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夺人

“慢了。”

顾晏惜弃了弓,从腰间抽出长鞭,七宿司众皆跟着他的动作行事。

众人会意,再下手时又狠辣了三分。

竹筒已空。

顾晏惜此时突然回头看向廊下,皓月站在那里,陈情就站在身边,顾晏惜也没有顾忌,“请回。”

此时便是弓与双勾的配合,冒头的人没有被长弓照顾到的全被双勾勾了去,当场毙命,首领说了,不需要活口。

皓月轻笑着莲步轻移,那模样要多从容就有多从容,“我不是累赘。”

七宿司的每个人对各类武器都有涉猎,但更擅长四种武器,一为鞭,一为弓,一为双勾,一为剑,前两者为远攻,后两者近战,互相配合之下战力翻倍。

顾晏惜长鞭一甩,鞭尾就在皓月眼前,硬生生挡住了她的步伐,“请回。”

顾晏惜面具覆面,手持长弓立于院中,身边是装着箭矢的竹筒,其中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也空了近半,在他身边围绕一圈的七宿司众同样如此,而攻进来的人不曾停止,他们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皓月像是清楚他的一言九鼎,深深看他一眼并不拂逆,真就离开了这个院子。

这边战事方歇,豫州那边却进入了正激烈的时候。

陈情正欲说话,看到四司的人从屋顶一跃而下忙闭了嘴。

抱夏小心的扶着小姐躺下,侧过头去抹了下脸,和芍药一起给小姐清理伤口,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些伤是在她身上。

“首领,敌人有异动,后边的人开始撤退。”

精神一散,人事不知。

“可清楚退往哪个方向?”

花芷也就放了心,她眼前直发黑,再加上一会清理肯定痛,还是晕过去吧,不撑着了。

“北边。”

“知道。”

顾晏惜看着还在往里强攻的敌人,如果对方真打算撤那也该是一起撤,而不是后边撤退,前边却和之前无异,退往北边……

“孺子可教。”花芷赞赏的调侃,“小六也受伤了,一会记得去给他也清理一下。”

不对!

抱夏端着水进来,酒味随之而来,“我问掌柜要了他们这最烈的酒倒了些进去。”

“他们知道袁世方的去向了,留下这些人头,驰援青柳营。”

或者,是因为花花说得太过云淡风轻,又或者,是因为花花对花老先生的感情让她动容。

“是。”

芍药咬唇,心里的难受非但没有排解出去反倒更堵得慌了,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青柳营情况比预料的要坏多了,地上一地的人绝大多数都穿着大庆朝的军服,一比十甚至更高的比例。

“说实话,我以前想都没有想过我需要和人短兵相接,以命搏命。”在那个和平的年代,这都是那些负重前行的人方需要承担的,“可我是搏赢的一方,这就够了。”

一比十,陆晏惜暗暗心惊,这就是大庆朝和朝丽族的差距,多年来将朝丽族压制一隅,可他们的战力丝毫没有倒退,这个民族,太可怕了。

“就算总是这样伤痕累累?”

此时由不得他多想,打了几个手势,七宿司众四人一小组往各个方向扑去,陈情则始终不离顾晏惜身边。

花芷睁开眼,对上芍药怔忡的双眼,笑意温柔,“所以草草,花家得是我撑起来的,花家所拥有的一切都得是我花家人凭本事打拼而来,哪怕我们只能堪堪自保,哪怕我们只能偏安一隅,但我们没有走捷径,没有低头,我们问心无愧,这样他有朝一日回来后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花家所拥有的一切,天真吧,可我又怎能让他失望。”

两人找到主帐,这里战况最激烈,陆佩瑜身边仅剩一个副将,两人皆身上带伤,背靠背迎战九人,另一个人从帐内走出,肩上扛着袁世文。

花芷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后来有一次他躲起来了,其实他就躲在祠堂里,但是没人找到他,满府的人都急得不得了,可无论别人怎么叫喊他就是不出来,然后他就看到曾祖父去了祠堂跪在满屋子灵位面前哭,说花家传承断了就断了,他再也不逼他了,等他死了再去地底下向列祖列宗请罪,只要能让孩子平平安安的回来,祖父是到那时候才知道花家这个姓氏代表的是什么,后来再没有人逼着他了,但他做得比谁都好,那就是个干干净净的老头儿,衣服一定要是干净的,一点儿褶皱都要换,心也要是干净的,就像在他的心前边装有一个过滤网,那些坏的东西永远入不了他的心。”

顾晏惜和陈情配合默契,一人攻向那人,一人卷向袁世文,一个照面之间就将人夺了回来。

花芷笑,“别看他一大把年纪了,其实天真得不得了,还愚忠,他相信没有没用的君王,只有没用的臣子,他说如果臣子都能干了,君王就算有点糊涂也绝不会断送大好江山,他说他小的时候一点都不爱读书,被曾祖父罚跪灵堂,罚数字数,罚他把家里所有物件都写出来贴上去,为了让他爱上读书,曾祖父想尽了办法,可非但没有把他改好,反倒逼得他看到书本就吐,就算这样曾祖父还是不放松,他说他那时候都想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陆佩瑜见状心才放了回去,不论如何,只要袁世方不失他们就不算输!

不知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这一刻花芷突然就有些思念泛滥,声音也更显得暗哑,“草草,你知道我祖父是什么样的人吗?”芍药抬头,虽不知花花为何说这个她还是老实的摇头,她以前并不关心朝中大臣。

将人扔到地上,顾晏惜鞭子再次挥出,将舍了陆佩瑜攻向他的人卷住狠狠砸向地面,这一招七宿司所有人都会,创造出这一凶残打法的,正是顾晏惜。

花芷看向屋顶,这是她这会唯一不费力的动作,“不一样的,如果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就会在家好好呆着不出京一步,可我有自保之力,所以我才会选择亲自南下,让这桩买卖落实到最合我心意的地步。”

PS:微博:咪咕作者空留,啊,没食言,不会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