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宋南星,你就这么欢迎老朋友的?”

没想到宋南星会直接拒绝,男人顿时崩溃地看着他,过度惊恐之下他的眼球向外凸出,一根根红血丝从眼白处浮现出来,可怜又可怖。

“你帮我一下,你不帮我,我会死的。”

“我真的会死,我不想死呜呜呜呜……”

男人抱着箱子痛哭流涕,还在试图博取同情。

宋南星的目光落在金属箱子上,问:“你那些走散了的同事,就是这么没了的吗?”

男人脸颊肌肉抽搐,原本非常温良端正的面庞变得微微扭曲,他骇然地瞪着宋南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宋南星指指金属箱子:“你用这种方法,吃了多少人了?”

他的表情太过于冷静,和男人遇见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抱着金属箱子往后退:“你在乱说什么,我就是人,怎么会吃人……吃人的是怪物……”

“对,吃人的是怪物,不是我。”

男人像是在给自己打一针强心剂一样,反复喃喃说:“吃人的是怪物,我怎么会吃人?我不会吃人的。”

宋南星走近他,男人仿佛受到了惊吓一样猛地站起身来,抱着沉重的金属箱子以一种无法人类无法达到的灵活速度准备逃走,但宋南星早有所准备,黑白棋盘在脚下铺开,念随心动,男人便被从身后传来的威势镇压,动弹不得。

宋南星走到他面前,伸手去碰金属箱子。

男人看见这这一幕,原本有些惊骇的面孔上浮现狂喜,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脸上杂糅扭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癫狂。

宋南星的手按在了金属箱子上。

可男人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发生,金属箱子并没有张开,像吃掉其他人一样吃掉宋南星。

男人像是无法理解一样张大了嘴,看看宋南星又看看金属箱子,疑惑地问:“我给你找到人了,你怎么不吃呢?”

边说,便用手拍打金属箱子。

金属箱子仍然紧紧闭合着,没有半点动静。男人本来就非常脆弱的情绪顿时更加崩溃,他忽然发了疯一样的捶打金属箱子,大吼大叫起来:“你吃啊!这是第十个人了!你不是说给你找了十个人,就可以放我走的吗?”

男人眼球暴凸,

手指上长出不似人类的尖锐爪钩,细长的爪钩末端卡进金属箱子的缝隙里,拼命试图将紧闭的箱子打开。

金属箱子似乎在跟他对抗,不愿意打开。但却抵不过男人的巨力,最后被硬生生地掰开了。

银色的金属盖子刚被撬开一条缝隙,浓郁的血腥味就争先恐后涌出来,宋南星眼睛尖,看见有肉红色的长条物体像是塞不下一样从箱子缝隙里溢出来。

像是肠子。

男人显然也发现了,他粗暴地抓着那些溢出来的肠子塞回去箱子里,愤怒地瞪着箱子里的人头。

那人头陷在大堆蠕动的肠子里,被血水泡的肿胀,肤色是死人的青白色,一双黑色的眼睛和男人一样瞪着,满是惊恐地看着宋南星。

宋南星看看人头,再看看男人,平静地点破:“箱子里的怪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也疑惑地看着箱子里的人头。

“为什么怪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他像是想不通,脸上的五官都纠结地移了位,扭曲成一团。

“一定是怪物伪装成我的样子想要害我,”他说着猛地趴在箱子上,尖锐的爪子捧起人头一口一口地啃食起来。

人头发出非人的哀嚎声。

男人却吃得更得加起劲,狼吞虎咽地将人头和箱子里的肠子都啃食干净,一张染满腥臭血液、五官挪位的脸转向宋南星,嘿嘿笑道:“第十个,吃了你我就可以回家了。”

他的脸猛地从中间裂开,无数肠子一样的触须延伸出来,想要将宋南星捉住。

宋南星没动,早就投出的杀戮骰子在棋盘上转动,此刻终于定格,停在了鲜红的阿拉伯数字“5”上。

象刑。

似有泰山之力从头顶上方碾压下来,男人脸上的恶意凝固在最后一秒,便被忽如其来的巨力碾压、变形,脆弱的人类形态像爆浆一样向四周喷溅,只剩下下断裂在地的肠子还在神经反射作用下抽搐扭动。

宋南星将金属箱子底部被血污掩盖的工作证拿出来,记下了对方的信息,便转身继续往1-76号走去。

被困在封锁区域的工作人员不知发生了什么,异变成了怪物。甚至还保留着部分生前的记忆和习惯,狡诈地学会了诱捕。

接下来的路程宋南星走得更加谨慎小心。

好在接下来除了路况艰难一些,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宋南星站在1-76号门口,发现这是一间画室。前面是门面,后面则是比较狭小的两室一厅,除了采光不太好,内里陈设装潢布置得还算整洁干净。这里现在应该住的是一对夫妻以及一个上初中的孩子。

客厅阳台上摆着画到一半的画作,餐桌放着吃剩的饭菜,但一家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不知道是安全撤出了,还是出了意外。

宋南星将两个房间都检查过,却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难道不是这里,是自己猜错了方向?

宋南星有点疑惑,他现有的信息在脑子里捋了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的头绪。

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宋南星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四十,但天色已经快要入夜。街道上的感应路灯提前亮了起来,隐在浓郁的雾气里,显得鬼气森森。

宋南星略微思索,决定先在1-76号暂住一晚,整理一下头绪,明天再去别的可能的地方找找线索。

虽然早有准备楚胭留下的信息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但宋南星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他检查了门窗确认关好,将睡袋铺在客厅,然后拿出压缩饼干就着水慢慢吃,面前放着福元街的规划图,宋南星边吃边拿着笔勾勾画画,试图找出其他关联来。

假设楚队没有把信息留在1-76号,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信息和1-76号没有关系,是他过度发散了;另一个则是信息和1-76号有关,但是楚队担心被其他人发现,所以藏在了更隐蔽的地方。

宋南星在笔记本上画树桩图,觉得第二个假设并不是没有可能。

能让他猜到,但又不会轻易被其他人发现的地方……

宋南星咬着笔头思考,余光不经历瞥到阳台上的画作时忽然一顿——那是一副再寻常不过的儿童简笔画,画的是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河边,河里倒映着小女孩的影子。

宋南星脑中闪过某种念头,猛地起身走到外面的画室去。

这套房子的主人之一应该有个是美术老师,前面的画室是个小规模美术培训班,画室墙壁挂着很多作品,大部分都是一些色彩鲜艳笔触比较稚嫩的练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