。
但他根本顾不上搭理,因为随着庙宇坍塌,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升起。
那被毒蛇咬死的小孩阿光,似乎变得极为兴奋,乌青小脸露出诡异笑容,在庙中蹦来蹦去,嘴里还唱不停:
“天黑黑,夜茫茫,阿娘为我缝衣裳,星无光,恸断肠,谁家生了夜哭郎……”
眼前景象光怪陆离,张彪脑中已一片空中,心中只有个念头:
必须逃出去!
轰隆隆……
就在一截石梁倒塌的瞬间,张彪跑出庙门,头也不回,冲入黑暗中。
李辰山的鬼魂重新凝聚,脸色苍白扭曲,死死盯着张彪逃走方向,漆黑眼中只有纯粹的怨毒。
然而还未等他追击,便被一股力量猛然拖入黑暗中……
破庙内,碎石尘灰哗啦啦掉落,那小鬼阿光闪烁不定,还在嘻嘻哈哈唱着:“天黑黑,夜茫茫,阿娘为我缝衣裳……”
……
昏暗冥冥,四方难辨。
张彪疾步奔跑,眼中满是焦躁。
离开神庙后,他便迷失了方向。
或许是离开肉身太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气神在不断流逝,周围越加阴寒,连脑袋都有些麻木。
这一切,不止是幻觉。
之前五步之内便可视物,而如今,三步之外便一片漆黑死寂。
好似灵魂之火,在逐渐暗淡。
张彪有预感,当视线范围彻底消失时,自己便会永远困于灵界。
或许到时,就会化作鬼物……
怪不得灵视之眼提示,不要轻易踏入灵界。
这根本不是他目前能触及的领域!
随着他的奔跑,黑雾散去,一面石壁出现面前。
又是这样!
张彪眼中阴晴不定。
他按照记忆中的肉身方向前行,但不知为何,总是在打转,每次都会碰到石壁。
方才可不是这样。
有东西在作祟!
张彪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这里一切都在他认知之外,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清醒,继续前行。
但刚走没几步,他就面色一变,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愕然。
前方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粗布破衣,身子矮小,满头白发,布满褶皱的脸,如同涂了白漆,双目黝黑,不含一丝感情。
“吴阿婆?”
张彪目瞪口呆,许多事瞬间了然。
怪不得从土湾村离开,便怪事连连,如今还深陷灵界,原来早被跟上了。
想到这儿,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张彪呵斥道:“我知你心中不甘,但缠着我作甚,莫非觉得好人易欺!”
然而,吴阿婆还是那副模样。
面如白漆,黑眼冰冷。
就在张彪怒火攻心,准备拼死一搏时,吴阿婆的鬼魂忽然动了。
脑袋以不正常的方式咔啦扭动,左臂缓缓升起,干枯苍白的手,指向一个方向。
黑瞳中,再次流下血泪。
张彪停下身子,眼中阴晴不定,随后咬了咬牙,向着吴阿婆所指方向跑去。
对方忽然指路。
是好是坏,张彪不知道,但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
跑了十几步,前方再次出现吴阿婆鬼影,依旧抬手,不过指向了其他方向。
张彪二话不说,继续冲入黑暗。
他能感觉到,这片灵界空间正在变化,黑暗越发阴冷,如同活过来一般,带着恶毒的怨念。
是方才巫神庙的东西!
难道自己摘掉傩面,无意中放出了什么鬼玩意儿?
张彪此时已顾不上细想,只能顺着不断出现吴阿婆鬼魂所指,疯狂奔跑。
终于,他看到了自己肉身。
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趴在地上,呼吸犹存,两眼失神。
然而,那个叫阿光的小鬼,却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他的肉身背后。
乌青发紫的脸上,带着诡异笑容。
这家伙,想要上自己的身!
“滚!”
张彪怒意勃发,借着这股心气,运转三阳经。
噗!噗!噗!
头顶、双肩,三盏火苗忽然升起,与上次一般,飘忽不定,无根无依。
阳火微弱,却瞬间驱散周围严寒。
张彪看的分明,不仅自己灵魂,就连肉身的双肩和头顶,也升起小火苗。
“啊——!”
那叫阿光的小鬼面孔瞬间扭曲,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好似被火苗灼烧,双手猛然抬起,又被弹入黑暗中。
而张彪,则感觉肉身传来一股强大吸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
许久,他缓缓睁眼,爬了起来。
洞窟内,安静一片。
火盆还在燃烧,光线明暗不定。
身后,依旧是一片废墟。
巫神庙、小鬼阿光、吴阿婆……
方才诡异经历,好似一场噩梦。
然而张彪知道,这绝不是梦。
他抬起了左手,那狰狞可怖的青铜傩面,赫然被带了出来!
之前还没啥感觉,如今却如同握着一块坚冰,不仅寒意远胜迷魂镜,还如针刺般,令他手掌疼痛不已。
张彪已有了经验,来不及细看,扯出一块布将其包裹,打了结拎在手中。
寒意仍旧,却不再影响行动。
他这才打量周围。
李辰山已倒在地上没了气息,曲恒和几名手下呼吸微弱,看样子还被困在灵界中。
张彪眼中凶光一闪,拎起曲恒短戟,毫不留情,将所有人抹了脖子。
事关重大,义崇会在京城势力不小,若泄露风声,便是大麻烦。
又查看了一番,清除痕迹,他才拎起包裹,迅速消失在洞口。
几个时辰后,一只信鸽从空中落下,洞外树枝上梳理羽毛,见无人喂食、替换信笺,便又腾空而起,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
晨光昏暗,阴云密布。
京城已是连续几日阴天,伴着一声闷雷,终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安贞坊小院内,张彪已经起身。
一口喝下血色药汤,粘稠的液体下肚,没一会儿,腹中便升起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