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准备中

贺欢来了,狗子们也得自己去分房睡了。

大狗二狗在得知要自己出去睡后,充满了抗拒,强烈要求留下,他们要捍卫自己和爹爹一起睡了权力!

这一路出来,他们都是和爹爹一起睡的,爹爹的味道给他们非常的强烈的安全感,而且爹爹还会给他们讲故事,任他们的贴贴,他们需要有爹爹的爱护,才能长高,才能睡着!

这样的权利,他们是不会让给毛狗的!

看着大狗和二狗义正词严捍卫自己的领地,那严肃认真的小模样可爱到爆,就连悄悄瞪自己的小眼神,都带着骄傲,让贺欢越看越是心暖。

好可爱啊,好乖巧啊,好听话啊,他们怎么能那么聪明,真不愧是阿萧的孩子……

阿萧居然生了孩子都不告诉我——不不不,应该是阿萧生了孩子居然还会告诉我,他果然没有只把我当成一个外室,他心里的真的有我的!

贺欢越想,越是觉得心中有暖风吹拂,心花怒放,爱意生长,恨不得冲上去,一手一个,抱住这两个狗子,最好再被他们拿那软软的手手打在脸上……

所以,他大胆开口:“阿萧,孩子还小,这床如此大,便是他们一起睡着,也不会挤到……”

正在给孩子灌输要早点独立自主的萧君泽转头看他。

大狗和二狗也转头看他。

贺欢被看得心脏砰砰跳动,顿时有些心慌:“有、有什么问题吗?”

萧君泽靠着坐椅,淡定道:“没什么问题,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

贺欢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敢置信地道:“阿萧,你、你同意了?”

真的吗真的吗?他们一家四口可以同床共枕了?

上天真的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他莫名就有些惶恐,想起前半生那的糟糕的运气,又有些畏惧,这——他真的配么?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露出坚毅之色,没什么配不配的,这就是我最爱宝贝,应该做的是尽力帮助阿萧,维持在阿萧这里地位,而不是伤春悲秋,自己的机会,还得要自己抓信才对!

萧君泽看着贺欢变幻的脸色,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心里嘲笑了他的天真,伸拍了拍床头示意。

三个狗子都冲了上去。

然后便为谁该睡在爹爹两侧打了起来。

贺欢当场惨败,被迫独自睡在了一边,整个脸色都懵逼了:“不是,你们前两晚一直是睡在一边的啊?!”

“那怎么一样!”二狗气势汹汹道,“前两天,我们床上也没有毛狗啊!”

“我,我不叫毛狗……”贺欢让自己的神色变得温和又无害,“我,我是你们父、咳,你们的母亲啊!”

大狗白了他一眼,钻进爹爹怀里,这毛狗那么坏,他才不要他当自己的母亲呢!

平日里,只要萧君泽示意狗子们睡了,两个狗子都不会再开口——但这次,旁边有只毛狗,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嘴上嫌弃,大狗二狗对他还是很好奇的。

于是过了一会,便小声地问起毛狗各种问题,包括但不限于你怎么生下我们的,你怎么不来看我们,你是哪里人,你有没有钱,你会什么,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贺欢正是最欢喜的时候,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让他觉得太聪明了,于是没有多想,几乎是绞尽脑汁回答着这些问题。

他们还分享起了自己小时奇闻趣事,两个狗子这大半年也算见多识广,有许多话可说,贺欢小时候颠沛流离,遇到的事情更多,稍做调整,便能起得两个小孩惊讶起来。

两个狗子和一个大狗越说越兴奋,最后狗子们甚至坐起来开了茶话会。

然后……

贺欢和自家两个崽儿一起,抱着被子,被赶去了隔壁卧房。

三狗呼天抢地,一家之主却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青蚨听得打哈欠:“得了,早点去睡吧,你们再闹,是要加刑期的。”

主上的性子,他才是最懂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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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了专人带孩子,萧君泽的空闲立刻就多了起来,他甚至可以中午不回家,晚上很晚才归,贺欢倒是走的晚来的早,可没有了阿萧,三个人就像带着天河一边的牛郎父子,怎一个可怜得了。

不过这些烦恼,都不是崔曜和斛律明月需要在意的。

他们的事情可多得很,就需要主上来调解了。

襄阳城这几年发展极为迅速,但也积蓄了许多的矛盾。

其中最大的,便是与洛阳朝廷的矛盾。

“这几年来,洛阳那边虽然没有明着动兵,却也一直将各地起事的难民驱逐到雍州地界,”崔曜有些无奈地道,“其中关陇地区的各种起事最多,这两年来,青州地区也有零星起事,不止如此,他们还把许多罪犯发配到雍州附近,就等着他们悄悄逃来……”

他对此事头痛已久,这四年来,北魏皇帝元恪的信佛几乎有走火入魔的趋势,不但亲自讲法,还广邀佛门高人举办法会,于是国中崇佛之风日盛,各家争修石窟寺,遍地都是供养人。

但礼佛可是需要钱的,其中最大的耗费尤以熔铜铸佛为主,一座普通的一丈高铜像,便要耗费铜六千余斤,换成铜钱便是近两百万钱。

以至于北魏近年来,铜钱越发稀少,襄阳的铁币开始在南北两朝蔓延,把好好的雍州也弄出了钱荒。

“本来北朝是可以把布帛当成钱币的,”崔曜说到这事也有些无语,“但以前一匹布帛五百钱,十分稳定,如今咱们襄阳的布帛日渐廉价,把北方布价已经从五百钱,打压到两百余钱,看着还能继续下降,于是大户人家便不再储备布帛了……”

这事的连锁反应还不止于此。

“因为布帛价贱,北朝如今局面越发不稳了,”崔曜说起这事,看主上的眼神便带了些敬畏,“大量普通农户,交不起绢税,只能典卖田地,或舍家为僧尼,或卖身为奴仆,各地皆有盗贼匪,以至于明月的族人们想要南下交易,都汪敢再走幽州,而是要走关陇,或者另外从海路而来……”

北魏朝廷的税是分夏税和秋税,每户是三匹丝、二斤絮、丝一斤、粟二十石,后来因为改革后要为官吏发饷,又加了三匹丝绸和谷二斛。

其中的夏税就是绢布,相当于财税和粮税,但因为布价下降,以前一匹布能换的军资,现在需要两三匹了,于是为了维持国用,便只能加税。

可一户人家,原本男耕女织,生产力上限就在那里,根本达到不要求,于是便只能将生丝卖了,换钱买布,以供绢税——北方生丝产量因此大涨,可就算如此,有些小家小户,也达不到要求,只能破产。

如今,整个北方,几乎都成为雍州的蚕茧原材料产地,还有大量的破产人口,因为各种原因,向雍州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