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传国玉玺六

柳子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自己的脖子疼,摸了一把,脑袋还歪了。

他趴着睡了一夜,落枕了。

他走到里间,看到那位季公子与美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忍不住露出幽怨之色。

奇怪,他是怎么睡着的来着?都不记得了……

天已大亮,他无奈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门就撞见了一脸震惊的花魁娘子,那花魁娘子正跟周公子挽着手从房中出来,一眼便看到柳子湘从那位季公子的房中走出。

周公子也震惊了,二人默默地退回屋里。

“昨晚,他们三个人……”

“风铃姑娘也太可怜了,昨晚竟然是被两个男人……”

“而且我听妈妈说,那个季公子喜欢虐待!之前还让风铃去找绣花针呢!”

“绣花针?他又不绣花,难道是用来……可恶,欺负哑巴不会叫是吧?”

“虽然那季公子出手大方,但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羡慕了。我呀,宁可多陪周公子几晚……”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我可是最怜香惜玉的!”

“要不你今晚把那风铃姑娘给要过来?至少你不会虐待她。”

“你不吃醋?”

“吃醋?我吃你什么醋啊……”

“可我没那么多钱呀,那个姓季的太有钱了,根本拼不过。”

“有钱的畜生罢了!”

……

魏昭醒来时天已大亮,他坐起身来,才注意到自己是盖着被子的,身边还躺着那位季公子。

他挠挠头,寻思着应该是自己睡着后觉得冷,把被子拉过来的。

赵淮霁这才睁开眼,坐起身,调笑道:“美人昨晚睡得可好?”

魏昭没理他,起身穿上了鞋子。

赵淮霁感叹道:“昨晚就喝了一杯茶,也没喝酒呀,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魏昭依旧没答理他,起身出了屋子。

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能找到传国玉玺,之前向皇帝告了三天假,这个时候他该动身回去了。

可是明明知道传国玉玺就在此处,就这么走了他又不甘心。

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该去还是该留。

正想着,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胳膊,他低头看到那花魁娘子正拽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小声道:“跟我来!”

魏昭被她拉进了屋,看到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

花魁娘子小声道:“我是来帮你的,别怕。”

魏昭怔了怔,不解地望着她。

花魁娘子望向周公子。

周公子咳了一声,“我……其实也是看不下去了,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我以前不爱读书,我爹总是逼我读书,后来我就讨了一个方子。”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这个药服下后全身起红疹子,特别可怕。但其实并不伤身,只是吓人而已,多喝开水就能褪了。你今晚服下这个,或许能歇上一晚。”

魏昭更是不解,目光中满是困惑。

花魁娘子笑了笑,“跟我就没必要太见外了,我都知道的。”

她拍了拍魏昭的背,“疼吗?”

魏昭背上的伤虽已结了痂,但拍下去还是会疼的,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花魁娘子见他的神色,忍不住骂道:“姓季的真是个畜生!这些有钱人就喜欢折磨旁人为乐,哪天也让他被人折磨,便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

魏昭大概听出来了。

这花魁娘子以为他被那姓季的折磨,在为他抱不平呢!

她倒是好心。

说起来,那姓季的倒是乖得很,每天晚上喝了蒙汗药就睡下了,一觉到天明,而且他居然都不觉得反常,也不会追究。

他觉得此人多半是傻的。

花魁娘子见他出神,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便跟他聊起来。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吗?”她问。

魏昭摇头。

“一个都没有了吗?”

魏昭点头。

花魁娘子叹息,“跟我一样,也是可怜得很。”

她摇头道:“也不知道那季公子什么时候走,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早些离开?”

周公子道:“其实办法是有的,若他有夫人,只需告诉他的夫人,他便得乖乖回去了。我让人去查他的身份,倘若他有夫人,我便让人去叫他夫人来此闹事。”

花魁娘子道:“也好,不过也不是每一个夫人都肯闹事的,但愿他的夫人是个火爆的脾气才好。”

魏昭发现装哑巴其实挺好的,旁人说什么他都不用思考如何回话,要是在朝堂上也能装哑巴就好了。

那花魁娘子又说了一阵子,拿出一碟点心,用油纸包了几块给魏昭,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桃花糕,加了牛乳和蜂蜜的,外面可吃不到。你太瘦了,得多吃点儿。”

魏昭便拿了桃花糕回去自己的屋里,他这屋子简陋,比不得客房,只有张床和一个简单的放衣服的柜子,一张用来化妆的桌子和两把凳子。

那桃花糕闻着一股子浓郁花香,又带着蜂蜜的香甜,魏昭拿起一块正要吃,忽然门被人推开,他看到那个季公子在门外站着。

“你还真是天真,旁人给你什么都吃,怎知那花魁娘子不是害你?”

赵淮霁远远望到魏昭从花魁娘子的房中出来,还拿了一包糕点,便觉得不妥。那花魁娘子之前明明表现得非常嫉妒,他觉得她多半在糕点里下了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害人的手段他自小就见识过许多,下药只是最常见的一种,比这更恶毒的多的是。

魏昭不理他,拿起糕点咬了一口。他不是没有防人之心,但他能感觉到,那花魁娘子对他是没有恶意的。

入口清甜,唇齿之间满是桃花的香气,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嚼了两下,把剩下的也塞进了嘴里。

见赵淮霁正怔怔地看着自己,魏昭抬眸瞅了他一眼,眉头皱起,指了指门口。

意思是:你怎么还不滚?

赵淮霁却不走,反而拉了张凳子坐下,好奇地盯着魏昭,“真没毒?”

魏昭又拿了一块点心继续吃,赵淮霁见他吃得香甜,那油纸包里本来也就三块点心,被他一会儿便吃掉了两块。

他忍不住拈起最后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桃花糕刚一入口,赵淮霁忍不住浑身一颤,手中的糕点掉在了地上。

“谁家桃花糕里放牛乳啊!”赵淮霁忍不住咳了起来,“我不能吃牛乳……”

魏昭却望向地上的点心,仿佛是有些心疼那点心。

赵淮霁心中不悦,合着他还不如那半块点心?

他自说自话,“我五岁那年吃了一块放了牛乳的点心,烧了三天三夜呢,可严重了。有些人也真是奇怪,做什么点心都喜欢放牛乳……”

说到这里,他猛然一怔。

魏昭不理会他,心里想着这些富贵公子果然个个娇气得很。真魏昭对黄豆过敏,这个有钱的季公子对牛乳过敏。倒是他这样出身卑微的,什么都能吃,吃什么都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