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差不多有十来家。

有好几家, 都是余隐挺熟悉的。

扫了几遍,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便让李三去盯着他赌钱的那个场子。

李三道:“那这铺子咱们还要吗?”

余隐道:“要。”

李三明白, 转身出去了。

余隐刚拿着书翻了一会, 余妙就急吼吼的跑了过来, 小姑娘额上还有汗。

余隐鲜少见她这么着急的, 忙放下书道:“出事了?”

余妙把门上, 露出手心里的一排字。

“登高楼是针对他的。”

不用猜,这种东西, 只有司杰那小子搞得出来。

用什么幻术传递信息。

余妙刚才跟司杰传着信息聊天儿,突然对方便中断了一下信息,再次传过来时,便说了一下关于铺子的事。

余妙道:“爹, 那铺子咱们不要了,嫁妆不嫁妆的不都是给人看的吗?”

余隐还真没想到, 那铺子是针对他的。

现在略一琢磨,便发现了其中端倪。

他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外头瞧铺子, 想给余妙弄点东西。

尤其是知道飞鱼道长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起, 他就更加心急。

生怕自己哪天, 突然也……

两人正说着, 一只信鸽落到了桌上,余妙熟练的把信笺拿出来, 上面用小楷写着一段话,大致把铺子的事情给余隐透露了一下。

登高楼的高老板那儿子的确是不争气。

但是并不至于把自家的铺子给弄没了, 而且他们一家人就靠这铺子生活了。

如今儿子中了秀才, 又生了孙子, 一家人正是子孙满堂,安享快乐的时候,结果,他突然被人做了套,赌输了不少银子。

为什么呀?

对方是根据情况算清楚的。

司杰信上说,这事让余隐不要管,至于铺子的事,他若想要,就买吧。

但是这其中的别的事情,他一概不能插手。

余隐默了一会道:“你问他,这事背后可是史家?”

余妙咽了下口水,“您怎么猜出来是史家?”

他们家真的沉寂很久了,尤其是司杰当上了国师,他们又舔着脸来认亲,结果被司杰狠狠地打了脸。

一家人在京都算是臭了。

现在怎么突然就蹦起来了?

余隐冷哼道:“他们是想趁乱,弄得咱得走投无路。”

史家人擅占卜。

大概飞鱼道长出事,这一事他们也算出来了。

于是,余隐这边的情况他们再一算,自然就算准了什么时候下手比较好。

如今刚好碰上各国来使,又是皇帝寿诞,余妙还要马上成亲。

余隐忙得脚不沾地,这个时候确实是下手的好时候。

就算是皇帝再宠信余隐,出了这等事情,也不好不办他,到时候再弄个他趁人之危,强买强卖。

余隐道:“老夫这辈子也就是挡了下史家的道儿。”

像周家,周虚然跟他那姨娘的娘,还有老父亲,早就蹦哒不起来了,至于如今的周侯,跟余隐的关系不要太好。

至于如今还被关在庵里的张李两家姑娘。

张家本就与李家不同,张大人现在跟余隐的关系怎么说呢,虽然不能冰释前嫌,但是想说这是他搞得鬼,还真没这么大的能力。

至于李家,更不用提了。

余隐等了一会,余妙已经从司杰那儿得到消息。

这事的确是史家干的。

不过他还是那句话,铺子他想买就买吧,但是这中间的事情他不能插手,这是他跟史家之间的恩怨,三天后给余隐满意的答复。

到了此刻,余隐都不知道说什么。

司杰这个人确实挺令人讨厌,反起脸来六亲不认,也不知道余妙的选择是好是坏,他这辈子都没爱过人,所以不好评判,只得伸手揉了揉余妙的脑袋,“别担心了,他都说了买就买便是了。”

余妙撇撇嘴,“能不要吗?女儿觉得,高家的两老人挺可怜的。”

余隐笑道:“我也觉得他们挺可怜,但是有因必有果。”

他们能养出那样的孩子,便是因。

这样的果没人帮他们咽下去。

余妙点头,“那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余妙走后,余隐把李三找过来,让他别管这事,至于买卖铺子的事,让他明日跟高老板说一声,三日后再办理。

登高楼前后院一共一万七八。

他跟岳大人每人准备九千足矣。

这银子对他来说,目前的确不算什么。

主要是皇帝每年给他生发水的分红比较多,再加上现在东海阁步入正轨,每月大概有一千两的收益。

这段时间来已经把投入捞回了。

果园和皇庄的收益完全够家用。

余隐躺在床上突然有点飘,想想自己刚来的那段时间,想要打发老家人的人,连几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想到老家的人,他突然想起。

刚才回来,去余老太太那儿,老太太给他一封老家来的信。

这次来信是新的族长,也就是他那个堂弟,余三老爷。

余二老太太的儿子。

除了问他安好之外,还恭喜他升官发财。

最后,顺便提了一下,给族里买祭田与办族学的事儿。

当时说是要在老家办个族学,结果他没两天就被发配到滨海去了。

如今四年过去了。

那边的事情还没怎么落定,他记得余妙在滨海跟他提过一次。

老家的族里给他来了信,不过他人都去滨海了,余妙直接回绝了,只说等他平了倭寇回来,再说这边的事。

大概可能,因为人家也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是以再也没来信。

余隐打算明日去问问彭老太太。

彭家的族学,就是彭老太爷当时在世时支助办起来的,不过彭家族里,倒是有两位商人,虽然不算富贾一方,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彭老太爷只是牵了个头,起初的费用三家平分。

一家也就是一百来两。

因为族学的事,彭家的孩子们回去参考考试时,族里人都特别照顾,每年彭家的祖坟,族里还有专门打扫什么的。

问题是彭家人通情达理呀,他们家,余隐现在想想,也只想呵呵两声。

余隐把信又看了一遍,这才收起来。

第二天,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小毛就贼兮兮地说:“大人,您猜一大早谁来了?”

余隐想不出,也又不算,只得一边用帕子擦脸,一边道:“说。”

小毛吐了下舌头,嘿嘿笑道:“那天,那个南邵国的金梨公主。”

余隐嘴角抽搐,“她怎么摸到这儿来了?”

小毛道:“打听呗,您住的又不是什么无人区。”

余隐伸手抽他,“这才几天,翅膀都硬了,敢顶嘴了,小心老夫不给你和小桃说亲。”

小毛立马蔫了。

小桃是自小跟着余妙的,性子温和,笑起来特别有范儿,比他们滨海的大家闺秀都要好看,头一天进府,还是小桃帮他收拾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