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5页)

但沈亭州已经说完了自己想说的,没有感悟没有心得。

许殉倒油,“三年前的事了,沈医生怎么可能记得?”

怎么不可能!

那天的事,傅怀斐记得清清楚楚,别说沈亭州说过的话,就连馆内中央空调把他的头发丝往哪边吹,傅怀斐都在大脑里保存着。

他俩相遇这么历史性的时刻,亭州怎么可能不记得?

是吧,亭州?

傅怀斐满含期待地望着沈亭州。

许殉继续倒油,“沈医生,一定是不记得了。”

傅怀斐第一次觉得外甥聒噪,优雅地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盯沈亭州。

被围剿的沈亭州再次感到压力,“这个,怎么说呢,我当然记得傅先生,毕竟傅先生这张脸太有记忆点……”

这话让傅怀斐满足,让许殉贞化。

沈亭州声音小小的,“……但我确实有点想不起我们说了什么。”

这下许殉开始满意,而傅怀斐一言不合又开始塑造莎士比亚式的悲情人物。

忧伤美丽的颈线回归。

这次的忧伤比较大,除了颈线,肩跟手臂也做配合,安静地释放优雅的悲伤。

傅怀斐望着沈亭州欲言又止:“我以为……”

傅怀斐转折:“没想到……”

傅怀斐侧过头明媚悲伤:“看来是我自作……”

傅怀斐摇头说不下去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哎。”

最后手撑在案桌,黛玉咳嗽。

沈亭州茫然地看向许殉,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许殉回:不必理他。

沈亭州还是有点担心,许殉只好说,“小舅,你要不要说说你的职业?”

傅怀斐一秒复活,谦虚道:“不过就是一个小画家。”

嗅到什么的桑岩,从厨房探头,秒接话,“先生的作品曾经获得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这可是绘画界的奥斯卡!”

沈亭州:哇,优秀!

傅怀斐抿唇一笑,有种不为外物所撼的气质,“不值一提,不过是画着玩,偶尔我也会烧制一些陶器。”

桑岩洪亮的声音再次从厨房传来——

“先生烧制的三套陶器,一套收录在陶瓷博物馆,一套用于慈善拍卖,被某位王妃收藏,第三套送给了一位朋友。原本是敌人的,但他最后被先生的魅力折服。”

沈亭州:哇,优秀!

傅怀斐:“有时候也玩一玩珠宝。”

桑岩:“先生帮助国家收藏馆,修复了一件上百年的古董珠宝,被对方赠予终生免费进馆看展的殊荣。”

沈亭州:哇,优秀!

傅怀斐:“偶尔也会去母校讲讲课。”

桑岩:“每次开讲都座无空席,那年还票选成为优秀讲师。”

沈亭州:哇,优秀!

见傅怀斐还要秀,许殉忍不住打断,“好了小舅,气短就不要说这么多话了,一会儿又该咳嗽了。”

傅怀斐配合似的虚弱地咳了两声,厨房里的桑岩又补充了七八条。

沈亭州哇……

沈亭州哇不出来了,嗓子都哇冒火了。

-

没一会儿,桑岩推着一辆餐车从厨房出来。

沈亭州感觉他在厨房没待多长时间,竟然烤制出这么多精美的蛋糕,还有松软的面包。

桑岩将蛋糕分门别类地放到蛋糕架上,为他们倒上亲手泡制的伯爵红茶。

他只拿了三个茶杯,压根没想到居然有第四人。

在看到管家悠闲自在地坐在圆桌旁,桑岩脸上的微笑龟裂。

身为管家怎么可以在雇主谈话时,安然坐到一旁什么都不干!

难怪父亲对他评价不高,如今一接触,简直触目惊心!!

看着忙活半天的桑岩,沈亭州说,“辛苦了,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桑岩余光瞥了一眼管家,意有所指道:“谢谢您的关心,但我怎么能坐下呢?”

沈亭州一愣,朝傅怀斐投去询问的目光,“不能坐吗?”

沈亭州一直以为管家跟雇主的关系等同于亲人,听说桑岩的父亲年轻时就在傅家工作,他以为会很随意呢。

“能坐。”傅怀斐看向桑岩,也透着一点询问,“能坐吗?”

桑岩挤出一个微笑,“能。”

他局促僵硬地坐下去,但只坐了一点,身体却笔挺。

沈亭州把自己的红茶让给了管家,管家喝了一口,悠悠道:“味道不错。”

面对他的夸奖,桑岩一点都不高兴。

管家吃了一块蛋糕,“嗯,烤得很好吃。”

桑岩嘴巴用力抿了抿,生怕自己张口怼他——先生跟客人才能吃,你怎么就这么馋!

管家撕了一块纸杯蛋糕,“小桑,这个火候好像有点过。”

桑岩几乎要脱口而出:过什么过,你才过!

但关键时刻他忍住了,他不能给先生丢人,只能忍着气向管家挤出一个不协调的微笑。

桑岩全程保持着一个姿势,仿佛一根钢杵似的,沈亭州都怕他这么撅过去。

看桑岩浑身不自在,沈亭州忍不住说,“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话……”

桑岩如蒙大赦似的立刻站起来,但面上分毫不显,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我确实还有点事。”

傅怀斐体贴道:“那你去忙吧。”

桑岩立刻消失,之后很久都没再出现。

沈亭州哭笑不得,看来每家情况不一样,这位年轻的管家对自己要求更为严格。

直到晚上,桑岩重新出现,去厨房给傅怀斐准备晚餐。

偌大的餐桌用银质蜡烛隔开,傅怀斐一人吃西餐,沈亭州、许殉,还有管家吃中餐。

傅怀斐还专门为晚饭换了一身衣服,桑岩站在他身侧,为他倒葡萄酒。

沈亭州往傅怀斐那边扫了一眼,只感觉富贵迷人眼,一片银灿灿,餐具都是纯银的,擦拭得雪亮反光。

傅怀斐被鲜花、蜡烛、银光包围,当然还有他的贴身管家。

因为跟沈亭州他们隔得远,说话都不怎么方便,傅怀斐说话声音都大了一些,“亭州……”

沈亭州看过去,眼睛再次被迷了一下。

这时许殉夹来一道菜,“尝尝这个乳鸽,鸽皮很脆,蘸白糖好吃。”

沈亭州回头,“谢谢。”

傅怀斐的嘴巴无声动了一下,半晌才找到借口开口,“亭州,还没问你有什么爱好。”

许殉说,“沈医生,帮我拿几张餐纸。”

“哦,好。”沈亭州把手边的餐纸递给他,对傅怀斐说,“喜欢……一个人宅着待在家里。”

傅怀斐笑了一下,“我大多时候也喜欢一个人待着,房子挂了几幅我的画,你要跟我一块看吗?”

许殉抬头说,“小舅,我们是开车来的,今天都很累了,晚上要早点睡。”

傅怀斐有些失落,“好吧。”

他还要开口,管家发话了,“先吃饭吧。”

桑岩不可置信地看向管家,他怎么可以在雇主说话的时候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