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撞破

包厢里出来的年轻男人正是蒋知时。

他有一副温润清俊的面庞,所以很唬人。西装革履的站着,本能的会让人生出一丝好感来,认为他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

许董打完招呼,又引荐狗哥和谢星澜。

“这是我的两个年轻朋友,也是后生可畏。”许董道:“最近在人工智能领域干的风生水起,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了。”

狗哥客客气气的跟蒋知时握手,结个善缘:“小蒋总。”

蒋知时点头,又看向谢星澜。

两人对视一眼,谢星澜顿了下。

随后伸出手,客套的握了一下。

他本能的不喜欢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特别是在刚才那个男孩向他低声求助之后。

打完招呼,蒋知时对那男孩说:“清清,回包厢等我。我送许董下楼。”

蒋家的大少送自己下楼,许董着实受宠若惊。

看了眼那男生,许董揣测了一句:“小蒋总,这位是……”

刚才也没听他介绍。

看两人的关系,许董就算是年纪大也看出了一丝猫腻。

越有钱的圈子玩得越花,这种都不能叫做同性恋,说不定是一时兴起赶个时髦玩玩小男孩。

蒋知时温和道:“我弟弟。”

许董似懂非懂的点头。

“我去,啥情况啊。”狗哥忍不住道:“这真的是他弟弟啊,我怎么感觉小蒋总对他弟弟的态度有点儿不对啊。”

谢星澜没说话,他一向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漫不经心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三人变成四人,气氛却比刚才更沉默。

谢星澜低着头看手机,夏衾发了条消息过来:[我到酒店大堂了,快点下来。]

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等人的不耐烦。

至此,谢星澜刚才那股莫名的心烦意乱才消失,勾了下唇角。

狗哥瞥了眼,调侃他:“你跟你对象还真是一秒钟都分不开啊。”

许董这会儿正愁没有话题,顺势接话:“星澜谈恋爱了啊?也好,这么年轻,就该好好谈几场恋爱。你对象是哪儿人?”

“北京。”谢星澜淡淡回答。

正说着,已经到了大堂。

谢星澜一眼就看到了沙发处坐着的夏衾。

男朋友到哪儿的关注度都很高,顶着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来往的人忍不住打量他,猜测他或许是哪个明星的便装。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夏衾抬头和他对视。

下一秒,他看到了站在谢星澜身边的蒋知时,神情一顿。

“等多久了。”谢星澜上前。

“刚到。”夏衾收回视线。

狗哥和许董是第一次看到夏衾,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这是……”狗哥问了句,留了介绍的余地。

“我室友。”谢星澜开口。

他倒是想说我老婆,夏衾脸皮薄的要死。

出门前会再三叮嘱不许他在外面乱说,谢星澜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儿可惜,后来慢慢尝出了一点儿搞地下情的刺激。

他话音一落,蒋知时的声音响起来,温温和和的:“小衾,好巧啊,又见面了。”

蒋知时看向夏衾的目光是非常专注的,但也极度让人不适。

有一种他把除了夏衾之外的所有人都当成死人一样的不屑感。

几人脸上露出惊诧的目光,来回在夏衾和蒋知时身上打量。

谢星澜看过来一眼,眼底沉着。

许董一直想跟蒋知时套上近乎,如今看到这个场面,登时有些迷惑:“小蒋总,你和星澜的室友认识啊?”

“认识。”蒋知时微笑道:“我弟弟。”

“表的。”夏衾接话,冷冷道:“不熟。”

“不是喝多了吗,站这儿干什么。”夏衾一点面子也没给蒋知时,回头就拽住自己男朋友胳膊:“回家。”

“回家”两个字短暂的安抚了谢星澜不爽的情绪。

虽然他现在很想问夏衾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哥哥,怎么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会儿也顾不得多少,跟狗哥打招呼:“那我先回去了。”

夏衾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蒋知时。

记忆开始复苏,依稀想起上周末回家的时候,确实是听到蒋权提过两句,说想让蒋知时回国管理公司。

随着夏衾步入大学,他又有了新的孩子。

蒋权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种人到中年,力不足心的感觉。年轻时的那股拼劲儿散了,一心想老婆女儿热炕头,早日退休,一家人都在一起。

夏衾出去住了校,他又想着。

自己儿子只是一时糊涂,老大不小的人了,应该顾及体面,再干不出侵犯年幼继弟的事儿。他越老越讲究体面,以己度人,认为蒋知时应该懂事消停了。

他心情不好,谢星澜感觉到了。

“刚才那个真的是你哥?”

“……”夏衾没说话。

“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起过?”谢星澜问。

“关系不是很好,你别问了。”夏衾道:“我……反正我挺讨厌他的。”

有那么一瞬间,夏衾看着男朋友的脸,想要不管不顾把自己十五岁的遭遇全盘托出。

话到嘴边,又觉得再说这些有点儿丢人,那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况且都过去好多年了。

“挺好的。”谢星澜在他耳边说:“我看他也不爽。”

夏衾:“……?”

“你不觉得他那张脸看起来很欠打吗。”谢星澜说:“笑得好假。”

“是吧。”夏衾忽然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他很小的时候就怀疑为什么别人看不出蒋知时的笑是假笑,还是很恶心的假笑,都认为他这个人温和有礼貌。

夏衾认真道:“有机会把他套个麻袋打一顿。”

他心情因为谢星澜的三言两语好了很多,不再陷入那些沉重的回忆里。

同时,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星澜在无声的安抚他。

夏衾像尝到了一勺不兑水的蜂蜜,从喉咙到心口都甜舒坦了。

谢星澜把蜂蜜喂给对象了,自己心里却有点发苦。

上了车之后,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他老婆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便宜哥?他要是夏衾的哥哥,那自己是什么?

这么一想,把自己刚才的不爽给想明白了。

是的,出门在外,他只能对外声称自己是夏衾的室友。

室友,多么浅薄的关系,搬了家一拍两散,就什么都不是了。在别人眼里,简直比朋友关系还塑料!

可兄弟就不一样了,哪怕是继兄弟,落在外人眼里。

别人也只会想,哦,这两个人是一家人。

“家人”两个字对谢老板的心脏进行了一个无差别的攻击。

谢星澜不是没发现自己对夏衾的占有欲比较强,他伺候夏衾的时候是真的乐在其中。有一种自己在养着他的感觉,个中美妙的滋味儿真是不能对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