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无为有是有还无(第2/4页)
虽然卡尔亚准备了不少监视的沙之眼,但如果目标离开了以绪奥肯,那监视很快就会跟丢位置。
在这个微妙的时候,偷偷召见几个看起来和自己没什么联系的家伙,短暂地商谈之后就连夜出城,这其中的猫腻肯定不简单!
所以,顾不上准备实验方案了,卡尔亚一面叮嘱贾克斯和希瓦娜盯紧了,一面带着基兰也悄然潜出城外,直奔禁区而去。
“艾卡西亚的虫潮已经结束了?”出城之后,稍微放心了一些的卡尔亚终于开口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事了吧?”
“艾卡西亚的虫子已经消失了。”基兰轻轻点头,“这次的虫潮很奇怪,等你这边的事情结束,我还得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哦?”卡尔亚闻言挑了挑眉梢,“你对那些虚空虫还有研究?”
“接触得多了,时间久了,自然就了解一些。”基兰再次点头,“非要说的话,我也算是看着那些虫子从不属于此世之物,一点点变成现在的模样。”
“越来越适应符文之地?”
“是啊,越来越适应,甚至看起来和本土的动物也没有太大区别。”
“这就是虚空厉害的地方啊。”
“就像是那些往猎物体内注射消化液的虫子一样。”基兰眯起了眼睛,“它总会用自己的方式,向符文之地注入虚空的消化液。”
“这种消化液可能是那些虫子,也可能是那些被虚空所引诱的人。”卡尔亚忽然停下了脚步,“基兰,你怎么知道禁区在那边?”
卡尔亚毫无征兆地转移了话题,基兰闻言有些僵硬地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这个禁区,对吗?”
“……略知一二。”
“你果然知道。”卡尔亚无视了对方的谦辞,“符文之地就没什么能瞒过你的事情。”
“独石要塞的威力可是我亲眼所见。”基兰察觉到了卡尔亚语气之中的不满,只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我是艾卡西亚自治委员会的委员长,就不可能对这座弥合了虚空裂隙的可怕堡垒视而不见。”
“不仅如此吧。”卡尔亚的双眼直视着基兰,“我在研究以绪塔尔禁区内符文塔的时候,可是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在汲取虚空力量的方面,禁区之中的那些符文塔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把它们叫做符文塔吗?”眼见着瞒不下去,基兰只能无奈地摇头,“我的确给耐祖克提供了一点帮助,但它们能够正常运行起来,靠的主要还耐祖克。”
“……”
卡尔亚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基兰,似乎在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承认,这之中的确有我自己的考虑。”基兰继续道,“你应该明白,在那场战争之后,向艾卡西亚复仇一直是恕瑞玛的政治正确,就算你还在,也压制不住。”
卡尔亚没有说话,但在心里却默默地点了点头——基兰说得没错,在艾卡西亚战争之后,恕瑞玛帝国上下,对于艾卡西亚的仇视已经达到了极致,不少人都鼓吹“哪怕艾卡西亚已经完蛋,那也要把那里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为此,不少人甚至真的动手,研究起了如何让一片大陆倾覆于大海之中。
“艾卡西亚犯了致命的错误,但艾卡西亚的一切不应该被彻底抹除。”基兰的眼神相当平静,“而且,在艾卡西亚之战中,也有很多艾卡西亚人,哪怕背负着‘叛国’的罪名,也在为符文之地而战。”
“所以,你选择和耐祖克合作?”
“更应该算是相互利用。”基兰倒是坦然,“虽然那时候的恕瑞玛帝国还很大,但在你消失之后,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恕瑞玛帝国已经走到了分裂的边缘。”
卡尔亚没有说话,因为对他来说,那段短暂的裱糊匠生涯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美妙记忆,甚至恰恰相反,那是他最疲惫、最痛苦的一段过去,那时候他竭尽全力弥合各方的分歧,大包大揽地工作,但整个帝国却依旧江河日下。
在恕瑞玛帝国还是个小部族的时候,卡尔亚的日子过的也很苦,但那时候的他有理想、恕瑞玛部族也有未来。
可是在艾卡西亚之后,当他面对大厦崩塌的局面之时,裱糊匠却根本看不见未来。
“既然分裂已经是必然,那我为什么不找一个人,帮艾卡西亚吸引一下注意呢?”
“所以,你选择了耐祖克?”
“应该算是双向奔赴吧。”基兰的表情很微妙,“他发现了独石会被虚空的力量所活化,所以希望得到艾卡西亚这边对于虚空的研究记录,从而将独石要塞转为生产工具。”
“而所谓的代价,就是他会推动以绪塔尔的独立,吸引恕瑞玛帝国的注意?”
“顺便也耗尽了帝国扩张的潜能。”基兰点头,“你应该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恕瑞玛帝国已经撑不下去了。”
“真是个混蛋。”卡尔亚哼了一声,“就这么急着拆家,属野狗的么?”
“这不是拆家,而是顺势而为。”基兰纠正道,“而且,你知道那些被你称为符文塔的东西,在耐祖克的嘴里叫什么吗?”
“叫什么?”
“叫卡尔亚之遗。”
番外篇·耐祖克·比卡尔亚更加卡尔亚
在听见了“卡尔亚之遗”这个名字的时候,卡尔亚整个人都呆住了。
时间似乎在此时停下来了一样,卡尔亚前进的脚步猛地一滞,数息之后才抬起头,看向了基兰。
点着头,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漾在了他的嘴角:“卡尔亚之遗,真是个好名字啊。”
基兰看着卡尔亚,只觉得这个笑容非常熟悉——他清楚地记得,当耐祖克定下了“卡尔亚之遗”这个名字时,他的脸上也露出过同款的、耐人寻味的笑容。
两张笑脸在这一刻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这一幕让基兰相当疑惑,眨了眨眼睛之后,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这对师徒之间存在着某种他还不知道的神奇默契。
而卡尔亚之遗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名字,就是触发这份默契的关键词。
从某种意义上说,基兰的猜测是正确的。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这些庇护着以绪塔尔数千年的装置,被耐祖克以卡尔亚来命名,这无疑是对卡尔亚最大的认同。
但实际上,在耐祖克定下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并非源于卡尔亚的功勋和启迪。
而是无数年前,自己还是个学生之时,一场早就已经无人记得的开学仪式。
就如同听见了这个名字之后,卡尔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某个第一次进入研究院之后,大言不惭的愣头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