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祝你新生

住一起后就像是连体儿,做什么都黏一堆。

“我送你。”温景宴取一顶帽子给宁江泽戴上,往高挺的鼻梁上再架一副没有度数的笨重黑框眼镜。

宁江泽自己拿了车钥匙,安慰小媳妇似的亲了口温景宴,调侃道:“果然恋爱使人丧失理智,我们帅医生越来越黏人了是怎么回事儿?”

想故意逗人笑,但收效甚微。

天热,温景宴没拿口罩给他,平时在在医院,尽管室内空调开得很足,他工作期间戴着口罩都觉得闷。

“不喜欢?”温景宴理直气壮,牵着宁江泽的手一起出门,道,“不喜欢也忍着吧,上了贼船就跑不了了。”

“还挺霸道啊帅医生。”宁江泽乐了。

有他之前在网上随便看的那本小说的味儿了。

一直送上车,温景宴弯腰帮宁江泽系上安全带。身上的冷香窜进鼻腔,即便是确定关系后,宁江泽的心脏还是会为他动容,为他七上八下地乱跳。

“咔哒”安全带扣牢,温景宴转头,捧着他的脸吻了吻,嘱咐道:“谈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出门半天像是要出国半个月一样。本来没什么,让温景宴这么一阵黏糊,宁江泽也有点舍不得了。他抬手搂住温景宴的脖子,差点想反悔叫人陪着一起去。

温景宴挡住宁江泽凑上来的嘴唇,铁面无私道:“回答。”

“好。”宁江泽点头,嘴唇被他捂在掌心,声音听着有些模糊不清。

得到回答,温景宴奖励似的拿开手,低头和宁江泽接吻。

和温景宴分开以后,宁江泽整个人都变得冷淡,嘴角稍沉。

郑放安在发来的照片后紧跟着一个地址,他驱车前往那家高级会所。

路程一个半小时,宁江泽到地方却没见到人。

“嘟………”

电话一直打不通,等到下午一点,宁江泽准备离开的时候,郑放安回了电话。

“泽哥,你到了吗?”

声音有气无力,空洞低哑,像是经不起任何刺激。宁江泽蹙眉,耐着脾气,说:“嗯,你到哪儿了?”

青山别居,郑放安坐在客厅阳台外,一旁架着一台昂贵的天文望远镜。和风煦日,他接听着电话,视线远远眺望,落在某一户窗帘紧闭,阳光照不进去的人家。

郑放安说:“我没来,你不守信,我不会再信你。打这通电话,就是想确认你有没有来。”

不等宁江泽说话,他继续说了一个酒店及房号,道:“今晚七点,你到那里来找我吧。”

“狗呢?”宁江泽只想确认小狗平安无事与否,“你发的那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来了你就知道了。”说着,郑放安微顿,说,“你要是没来,狗会怎么样我也没办法和你保证。”

挂断电话,身后脚步声渐近,伴随一声咳嗽。

叶青章咽炎终年不见好,最近又严重了些。郑放安侧目,用余光瞥一眼,拿过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

“他怎么说?”叶青章走到望远镜前,往对面楼十七层看。

烟酒都与他的长相不符,郑放安看上就不像会抽烟的样子。他熟练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垂下视线往烟灰缸里抖烟灰,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

叶青章转头,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郑放安眼下乌青重,唇色浅,整个人显出一种病态感。

“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郑放安什么时候敢这么跟他说话?

叶青章眯了眯眼,对方尚还有利用的余地,他忍着没有发作。半晌后,命令道:“这件事之后你去国外散散心,调整好状态再回来。”

下午西行路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离得最近的三院各科室都在加班。近七点那阵,温景宴抽出时间给宁江泽打电话。

“景哥,下班了?”

对方嗓音带着点小雀跃,温景宴低低笑了笑,说:“还没呢,在加班。今晚可能要晚点回了,你还没回家?”

按时抵达酒店27层,不过宁江泽没急着去敲门。休息区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通往2705的走廊口,他坐在沙发一角,手上拿着酒店每日投放的最新杂志做掩护。

宁江泽抬抬镜框,往走廊那边瞧了瞧,惊道:“你怎么知道??”

跟踪我了么?!

“没跟踪你。”如同有读心术,温景宴说,“猜的。”

“操,”宁江泽乐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这形容让人生理不适,温景宴不接受,就算是宁江泽肚子里的蛔虫也不行。

他笑着说话,男朋友那几个字咬得格外重。温景宴说:“我不是蛔虫,我是你的男朋友。”

右手接着电话,左手举着杂志半挡住下半张脸,宁江泽被他几句话哄得找不到北,瞎乐半晌。

准备还腻歪两句时,听见温景宴那边有人在叫他。而就在此时,宁江泽抬眼恰好看见郑放安戴着口罩路过,忙道:“景哥,你先去忙吧,我这边结束了就过来接你。”

郑放安刷开房门,忽地有人从后按上他的肩膀,一起推门进去。

门关上,转瞬间,宁江泽已经从他面前经过,直直往套房里面走去。郑放安微怔,见他东找西看的模样,明白过来。

“别找了,小面包没在这儿。”

又是同样的答案,宁江泽愠怒,还未说话,紧接着听见郑放安笑了一下。

“你别瞪我。”他倒了两杯酒,拿到客厅,说,“前天给它剪鼻子上边的毛,它一乱动就不小心划到了我的手。”

想起小面包缺了一大块的毛发,郑放安微微勾了下唇,道:“狗在美容院,司机去接了,马上到。”

闻言,宁江泽“嗯”了声,视线往他手上掠过。目光触及手臂内侧数十条划痕时,他顿了顿,移开了视线。

虎口处那道意外的伤口比其他地方都深,斜飞出去,不像小臂上那么整齐划一。

“你在自残?”宁江泽觉得不可思议。

郑放安背后有叶青章做靠山,被捧红是轻而易举, 在圈子里吃得也开。他不明白还有什么让郑放安不满到用伤害身体的方式来抵抗或者说,发泄。

宁江泽所有的细微反应都被郑放安捕捉。他扯下袖子挡住,说:“我也不想,但是控制不住。”

“泽哥,”两人相视,郑放安似乎从宁江泽复杂的眼神里找到了担忧。他忽地笑了一下,说,“我好痛苦。”

红酒递到跟前,宁江泽听完郑放安解释,心绪一团乱,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他瞥一眼红酒,语气缓和许多:“我不喝酒。”

“是不喝酒,还是不喝我给的酒?”

宁江泽坐下,看了眼时间,没说话。

态度表明了一切,郑放安笑了笑,到小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当着他的面倒进一个干净的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