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秦家破冰
“我和人合计着想试试双季,之前已想法子从炎国弄了些人回来,我从中转圜一二,让秦家接手此事。”
“炎国年年拿粮食朝贡,确有耳闻。”
秦恭阳心下一喜,若事情能成乃是功在社稷,秦家自是有大功,不过粮食素来归属户部管,朱家真能放手这个天大的好处?
把铺开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花芷倒是有了个想法,“表叔可知炎国粮食能种三季?”
“此事还在尝试阶段,并未归到户部,外祖父那里我会去说,若秦家有心此事需得寻个有点本事的人来接手,别只顾着抢功劳,也得事情办成了才有功劳。”
秦恭阳摇摇手,“不是第七部,你说说秦家该朝哪个方向使力?”
“我明白,回去我就和父亲商量。”秦恭阳语气郑重,“不论事情成与不成,秦家都记着芷儿的情份。”
花芷没料到他这么光棍,“第七部确实不合适了。”
有了方向,秦恭阳再坐不住,当即起身告辞。
“芷儿你脑子好使,给表叔出出主意。”
花芷也不留人,正欲送人出门就被阻止了,“怕冷就别出屋了,冬天病了难熬,多注意身体。”
秦恭阳眉头紧皱,芷儿说得在理,各方都不会允许秦家打破平衡,可秦家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翻身的机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秦家已有颓败之势,必须及早止住。
花芷收下了这份好意,福了一福道:“表叔慢走。”
“我本就什么都没做。”花芷唇角微扬,“若秦家只是小家族,可行,可秦家便是这些年有些沉寂底蕴也在,如今第七部几方势力已经平衡,再装不下一个秦家。”
帘子打起又放下,花芷塌了肩想去桌上趴一会就听得帘子又被打起,她下意识的立刻直起腰,回头见是晏惜肩膀又塌下去了。
秦恭阳笑,“你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便是有人有所怀疑也说不出什么来。”
顾晏惜失笑,等身上寒意散了些才走近,“看样子和秦家破冰了。”
花芷看他一眼。
“总要看在祖母的面子上。”花芷没什么形象的把汤婆子抱到胸前捂着,看他连大氅都没披就问,“来很久了?”
秦恭阳自是知晓这些,他在家时和父亲已经商讨过许多回,他们想的也不是单打独斗,自成一派,“和蔡家不能合作?”
“一小会,你应了秦家什么事?瞧着秦恭阳很高兴。”
花芷摇摇头,“以我对大庆官场的了解,下边的人必是京城这边已经把持住第七部的各方角力,秦家如今想下场只会引来那几方势力的联手,没必要。”
“正要和你说这个,金阳那边需要许多人手,我想着不如将跟进双季稻的人手抽调回来,双季稻交给秦家去做,反正七宿司做什么皇上都认为理所当然不给记功。”
“京城这边确实是迟了,可下边还有机会。”
在只有彼此的地方顾晏惜也不端着,长腿一伸,身体往后靠着让自己舒服些,闻言便点头道:“再好不过,七宿司人手有限,不是非得七宿司出面的事上我都打算交出去,秦家接手这事倒也合适。”
他这个态度反倒让花芷多了分好感,她表达好感的方式也直接,当即说起了秦家最关心的事,“秦家现在再想从第七部分一杯羹已经迟了。”
“开始着手准备金阳之事了?”
“心病罢了。”不想花芷以为他拿此事说事,秦恭阳一句话带了过去,不欲细说。
“我想趁着年前年后这段人流流动期光明正大的让他们进入金阳,只有这个时间点才能让他们不那么提防。”
“舅婆病了?”
花芷把下巴都抵到汤婆子上汲取温暖,边想边点头,“年前年后走亲串户的人多,确实是个入城的好机会,想好让谁做面上的主事人了吗?”
秦恭阳心下一松,笑容都轻松了几分,“知道你是什么性子,是秦家有错在先岂能怪你,不过你若能登门父亲定然高兴,就是母亲的病也能好了。”
“还在考量当中。”顾晏惜看她一眼,变魔术般变出一副纸牌来,花芷脸色一喜,“做出来了?”
过去了!
“仅此一副,你觉得好了才继续做。”
“改天我登门向舅公请罪,是我做小辈的小气了。”
把汤婆子放到腿上,花芷接了纸牌一张张翻看,感觉还不错,牌叶子也硬挺,不刻意破坏的话用上几日应该不成问题。
花芷不欲探究其中真假,既然对方给出了这样一个非常说得过去的解释,她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说来说去她要的也就是秦家的这个态度,祖母在时和娘家亲厚,但凡有可能,她也不想在她刚走就断了两家往来。
不过,“牌叶子再小一些,这样有点太大了,一手拿不下。”
秦恭阳岂会看不出她的不屑,叹了口气,道:“母亲行事自有她的一套规矩,平时也少有出错的时候,父亲信任于她,以为她在和花家来往之事上也会处理妥当,却没想到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今儿父亲本想亲自过来,只是实在觉得没脸面对姑母才让我带着家中子侄过来,说起来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看到父亲对母亲这般疾言厉色。”
“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花芷笑,有些了解那个平素没什么来往的舅母了,若她清高穷苦的活着,最后高风亮节的死了大概能得她一句赞赏,可是她为何要去得一个与己无关的人称赞?
花芷又把牌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只想到这个。”
“来时父亲曾说不要勉强,不过我却觉得有些事还是需得说开,子女不言父母之过,这件事上却着实是母亲行事太过伤人。”秦恭阳将腰间玉佩握在手心把玩,“秦家擦着边的讲勉强也算皇室姻亲,母亲出身皇室旁支,将皇家那一套规矩全带到了秦家来,因着花家清贵,她平素对姑母也高看几分,便是后来花家倒了她也没有轻看,她看不起的,是商人,在她眼里,商人乃贱藉。”
“行,你在背面划拉个大小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闻言秦恭阳心下一定,便是两家仍不可避免的有隔阂,可总算不会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