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的名字叫谢天霸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是啊，这件事上我爹和我从未问过他的想法。
燕长轩打断我，“你爹还让我娶你，入赘你们谢家为你们谢家卖一辈子的命，他可问过我愿不愿意？”
他继续说道：“你若恪守妇道也就罢了，偏偏你与莫浩然不清不楚朝夕共处，还被众人捉奸在床，成为整个武林的笑柄。我燕长轩怎么会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若论贞洁自爱许姑娘强你何止百倍！她虽鞭打我，却让我知道一个女子该如何恪守名誉节操，这样的女子才可敬可爱。”
“不，不是的，师兄，不是这样的……”听他这么说，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我爹教师兄武艺从未藏私，之所以没有教授他梵魔功是因为梵魔功至阴，男子需成年后再修炼，幼时习练对身体有损。
我被他说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哭丧着脸道：“师兄，你怎么还被她打出感情了呢？”
“待我如亲子？”燕长轩冷笑着反问我，“那为何梵魔功他只传给了你，却从未传授我，只教我几套不入流的剑法？这么多年，你爹醉心武艺，让我管理雁华山上下一应事务，我不过如同你家的管家奴仆一样。”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燕长轩，他的背叛比莫浩然的欺骗更让我觉得难以接受，“师兄，你是被迫的对不对？是他们逼你这样做对不对？”
我听了如同五雷轰顶，耳中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看着燕长轩，喃喃问：“师兄，你……你在说什么？我爹一向待你如亲子，我也拿你当亲哥哥一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长轩冷冷道：“没有人逼迫我，我在百花镇上被俘，受到许盟主一番感化，又对许姑娘一见倾心，便已立志弃暗投明，助许盟主攻占天魔山。一番谋划一来是为了将天蝎教，海青帮那些魔教爪牙一网打尽。二来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惊动谢冥渊。这才假装劫持许姑娘，骗过你们，将她带上雁华山做内应。”
许如烟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大概听明白了，看着眼前这些人，只觉得如同看一场大戏。原来这么多人在舞台上演戏，而观众只有我一个。
许南松仰头大笑，“许某说话一向算数。我曾说过谁杀了谢冥渊那个魔头，我就把小女如烟嫁给他。”
我清歌已失，一把抽出燕长轩的佩剑傲风指着他的胸口，颤声问：“那我爹呢？你把我爹怎么了？”
燕长轩看向许南松，“雁华山的人和天蝎教那些人，我已尽数将他们迷晕后关押起来，只等盟主发落。不知许盟主是否信守诺言？”
燕长轩冷眼看我道：“谢冥渊即将冲破梵魔功九重境界，我在他破关的紧要关头偷袭，令其走火入魔，功力尽失。只待许盟主一声令下，我便将谢冥渊的人头奉上。”
我回头发现他们已经跟了过来。
“爹……”我喃喃道，眼前一阵发黑。
身后传来许南松的声音，“燕长轩，你弃暗投明，可喜可贺。”
许南松下令，“杀了这个魔女，我们进去会会谢冥渊那个作恶多端的魔头。”
“师兄……”我吓得松了他的胳膊，后退一步。
铁凛迫不及待往里冲，“梵魔功秘籍必在山洞内！”
我摇晃着燕长轩的胳膊，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
众人听了越发争先恐后，生怕去晚了被旁人抢去武功秘籍，自己分不到一杯羹。
“师兄。”我扑过去，“我爹还没出关吗？你进去跟他说说，他升不了九层境界就算了，八层也够用了。正派那些人都攻占咱们雁华山了，让他赶紧收功出关吧！”
我站在洞口处，将傲风横在胸前，“想进去，需先过我这关。”
我爹闭关的地方在后山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我冲到后山，燕长轩守在洞口为我爹护法，他垂着头，抱剑而立，身形笔直。
让我没想到的是莫浩然率先出手，无归出窍对上我手中的傲风。其他人趁我们缠斗，蜂拥进山洞。燕长轩看也没看我一眼也跟了进去。
唉，不说了，我得赶紧找我爹去，不然真得小命玩完。
我梵魔功散体后功力大增，却也只是堪堪与莫浩然战个平手。
我听我爹说过，百年前我的太祖爷爷谢幽风，就是在受到围剿后梵魔功散体，一下子冲破了九层境界，将围攻他的人悉数打趴下了。但因他功力高深，当世几乎没有人比他修为高能够为他平复体内乱窜的真气。结果，挂了。
他神色焦急，不停劝我，“清歌，快收功，气归丹田，不然你有性命之忧。”
梵魔功散体便是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境界，爆发出强大的劲力。只是这种提升对身体损耗严重，短暂的功力大增后，体内经脉经受不住如此强度的劲力，若没有内力高出我许多的人运功替我平复，轻则残废武功尽失，重则会爆体而亡。
我爹凶多吉少，我师兄背叛师门，师弟师妹们生死未卜，我谢天霸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拜他们所赐！若我的家人都遭不测，我留着这条命还有何用？不若跟他同归于尽，再化作厉鬼向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武林正派讨命复仇。
梵魔功在我们雁华山没什么了不起，我爹在我小的时候就开始传授我。只是我贪玩懈怠，学得不精，至今不过在三、四层境界徘徊，再难提升。
我挥舞手中长剑，招招凌厉攻向他的要害，全然不顾自己的命门是否暴露在他的无归之下。
我抹掉唇角的血迹，冷冷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又拍飞了几名拦住我去路的正派弟子。真气一提，平地纵起一丈多高，几个起落消失在林间。
他不愿伤我，处处掣肘，反而落了下风，疲于应对间仍唤我的名字，“清歌……”
我一掌拍向他的胸口，他凌空飞了出去，撞到许南松和铁凛的身上，几个人倒在地上。
“我不叫清歌！”我一剑刺向他的肩膀，“你听好了，我的名字是：谢—天—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