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 魂落西雷 第六章
压人的气势覆盖在凤鸣上空,夺去说话的能力。
被动地唇齿相碰,舌头交缠起来。
周围的空气,当即变得黏湿而蕴涵激动。
“好几天没有碰你了……”容王充满情欲的低沉话语,让凤鸣在瞬间知道他的意图。
凤鸣原本就瞪得老大的眼睛,震惊地望着面前放到最大的脸。
那是一张势在必得的,没有丝毫不确定的脸。
在他手下的东西,只要想得到,就可以到手。
“呜呜…你……喂……”
难道今天真真正正要失身?
凤鸣顿时大惊,拼命挣扎起来。
容王的舌头,却宣告似的加紧了侵犯,进一步调戏起凤鸣的舌头来。
怎么办?
脑子里乱哄哄一团。
在手脚身子被压制情况下,只能本能地在柔软的口腔里进行反抗。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过程而下的决定,凤鸣的牙关,以咬断容王的舌头为目标,猛然合上。
在这样激烈的长吻中,要提防舌头忽然被咬是很困难的。何况是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
可是,容王显然是个相当有经验的老手。凤鸣牙关一动的时候,他深邃的眼睛就已经微微闪过亮光。
千钧一发中,灵活的舌头骤然从凤鸣的口里缩了回去。
“想咬我?”
容王刚扬眉责问,忽然看见凤鸣被吻得发肿的唇边忽然涌出大量鲜血,顿时大惊失色,抓起凤鸣的前襟,吼道:“你居然寻死?”
与以前那位太子相比,这位长相一模一样的凤鸣,真是倔强死板到极点。
“来人啊!传御医!”
鲜血还在涌出来,容王拽着凤鸣的衣服,恶狠狠地命令:“你不许寻死!听到没有?我还没有允许你死。”
舌头好疼,没有断吧?
凤鸣担忧地想,又为容王退离自己身上而欣慰。
一千零一夜的计策虽然运用失败,这个咬舌头的计策倒真是错有错着,他有点洋洋得意。
不过,绝对不能告诉容王,他不过是因为容王的舌头退出太快而误伤了自己的舌头。
御医在容王的怒吼中匆匆到来,简单的包扎后,容王也没了寻欢的兴致。
今夜,终于又过一劫。
凤鸣含着被包起来的舌头,乖乖地闭上眼睛。
次日,太子殿下舌头被严重咬伤的事情,传遍整个王宫。
明里说是吃东西时顾着说话不小心伤到。
私底下,人人都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太子如何吃错了药般断然拒绝容王的求欢,被容王狠狠惩罚性地咬得眼泪直掉,其中精彩详尽之处,简直与亲眼所见般无异。
容王对于王宫中最新的传言,暂时还不知道。
凤鸣昨晚的举动,令他失了往常的镇定。
无论男女,从没有因为他的宠幸而寻死的。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非凡的外表文采,谁会不肯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有的是畏于他的权势,更多的是贪慕虚荣,自动送了上门。
昨夜,这明明是刺客的冒牌货却居然毫不犹豫地咬舌自尽。
看见凤鸣的鲜血,容王确实大怒。本该立即严刑拷打,百般蹂躏,以偿自己的心愿,也让凤鸣知道自己的命令不可违抗。
但那双有主见的眼睛,在舌头几乎被咬断的情况下还无畏地盯着自己,让他联想起尚未成长的小豹。
坚毅和脆弱的美,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身。而他知道,凤鸣还在雏形,他能变出更多的美态。
想了半夜,终于决定不用对待原太子的方法对待这小小的刺客。
何等人,便应该有何等对待,这才是上位者的用人智慧所在。
带着新的想法,容王次日一早就往太子殿来了。
太子殿中,凤鸣在众侍女怪异的关怀眼光下醒了过来。
敢于和容王抗争而受到惩罚的太子,比起只会哭泣着在容王身下讨好的太子,要得人尊敬多了。
“太子殿下,该起来了。”秋篮走上来,将凤鸣扶起。
“啊?”舌头还肿得厉害,凤鸣只能懵懂地发出一些单字。
“御医说现在不能吃东西,只能喝点白粥,过两天好一点,再进一些果菜。”
温热的白粥,呈了上来。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凤鸣身上溜溜打转,象要弄明白平日对容王畏如小鼠的太子,最近怎么性情大变。
凤鸣含一口白粥,被打搅的伤口立即叫嚣着疼痛起来。他皱着眉,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喉咙,不断吸气试图缓和舌头的痛楚。
都是那个该死的容王的错!
他忿忿不平地想着。
“容王安康!”侍从拖长了声调的请安,却在这个时候传进了耳朵。
果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精神奕奕的容王,非常少见的一早就来到太子殿。
笔挺的朝服,厚重方正的朝靴,把容王高大修长的身材衬托出来。好一个神采飞扬的英俊男人。如果生在现代,在电视上一现风光,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痴男怨女。
凤鸣看着容王靠近,心里有一种酸溜溜的滋味忽然涌了上来。
什么狗运气?遇到曹操也就算了,还要遇到一个可以当超级明星的曹操。
容王在凤鸣身前停下,本想伸手把他搂到怀里亲上一亲,忽然想到他昨晚誓死不从的坚决,便转而把玩床边的摆设,随意地问:“舌头好点没有?还疼吗?”
凤鸣不作声,这个时候,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容王转头,看着凤鸣闭紧嘴巴坐着,和昨晚不按住他就兴高采烈讲个不停的德行完全不同,心中一热。
在日光下打量这冒牌货,越看越觉得比原来的太子要俊俏上百倍,不说别的,仅仅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已经无人可比的美丽。
将他和那低下的原太子相比较,简直是一种亵渎。
一时间,居然想坐在太子殿里,花一整天时间来望着凤鸣的眼睛,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叫人吃惊的事来。
可惜,西雷国中的重要事务,都等着他去处理。
“我要去议事,你好好呆着,不要再添乱子。”容王坐在凤鸣对面瞧了他半天,终于站了起来,居然有点依依不舍的意思:“我晚上再来看你。”
什么?又来一次?
一听这话,凤鸣立即又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望着容王。
第一次逼问我的名字,第二次害我咬伤舌头,第三次…不会要我挥刀自宫才能保住贞操吧?
想到这里,凤鸣打个寒战。
容王看出凤鸣心里所想,呵呵笑了起来。打定主意将凤鸣与原太子分开对待,本来强加在凤鸣身上的恶感顿时全消。
他心情甚好,声音居然也温柔许多,安慰道:“不要害怕,今晚我不逼你。”
说完,对凤鸣略略点头去了。
莫说凤鸣,连一屋子的侍女,也对容王忽然天差地别的态度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