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V章(三合一)

陛下若出游,我为陛下修驰道!

作为始皇陛下唯粉,谁不想为陛下修长城、建驰道呢?

周邈双眼锃亮,脸颊飞红,激动难掩:

“顺利的话,限时二个月内,完成改建咸阳的开局新手任务!

下一个基建任务,我觉得有二分之一的希望就是‘治驰道’!”

另外各二分之一的可能,大约是修长城和修直道。

其余修骊山陵、灵渠、阿房宫一类基建工程,感觉不会排太前。

周邈双手合十拜拜:“梦一个下一项任务,是修建自咸阳直达燕、齐的驰道‘东方道’!”

始皇陛下巡游时脚下的大道,是他周邈修建!

这不相当于入手了始皇陛下的原版周边?

嬴政再次被道破心中隐秘计划——治驰道,又有一人迫不及待要为他实现,感觉颇奇妙。

驰道,车马驰行之大道。多作君王御道。

扶苏闻言立即谏道:“为了出游,便由咸阳出函谷关修建驰道至燕、齐,岂非太耗费人力物力?

届时役力累死横道,尸骨盈野,人间惨境啊!此非仁君所为也,亦非治世之景也!”

嬴政脸色瞬时黑下来,但还来不及发作,就有周邈替他开口了——

“扶苏,以前别人说我是智商高地、情商洼地,但现在我觉得你与我不相上下。”

周邈看着赳赳武夫的扶苏,神情一言难尽。

但下一秒,周邈已经犀利开喷:“扶苏,你不是谏臣御史,你也不是儒家学生。”

“你是大秦帝国始皇帝的长子!”

扶苏张嘴欲言:我确实不是儒生,但他所言亦无错……

但周邈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发射:

“你不是纯粹的人臣,你还是人主储君!一切言行出发点,都应该站在大秦的高度,而不仅仅是一个朝臣。”

“说白了,你格局窄了!目光短了!”

骂起扶苏来,周邈是丁点没留情,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扶苏你竟内涵始皇陛下是暴君,就是要刻薄你!骂傻你!

唯粉行为

“你在听到治驰道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分析此举对大秦的利弊,竟是当即痛批非仁君所为,就很离谱!”

周邈他有理有据:“修建驰道固然会消耗人力物力,但这也是建设大秦、掌控大秦,维持天下久安的必要措施。”

“站在君王的角度,就是:为修驰道一时艰苦难免,克服克服,国家长远的稳定才最重要。”

“如果正站在历史节点之上,却不做好应有的建设——好比实现一统、定制明法、基础建设、肃清外敌等,只是一味优柔寡断,裹足不前,不但不会名留青史,还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周邈盯住扶苏的眼睛:对!就是说你,优柔寡断!

嬴政高深不语,坐观其变。

但下垂的嘴角逐渐拉平,已可见始皇陛下向好的心情。

扶苏神色彷徨:他真的妇人之仁吗?他是历史的罪人?

对了,秦二世而亡,他也是罪人之一。

周邈却继续输出:“以咸阳为中心,向各方修建的驰道——东方大道、西北大道、秦楚大道、川陕大道、江南新道以及北方大道的秦直道,并不是为了巡游作乐而建,是为掌控天下而建!”

“驰道修建后,连通中原大地,对加强掌控天下有着重要意义。

陛下远见卓识,岂是让你诋毁的!”

扶苏彷徨之余,又添茫然。

这便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若大秦能传承数百年,虽当世艰苦,但二世、二世至数世,却能因此受益。

岂不正是有利大秦江山长治久安?

“扶苏,你真的是学迂了!无论儒家、法家、道家,还是别的什么家,你都应该不偏不倚地学。”

“学‘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的法家,治理下层黔首,于是社会治安稳定。

学‘君臣父子’、‘仁义礼孝’的儒家,驯服中层官吏士人,倡导忠君爱民。

乱世初定后做君王,则学‘无为而治’的黄老之学,约束权柄不滥用,于民休养生息。

如此外儒皮法骨道家脑,未尝不可!”

周邈骂扶苏的不经意之言,却在嬴政脑中掀起滔天巨浪!

儒皮法骨

道家脑……

儒皮法骨道家脑!

“用儒家的道德说教来驯化世人,实际治国理政时又不吝严刑峻法。”

“总之,无论何种思想,都只是治国的工具,而君王掌控工具。”

“但是扶苏,你本该儒道法墨百家兼学,博采众长,但你的言行却偏向了儒家,把自己学成了儒家的工具!”

仁爱无错,非但没错,还是美好品德。

但光是仁爱,能换来兼并六国、天下一统?

毕竟战争不仁。

难怪后来的扶苏会奉‘旨’自杀,根本就是被‘君臣父子’、‘仁义礼孝’腌入味儿了!

周邈再次重申最开始的告诫:“扶苏,你是大秦帝国始皇帝的长子,不是儒家的儒生!”

至此,扶苏脸色已然煞白!

对啊,他是始皇帝的长子,不是儒家的一员普通儒生。

让大秦长治久安才是他的使命,而并非弘扬儒家学说。

“而且最重要的是,扶苏你是不知道如今咸阳改建工程的状况吗?可是消耗了大秦巨量人力物力?”

并未,反而刑徒得利、黔首致富。

“通过改建咸阳,已经可以窥见日后果真治驰道的情形,还会消耗巨大吗?”

推此及彼,治驰道当也会对役夫授衣给食,给占道被迁的黔首补偿,提供如‘八大钢铁神兽’的利器……

“或许你不为朝臣,尚未出宫体察民情,不知咸阳近况,但应该有听到风声吧?”

扶苏:“确有耳闻。”

但还不及详细了解。

“可为什么,扶苏你第一反应,不是去了解,而是劝谏陛下行仁君之举?”

周邈这第二问,真的是字字见血!

诛心之言!

扶苏闻言,煞白的脸色,甚至向灰白转变。

对啊,他为何会如此?

难道他不知不觉中,竟成了博士部那群高傲儒生的模样吗?

……

周邈以诘问收尾,而后住嘴。

章台宫便陷入一片死寂……

“仙使直言如重鼓,扶苏闻之如雷轰,心神俱颤。”

扶苏再次离

席,来到仙使周邈面前,行了一个正式的拜礼。

“扶苏谢仙使教诲。”

“啊哈……”

周邈知道自己的德性,一旦骂起人来,嘴巴就不听他使唤,经常把人骂得恼羞成怒,最终把人得罪了死死的。

他只顾怼得爽了,一秃噜嘴就骂得凶狠了些,怎么还被扶苏致谢了?

周邈: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要是把扶苏得罪了死死的,他忏悔一下忘记蒙大将军指点,没注意收敛,也就心安理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