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攀懊恼地叉腰看向纪冠城,但见对方垂下的手指在滴血,问道:“手怎么了?”
纪冠城仿佛这才意识到,抬起手看看:“好像是刚刚擦破了,不碍事。”
“去处理一下吧。”
纪冠城正要走,王攀又叫住了他:“喂!”纪冠城回头,王攀凶巴巴地说:“你可真不给我面子。”面对老板如此直接的质问,纪冠城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紧接着,王攀笑道:“逗逗你而已,nice game,下次要更拼,知道吗?”
纪冠城点点头,啪嗒啪嗒地跑下了场。
王攀没好气地走向栾彰,栾彰先发制人:“你怎么输了?我可是赌你赢啊!你辜负了我。”
“你还好意思说?”王攀冷哼,“我早说了那小子很厉害了吧。”他全然不提自己之前自信做赌的模样。现在自己1on1没赢,唯一的心理安慰就是栾彰赌输了。
“愿赌服输,有小树做证。”栾彰说,“说吧,你想我怎么样?只要别再让我继续看你们无聊的抢球游戏都行。”
王攀故意说:“那你就来陪我训练,给球队当后援,天天看无聊的抢球游戏吧。”
栾彰心想梦鹿你可真是懂我。脸上抗拒地说:“不行,我工作很忙的,谁有空天天陪你玩?”
刘树凑热闹说:“对啊换个别的吧,你让阿彰给你做保姆吗?他的时间有多值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行!”王攀来劲儿,“你答应过我的!”
一番推拉之后,栾彰“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王攀的要求,接下来他应该会拥有非常充裕的和纪冠城独处的时间了。
故事的主人公这时回到了场上,王攀叫大家一起训练。栾彰和刘树仍是在场边看着,刘树皮笑肉不笑地对栾彰说:“真有你的,这都能安排到。”
栾彰回答:“人不止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同样是经验的总和。只要摸清楚人的行为和思维规律,加以足够的暗示,一切都是可以控制的。看过大侦探波罗生命中最后一个案子吗?”
“没有。”刘树说,“那你不会真的打算天天来场边捡球吧?”
“怎么会?”栾彰说,“最近实验室新进了一批仪器,我要用他们来做运动机能实验。”
“……”刘树想到了一个完全没有关系但又意外适合形容栾彰此番举动的词。
贼不走空。
她继续问:“你怎么控制小纪最后能赢呢?”
栾彰说:“我要是还能控制比赛为什么不去做博彩?这次纯粹是运气吧。”
“……呵。”
训练结束之后,大家都累得够呛,但运动除了疲惫之外确乎是能给人带来充实。王攀说请大家吃饭,纪冠城借故有事情去不了,王攀问是什么事,纪冠城不太想讲的样子,别人打岔问是不是约了女朋友,纪冠城连忙摆手否认。可是他那模样更是引人联想,被王攀八卦了好久才得以逃出魔掌。
王攀问栾彰去不去,栾彰直接回了一个“不去有事儿”。
他独自去了隔壁的地下停车场,约莫等了十分钟,收到了纪冠城给他发的消息。
“我马上就到了!”
“不急。”栾彰回了两个字。发生在这句简短对话前面的是些别的内容,时间是三天前。
“我朋友给了我一个杜卡迪的赛道体验课,你感兴趣吗?”
“赛道?!”附赠一个超级吃惊的表情。
“对,我技术不怎么样,去了也是浪费,给你吧。”事实上栾彰连摩托车都不会开。
“真的吗?”在了解到时间之后,纪冠城有些遗憾地说,“那天要训练,还是算了吧,那个课可贵了,我这么白拿……”
“你们不是上午训练吗?可以下午去。”栾彰发完这段字之后顿了顿,继续打下面的话,“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训练的时候好好表现。如果表现得好,当作犒劳就不会过意不去了吧?”
“还能怎么好好表现?”
“我不太懂篮球,你觉得什么算好呢?是跳得最高还是跑得最快?还是……赢下所有单挑?”
“赢”这个字在栾彰的暗示下如同思想钢印一样刻在了纪冠城的脑子里,当王攀找他1on1时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为了不白拿栾彰的好处,他得表现给栾彰看,得赢。
橡胶大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栾彰收起手机抬头望过去,只见纪冠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见栾彰在看他,最后几下伴随着跳跃直接蹿到了栾彰的面前。
“抱歉!我来晚了!”
他洗过澡,头发半湿着,凑近时伴随着夏季的热浪和水气。栾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海洋香味,让本就愉悦的心情变得更加清新了许多。
“没事。”栾彰一直靠在车头,他起身去开车门,这才叫纪冠城看到了这台车的全貌。
果不其然,对方的眼睛里溢出了惊喜又向往的情绪。
本田DC5在国内并不多见,栾彰着实动用了一些关系才搞到一台。他对车不感冒,感情上无法理解很多人对于车的追求,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交通工具罢了,哪儿有那么多情感寄托?可当他看到纪冠城坐在副驾兴奋得像是出去春游并且有一肚子话要说的小狗时,他觉得这笔投资还是值得的。
男人嘛,没有不喜欢车的,特别是这么有情怀的车,特别是纪冠城喜欢的本田。这使得栾彰的形象在纪冠城眼中愈发丰满伟岸了起来,从一个能力超强的天才上司老师彻底变成了能力超强且品味极佳的天才好朋友。
“可惜我不认识本田的人,否则也可以去蹭他们的赛道课。”栾彰打趣说道。
“杜卡迪也很好啊!哦不,杜卡迪非常好!”
“那你觉得什么不好?”
纪冠城摇头,仿佛大脑里不会存储任何负面信息,栾彰故意问:“那同样是红色,为什么是本田不是杜卡迪?”
“这还用问吗?杜卡迪太贵了,换一个车牌架都好好几千,我哪儿养得起?”
栾彰笑着说:“以后会养得起的。”
“可是我不想换。”纪冠城认真地说,“我现在的车就很好,我要开到他再也跑不动。这可是我上学的时候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的。”
“第一台车吗?”
“对。”
“看来是初恋啊。”栾彰从后视镜里瞥了纪冠城一眼,半开玩笑地说,“初恋确实很难忘怀。”
纪冠城好奇地看向他,栾彰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接着说:“我没有情感故事要讲,你不要期待了。”纪冠城缩了下肩膀,像是搞怪未遂的小孩,把头扭向了窗外。
很快,两人抵达市郊的赛车场。栾彰先是打了个电话,带着纪冠城往里走。入口处站着一个身着工作服挂着工牌的高挑斯文男人,那模样与狂野的赛道格格不入,纪冠城眼睛扫了一眼工牌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