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暴露
汪容就在前院，来得很快。
“是。”
“两天后我要去趟豫州，到时恐怕得麻烦汪先生随行。”
“刘香，去把汪先生请来。”
汪容没想到世子刚走大姑娘就要出远门，委婉的劝道：“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雪，若是被堵在路上怕是要吃亏。”
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对方却也未必真就是走的这条路子，她还得再琢磨点其他买卖，至于做什么却得先去一趟金阳探探市场方能决定。
花芷只当听不出他的话外音，直接拍板道：“刚下来的雪也大不了，不等两天了，干脆明天就走。”
刘香轻手轻脚的换了茶，花芷端在手心暖手，继续从那一团乱麻里扯出线头来。
汪容只得应下，出了屋立刻去向陈情禀报。
和赌有关的买卖好像并没有比赌更干净的，如果是从赌上做文章，花芷想到后世那些花样百出的玩法倒是信心十足，可如果是走这条路子却不能由她出面，甚至都不能和她扯上关系，花家百年清誉不能在她手里毁了。
陈情自然知道大姑娘去豫州是为着什么事，想了想，道：“你守着花家，我让贾阳和于木跟大姑娘前去。”
花芷皱眉，她并不想捞偏门，那她要做什么买卖方能不引人怀疑的和他们搭上关系？
“两人是不是不够？”
若真是如此……
“明面上两人，暗里我再安排几个。”要不是他得在京城理事，陈情都想亲自跟着去，大姑娘出门就没有哪一次安稳的，他实在是不放心，就怕世子不在的时候让大姑娘吃着什么亏，世间可再没有一个花芷让世子这般上心了。
他们定不耐烦做小买卖，那什么来钱快？不外乎黄、赌、毒，毒这里没有，黄和赌倒是都有可能，哪里有光明哪里就有黑暗，两者相伴相生，禁无可禁，且这种买卖背后定有官员庇护，而这不正是朝丽族需要的保护伞吗？
知道花姐姐要去豫州小六立刻表示要跟着，并且理由充分，“跟在花姐姐身边比在家看上一年半载的书都有用。”
做买卖吗？
花芷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小六不是书生，多知世事比读书有用，如今京中这边该卖的好卖了，该得的功劳也得到了，暂时离开倒也没什么影响。
豫州离着京城近，金阳更是曾有小京城之称，热闹繁华可见一般，要从这偌大一个地方揪出他们的尾巴不容易，所以以七宿司之能也只能一再缩小范围。
只是，“我哪里都去得，你却需得先找个好理由说服那位。”
铺开舆图，花芷看向豫州的府城金阳，朝丽族暴露是从豫州始，且后边也一再牵涉豫州，所以晏惜才会怀疑朝丽族潜伏在大庆的大本营是在那里。
花芷指了指天上，意思不言而喻。
不知何时松懈了的神经重新绷紧，收敛起最后一丝放松，花芷将注意力放到了豫州。
小六点头，“我这就回宫，不过父皇若问起花姐姐你……”
她不是菟丝花，有独自行走于外的能力，她和晏惜该是互为倚仗，而不是单方面的依靠，成为晏惜的负担却不自知。
“就说我是去做买卖的就是。”
首先，她是独立的一个人，是花芷。
“好。”小六念头一转就想好了理由，花姐姐如今算得上是他的半师，他跟在先生身边学点东西父皇总不能拦着。
长长吐出一口气，花芷在心里告诉自己，感情归感情，她却不能将自己的所有事都压到晏惜身上，如果这样，她和那些利用男人来达成所愿的女人有何区别？
皇帝确实没打算拦，他更在意的是花芷打算做什么买卖，在京城不能做还得跑去豫州。
她竟把自己当成了弱者，真是，女人多数是败在了感情上，这话还真有道理。
小六低着头一问三不知，皇帝也就打发了他，对来福道：“派人跟着。”
花芷呻吟一声，把头重重的磕在书桌上，以前她觉得爱情使人软弱这话是本就软弱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现在却有些明白了，明明晏惜不曾要求她什么，她却在不知不觉间就将自己放到了需要保护的位置，都忘了这一年她也是风里雨里扛过来的。
“是。”
她为什么不能独自前去？谁规定她不能独自前去了？当时她南下不也是说走就走？豫州离京城不过三日的路程，当时去浈阳路程可是有近半月。
在一边安静剥着桔子的皓月将去了皮去了筋完完整整的桔瓣送到皇上嘴边，仿若不经意的道，“臣妾入宫这些日子听着几回花芷这个名字了，听起来好像很有本事。”
等等！
“有本事？”皇帝轻哼一声，“要不是那点本事恰好朕用得上，朕早要了她的命。”
豫州那边的事情已经是一拖再拖，便是不能独自前去她也可以先做些准备……
皓月垂下视线继续剥桔子，边道：“能被您所用那本事定然不小，您怎的好像还不喜她。”
不过在后院呆了一日，第二天先去族学上了断了有些日子的课后便又缩进了书房。
“呵，朕的侄子为她都不惜和朕反目，朕还要谢谢她不成。”
当然，她也不是真就无事可做，皇上巴不得她立刻变出金山银山来，只是她不想上心罢了，替一个想要她命的人卖命还想要她全心全意不成，替自己谋划谋划倒是可以。
皓月剥桔子的动作微不可见的顿了一顿才又继续，垂下视线掩下其中的悲愤。
陪了娘半日，听丫鬟们回禀了些买卖上的事，这一日竟也才过去大半，花芷想了想之前十五年过的日子，已经记不起来那一日日是怎么过来的了，果然还是环境不同心境不同。
竟然是真的，竟然真如四皇子所言，在哄着自己的时候他和花芷还有私情！
而于花芷来说却是突然多出来大把空余时间，一时间她反倒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她是有多傻，才会觉得他对自己和他人不同，若非信他，她岂会跟到京城来，又岂会落个入宫为妃的结局！
知道花芷不去了最高兴的是小六，于他来说花姐姐在的花家才是他亲近的花家。
顾晏惜！花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