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澄不知道江鹤撤回了什么，他正兴致勃勃地观看孟竟轩发疯。

孟竟轩的发疯原因，非常符合他这个人的性格刻板印象。

按道理说，他虽然投的钱少，但是也是能赚的呀。

能赚钱，为什么要发疯呢？

因为，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他尤其不能接受，在二选一的选择里面，他做了错误的选项。

如果真的是白月光去演了这部戏，那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下到底要不要搞事。

但既然是去的是替身，投的那点钱又跟挠痒痒一样，那么比起让自己心情痛快，亏一点钱算什么？

他宁可亏钱，也要恶心别人。

尤其是，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知道的。

他知道江鹤投了非常多。

想起江鹤，孟竟轩就觉得恶心，他更要让他不痛快了。

别看孟竟轩一个电话直达公关部，貌似很霸总，其实还是老一套。

下水军、蹭热度、拉踩、造谣、炒作。

达兆的公关部和宣传部，开始微操。

于是各种言论开始到处发散，用词娴熟，刷屏迅速。

【话说，没人觉得cja的剧情有些眼熟吗？不就是炒冷饭吗，别炒了，抄不抄袭还不一定呢。】

【cja的宣发黑历史不会有人不知道吧？说得好听叫自来水，没少买吧？】

【数数cja已展现的剧情有多恶心，别期待了，一坨狗屎。】

网上闹起来的时候，江鹤就已经知道了。

江鹤特别生气，很暴躁，一直在骂孟竟轩。

小猫咪听了，都得说，耶！骂得很脏喔的那种。

因为江鹤投得多，他在《承江岸》那里的话语权蛮重的。按着他的意思，直接发律师函算了。

谁怕谁？告起来！硬刚！正面刚！

这个时候，路澄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过去。

江鹤过了一会儿才接。

视频通了后，路澄一看，嗯？江鹤脸怎么红红的。

刚才特意乱窜找合适角度忙的呀！这个运动量有点大的，不运动的单薄瘦削的人是这样的。

路澄戴着眼镜，听了江鹤的说法，金丝边眼镜在视频通话里也金闪闪。

“所以，发什么相关律师函？”

江鹤的眼神落在他的眼镜上。和他对上眼神，又移开目光。

“造谣啊，告他们！”

真是呕呕呕好恶心！呸。

真是胡扯到怎么不去扯自己的蛋啊张嘴就拉，哪来的这么多搅屎棍啊，别搅了行吗，屎都不够用了，艹！

江鹤暴躁得想骂人。

但因为自己礼貌又谦逊，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真是好过分。”

路澄情绪超平稳：“不要那么严肃啦。”

“尤其和娱乐圈啊网友啊相关的，谁严肃谁就输了。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江鹤一说，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江鹤满脸“啊居然还能这样”的表情。

怔了一会儿，江鹤仔细想想，诶，有学到哦。

挂了视频电话，他和《承江岸》那边联系了下。

于是，达兆志得意满宣告本次行动圆满成功的时候，之前发的各种黑贴下面，开始到处歪楼跑题。

【cja是啥，我在考cpa。】

【cja是啥，快给我做cpr。】

【cja，中国航空学报。】

【cja，卡哈马卡机场。】

【cja，超绝啊，抽奖啊，刺激啊，抽筋啊，成精啊，出局嗷。】

【cja，很明显是陈建安。陈建安是谁？陈建安你黑历史来咯！】

给水军整迷糊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发力。

干嘛呢？

骂我啊！倒是骂我啊！

不对骂怎么打架啊，不打架怎么结钱啊，干嘛呢这是！

趁着休战的时候，围观网友开始发出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好真实，真的不懂你们在缩写什么，缩写可不可以滚出china！】

【xswl，yysy，cja？nbcs。】

【？？我服了，怎么一个中文字没有！我连猜都没法猜！】

打到最后，甚至玩成了梗。

被转到各种哈哈哈哈群、搞笑论坛和玩梗小组里，没人关注到底为什么骂承江岸、到底是谁在骂承江岸。

说到底，它不过是个小糊剧。更有趣、传播更广的梗一出来，网友的视线和有限的耐心，自然就被转移走了。

什么能有看热闹重要？没有的！

搞得之前不知道《承江岸》的，也通过玩梗，知道了这个剧。

竹篮打水一场空。

达兆刚刚开始阶段性抹黑，还没拉踩呢，还没把《时时是好事》抬上来呢，这边玩梗已经结束了。

一边哈哈哈哈，一边网友人都跑没了。

孟竟轩收到这个结果后，罕见的有些茫然。

“……”他对公关部部长说，“解释一下。”

部长：“现在情况不太好，可能玩梗玩出感情了，承江岸，cja，‘纯洁啊’，所以网友开始叫它昵称小纯洁，感觉……”

“感觉没……”感觉没达成目的不说，还给人家变相宣传了一把。

现在全网不仅大玩缩写梗，到处abcddcb，还一口一个【小纯洁快播了吧想看】【刚好最近没事等着看小纯洁】【纯洁的我看小纯洁】【不纯洁的我看了白渚就不纯洁了】……

什么莫名其妙的营销方式啊，《承江岸》赚翻了好吗？？

公关部部长觉得自己老了，怎么跟不上网友的网速了呢……

孟竟轩一口气梗在心口。

还好他是胃不好，这要是心脏不好，非得给大家表演一下怎么心肌劳损。

他挥挥手：“……行吧。去忙吧。”

算了。

诶，他想算了，路澄可不想。

路澄这个人，很记仇的。

看孟竟轩这边没有后手了，打电话和江鹤说：“这两部剧撞是一定的了，等《时时是好事》抬上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发力了。”

“留好证据，相信到时候，很多网友会喜欢吃同期抹黑的这口瓜的。”

尤其作为苦主的《承江岸》剧情能打的话，网友就会加倍溺爱。

什么！还有这种事！快让我吃瓜！

路澄换了只手拿手机：“到时候，《时时是好事》想黑红都起不来了。大概只有吐槽up主会很高兴地围着它团建吧，剧里剧情吐槽一波，剧外纷扰还能再吐槽一波。”

江鹤想想那个画面，想想孟竟轩亏钱而他大赚，就很开心。

狐狸眼眯眯着，像刚吃了蜂蜜似的。

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时时是好事》的质量很好呢？”

万一真的特别甜，特别好看呢。

路澄和他算了笔账：“我这么说吧，《时时是好事》是40集，《承江岸》只有12集。但是它们两个的拍摄周期和后期制作周期居然差不多。”

“你就能想象到《时时是好事》拍得怎么样了。”

江鹤想了一下，啊，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