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若无成就,岂不可惜?(第2/3页)

花一点银子起到示范作用,很赚。

至于平常人做的平常事,一万两就是顶天了。

皇帝是政治手段很成熟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立一个高于内阁的人,所以既然阁老是第二等,剩余的人也无作他想。

接下来顾佐是第二等,因为他掌管少府做了太多的事。

正常起来的话,韩文、闵珪都只是第四等。

随后吏部尚书梁储、兵部尚书王炳、再加工部、礼部两位尚书都没有获得特别俸禄。这是朱厚照琢磨了很久决定的。

首先不能只留哪一个,这是侮辱人,要留就多留些,四人相互‘报团取暖’才易于接受。

因为特别俸禄就是以功劳来论,不在于关于亲疏,想要拿到还是不容易的,这和官位大小没关系,如果当得官大就有特别俸禄,那一开始就有些歪了。

而像杨一清打赢过花马池之战,就可列为第二等,王鏊办好了开海可列为第二等,王守仁福建剿匪有功,列为第三等。

除了这些正常的官员名字,还有些奇怪的……

比如,女子医馆谈允贤救死扶伤、医者仁心可列为第四等,左副都御史章懋廉洁之名在外,列为第四等,特赐纹银三千两。

特别,

关键在特别。

这个名单以后还会继续拉长,但往后一个一个加的话,没有军功以及特殊情况的,怕是连500两也捞不到。

尽管如此,特别俸禄这一项也会让内帑每年支出近十万两银子。

好在有四位尚书,以及大理寺卿、通政使、左都御史都没沾上这个名头,这安排就不显得特别奇怪,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也不会觉得是皇帝在针对他们。

别说他们了,

刘健不是也没有吗?

朱厚照不想在这个上面浪费太多时间,反正具体的实施路径也很简单,因为人数少,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当面赐予他们。

这项特别俸禄除了赏赐的用意,也是要让不贪腐的人,口袋鼓起来,更加‘有恃无恐’,似章懋,朝廷不叫他饿肚子,他就能把那些贪官给烦死。

刘瑾把圣旨在御案上展开好,而皇帝就在众人的眼中用了印。

哐当一声,一项不大不小的改革也终于落于纸上。

朱厚照再把圣旨交到刘瑾的手上后,从御案后出来,缓步向乾清宫的大门走去,一直走到门槛之处。

背对着众臣,他说:

“还记弘治十七年,朕清查浙江窝案时,便有人提过,朝廷不得与民争利。但朕是不爱银子的,所以这钱朕舍得。

而所谓朝廷就是几座宫殿、几座衙门,饭还是要分锅吃的。”

门外的晨风把朱厚照的头发吹得胡乱飘扬,皇帝的话在宫殿里形成回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朕是皇帝,你们都是国之重臣,千秋万代后人眼中,是查得到我们的所作所为的。朕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是想着青史留名、还是想着我死之后不管洪水滔天,但朕是要对这把龙椅负责的。”

“历史有太多的遗憾了,孔夫子生不逢时、霍去病英年早逝、安史之乱盛唐一夜灰飞烟灭、风波亭岳武穆千古留恨……诸位爱卿,朕不想这些遗憾也发生在正德朝。

父皇御极十八年,励精图治,朝中所用得人,诸位皆是贤臣,朕又年仅十六,正是青春盛年。疆域之外鞑靼四分五裂,中原之内并无烽烟四起。这样的条件,如果朕朱厚照……”

皇帝指了指自己,

随后又换方向指了指站立着的大臣,“你们李、谢、韩、闵……这么多人,搞不出一个国泰民安、四方来服,那咱们这些人也不要自诩太高,千百年后怕还是要成为后人的笑话。”

这是一番肺腑之言,一说出口就是有一股帝王的冲天之志。

“吾皇圣明!!吾皇圣明!!”

朱厚照侧着身,表情沉静的望着跪了一地的人。

“光朕圣明没有用,强国还是靠诸位。靳贵。”

“微臣在。”

“谈下一个事情吧。”

“是。”

按照议程,接下来就是盐。

运司的官、两淮的商人被‘强权’以撕裂的方式完全破坏,现在杨廷和和赵慎还在那个地方撑着,但官制被破坏,不能够无限拖下去。

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个问题要很快回答,而且得回答好。

朝廷的目的、朱厚照的目的是希望两淮盐场运转正常、朝廷盐课收入能有所增长。不是把那群人抓起来杀了就完了。

尽管那很爽,但不做好善后就是灾难。

而善后的方法之一,就是尝试施行拍卖之法,将盐场交予盐商经营,尽快恢复正常。

其实所谓的两淮盐场,实际上是指淮北、淮南盐场,位置主要分布在东部海滨一带,从汉代开始这里就是重要的盐产地。

至正二十六年,太祖皇帝在这里设立盐区,共管辖29处盐场;成化七年,又发现一处古灶遗迹,因其‘地广水咸,宜设煎盐’,所以成化皇帝下令设立天赐场,这样到如今,两淮盐场一共有30处,共有灶户五万余。

到明代中期,两淮盐的官方产量在一亿四千万斤左右,弘治时盐引改为小引,一引盐大约是200斤(弘治前为400斤),所以换算成盐引,两淮盐场一年可产盐70万引,这远远高于两浙盐场的40万引和山东盐场的15万引,占大明一年300万引产量的近四分之一。

这还不算灶户私制的私盐的数量。

而每引盐的价格大约在0.7两左右,这样仅是正盐盐课大约就有50万两,除此外,还有些‘手续费’,比如支盐时,每引需纳0.05两,这些银子是‘存留司库,以备赈灶’,因而称为赈济银。

此外还有“科罚银”、“割没银”等。

可以说是苛捐杂税,名目众多。

总之乱七八糟加起来,明朝两淮盐课每年上缴60万~70万两银子,占据全国盐课岁入的约三分之一。

岁入比例高于产量比例,就是因为两淮盐最好,价格最高。

同上,盐课收入也无法计入被走私掉的私盐。

实际上按照泛滥到的‘无官不私’的程度来看,正盐之外的余盐比例会相当高。

兴许,朝廷这边拍卖一处盐场,某个盐场的盐产量就会翻上一番。

而如果盐商们以每引0.7两的银子报中,再加上缴纳各种‘苛捐杂税’之后仍然有得赚,那么可以合理预估拍卖的盐引单价可以轻易提升至一两。

平均来看,每处盐场每年正盐产量约2.3万引,计算进余盐,合理预估为3万引。分五年进行拍卖一年可拍六处,所以拍卖所得金额就可以达到18万两。

这个数字还需要乘以五,也就是一共90万两,朝廷才同意六处盐场的经营权交商人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