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红裙妒杀石榴花 第三章 银瓶乍破（第4/5页）

平轻叹一声道：“姬凤离的势力极大，王煜在北疆屯兵，皇甫无双若是动了姬凤离，恐怕王煜会挥兵南下。”

“姬爱卿，你可有话要说？”皇甫无双一字一顿缓缓问道。

安点头称是。

姬凤离上前两步，卓然凝立，目光极其冷峻地从聂远桥的身上移过，再转到皇甫无双的身上时，眸光收敛转为惶恐和悲凉。他躬身道：“微臣既没有和北朝串通，也没有谋逆，至于微臣的未婚夫人，虽然她身世不明，但微臣相信，她绝对不会是北朝公主。此事还请皇上明察，还微臣一个清白！”

“我感觉太上皇有些不对劲。皇上登基那日，他看了先皇后那封血书，竟然毫无所动。姬凤离做事，不至于这么没把握。安，你去查一查，太上皇出了什么事？”花著雨凝眸道。她也得去查一查，那封血书到底写了什么。

皇甫无双长长叹息一声，沉声道：“好，左相大人不必惊惶。此事朕一定会彻查，不过，这段日子恐怕要委屈左相大人了。禁卫军何在？”

安扫了一眼花著雨，问道：“将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姬凤离非除不可，太上皇昏庸无道，被姬凤离蛊惑，害了花家。”

殿外早有禁卫军在恭候，闻言一对金甲兵士疾奔而入，为首一人正是聂远桥之子聂宁，他抱拳跪在地上道：“禁卫军统领聂宁在此听令。”

他无限懊恼地跺了跺脚，平安康泰四个人打马吊正好一桌。在战场上闲得很了，他们便打马吊取乐。偏偏每次将军都要硬加进来，而每次，他们四个人都要被踢出来一个。今儿，轮到自己被踢出来了，他愁眉苦脸地搬了张椅子，坐在花著雨身侧观战。

“将左相姬凤离拿下收监，待事情彻查清楚后，再行判决。”皇甫无双冷声命令道。

康指着花著雨，哈哈笑道：“果然是将军，就知道吃！慢！先别吃，我要碰！”他慌忙又闪了回去，再看时，安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座位上了。

“末将听令！”聂宁扬声说道，站起身来，便向姬凤离走去。

花著雨也不看康，扫了一眼自己的牌面，喝道：“吃！三四五！”

“慢！”几名大臣闻言，快步上前，将姬凤离团团围护在中间。还有几个武将甚至快步上前，挡住了聂宁等人。

康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骨牌啪的一声落到桌面上，满面惊愣地从席间利落地闪出，快步走到花著雨面前，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真是将军？”

一时间，殿前寒光烁目，杀气逼人。双方皆是怒目相对，殿内气氛凝滞，犹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花著雨微微笑了笑，还是泰比较细心，居然猜出了她的身份，“银子确实没少赚，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从我这里赢走。”

“大胆！你们要造反吗？”聂宁冷声质问道。

泰静静地望了一会儿花著雨，眸中情绪翻卷，听到康的话，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静静说道：“将军，在宫中当差，银子肯定没少赚，今夜可莫怪泰不客气了。”说着，慢悠悠地扔了一张牌。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寂静下来。

康看了看安又看了看花著雨，疑惑地说道：“这还用猜，你不是太监吗？安，你让个太监来这里做什么？”

花著雨静静地立在皇甫无双身侧，垂眸望向殿堂下。

花著雨笑吟吟地走过去，自行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坐在护卫刚让出来的椅子上，端着茶盏饮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猜！”

一殿的寂静无声。

三人之中就数平淡定了，他在战场上刚见过花著雨的，见到康惊诧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你们都退开，此事相信皇上一定会彻查清楚，还本相一个清白的。”姬凤离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响起，语气不疾不徐、轻若熏风，却分明带了一丝威严。

泰闻言抬首扫了花著雨一眼，眸光顿时一凝。

一众大臣闻言，不甘地退了回去。

康捏着骨牌的手哆嗦了一下，有些瞠目结舌地指着花著雨道：“你……你是什么人？”

姬凤离抬眸向皇甫无双望了一眼，跪拜施礼，随即蓦然回身，朝着大殿外快步而去，自始至终，再没有看花著雨一眼。

花著雨闪身从安身后踱出，笑靥如花地问道：“那若是我来呢？”

聂宁带领禁卫军快步跟了上去。

康扫了一眼安，不以为然地哼道：“他来一样输。”

花著雨站在皇甫无双身畔，遥望着姬凤离那袭玄色朝服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眼前。

晕红的烛火下，平、康、泰三位兄弟以及一个护卫正围坐在桌前打马吊，安一出现，替补的护卫欣喜若狂地跳起来对安说道：“二爷再不来，属下的银子怕就输光了。”

奇怪的，当看到姬凤离被带走时，她心底竟然没有一丝欣喜或者快|感。相反，一种浓浓的空落落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安点了点头，带着花著雨缓步向室内走去。

“退朝！”皇甫无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花著雨猛然一惊，抬眸时，看到一殿的大臣三三两两地退出去了。

两人四处看了看并无人跟踪，便闪身翻墙入院，院内早有看守的护卫发现了动静，提刀迎了上来，看到是安，低低说道：“三位爷正等着您。”

大殿之上，只剩下皇甫无双和花著雨。

花著雨抚了抚脸庞，冷哼道：“我这张脸，有那么恐怖吗？”安和平甚至丹泓都已经知悉她的真面目，她没必要在康和泰面前掩饰了。

“小宝儿，朕终于可以除去姬凤离了，你高兴吗？”肩头上忽然一紧，皇甫无双伸手拍了拍花著雨的肩头，唇角噙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安止住脚步，回首扫了一眼花著雨的太监服，说道：“我看，你还是换身衣服，再戴上面具，不然恐怕会将康和泰吓到。”安依然毒舌不改。

花著雨淡淡一笑，凝眸道：“奴才实在没有看出来，皇上手段如此高明。姬凤离如今声名正盛，原本不好定罪。却不想，他的夫人竟是北朝公主，这是他自取灭亡，也怪不得旁人。只是，那女子是北朝公主之事，定是极其机密的，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两人出了皇宫，既不乘马车，也不坐轿，只管施展轻功，从隐蔽的街道飞纵而过，一直到了安和巷一处院落门前。

皇甫无双勾唇笑道：“小宝儿，你真的很想知道？”

这一夜，花著雨不当值，在皇宫的甬道内缓步走过，冬日的寒气清冷得似乎能沁入到骨子里。她趁着夜色朝着东北边而去，那里有个角门，平日里都是倒夜香的马车从此门进出，看守此门的正是安手下的禁卫军。花著雨走到门边，便看到安从暗影里缓步走出向她招了招手，两人一起闪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