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崩塌(第4/6页)
不过,宁悦心里一想。以秦灿的性格,这种事就算跟他没关系,也要插手的。何况他已经陷身其中!他一定会玩嗨的!
中午的时候,宁悦接到胡成的电话。他说:“你放弃吧!就你那点本事,还不够我看戏的。回家,我什么都不计较。”
宁悦说:“我等你到下午三点。”
下午三点,慕晓接到宁悦的电话时,她和聂从风都在立案大厅里。挂了电话,聂从风看着慕晓:“看来不管用啊?”
慕晓没说话,径直往窗口走去。
一切都很顺利。
“剩下的就是等通知了。”聂从风一边收好凭据,一边说。慕晓却脚步一顿,转头问他关于胡成的投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聂从风挠挠头:“不太好。按照宁悦提供的资料,胡成直接或间接控制的公司,包括注销的总共有七家。这些公司之间主要有耀峰科技、茗都餐饮、立成安平和承平保世,另外还有以他父母的名义购入的房屋两套。耀峰科技是胡成一手创办的创业公司,目前已经拿到了天使轮的融资,公司业务不错,但是目前主要是烧钱,账面没有利润。茗都餐饮的经营人是阮美英。和胡成是早年的中学同学。目前,主要是阮美英为女儿上学方便,租的房子是胡成父母的,阮美英经营的餐厅、办公区,租的是承平保世持有的房产。阮美英在市区持有一套房子自住。立成安平主要是做代理,业务平平,略微有些亏损,和集团的销售中心业务往来有一些。承平保世比较复杂,由一家海外公司控股,那个公司可能是胡成控制的BVI公司。耀峰和茗都与这家公司有资金来往。主要业务有股票、基金和房产投资,另外还控股一些企业。业务一般,投资基本是平平。从账面上看,所有胡成直接投资或控制的企业,都是亏损状态。包括他现在的这家耀峰科技。”
“阮美英那边呢?”
“阮美英是胡成初中同学,也是胡成多年的邻居。胡成父母也认识她,所以租房子给熟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租金高出同地区的一般水平。”
“这样茗都的一部分钱就能以租金的形式流回去。”
“是啊!如果胡成不是天天住在阮美英家里的话!”
“有证据吗?”
“我有阮美英家门口的监控录像,显示了胡成进门时间和出门时间。”聂从风挠挠头,“不过有时候他也会住到市中心那套房子去。”
“茗都餐饮的资金来源查清楚了吗?”
“成立八年了,中间洗过几次。费点劲还是能查到的。初始投资是两百万,那时候阮美英正为孩子的学费发愁。在同学会后第二天就解决了孩子的学费,还张罗着开起了这家餐馆。我找到了当时的出资文件,胡成用的是立成安平的名义出的资。现在阮美英是主要投资人,胡成已经不是了。但是茗都的经营状况一般,税收报的很少。我去过店里,经营状况不错,粗略算一下,应该有相当的现金没入账。”
“和耀峰的手法如出一辙。”慕晓一边开车一边说,“钱应该在承平保世,但是那里有个外资公司挡着,不好查。”
“好在宁悦只是要房子,对财产的要求只是一次付清孩子的抚养费。”聂从风说,“我们多算点抚养费就好了。”他扭头警惕地看着慕晓,“这事搞不好就刑事了,你不会那么蠢吧?”
慕晓翻了他一个白眼!
慕晓赶回办公室,宁悦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看到宁悦,慕晓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宁悦看看身上磨破的地方,摇了摇头:“包被抢了。”
“没事吧?报案了没?”
宁悦摇摇头,带着一丝诡异,笑着说:“不用。抢了也好。”
慕晓去拿简易创口处理的东西,宁悦看着窗外:这会儿,胡成应该拿到自己的包了吧?当他发现包里是一包完整的A4空白打印纸,会不会很激动呢?
宁悦抽出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慕晓才发现上面挂着一个略微有些夸张的珠宝挂坠。宁悦轻轻一拔,原来挂坠是个U盘。项链精巧纤细,平时都藏在衣服里,谁也没想到会藏着东西!
慕晓浏览着U盘里的东西,皱着眉头问:“这里面没陈总什么事啊?”
“陈总的事情,本来我也没准备做得太深。像这种隔着几个人的关系,是不会得到胡成的信任的。”宁悦解释,指着表格上的一个人名,“这个人,是税务局的。这是他的出境记录。这些是船票和购买记录的影印本。”
“赌博?”
“或者说洗钱。”宁悦面无表情地说,“胡成的钱,有相当一部分会在公海上洗干净。这个是他在香港和澳门的账户。”
慕晓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明白了。这个人,王明诚是谁?”
“我们公司采购中心的。”宁悦冷笑,“立诚安平是我们公司的代理商,王明诚为了完成业绩,会让代理商大量购买设备充数,但是会以公司的名义给一个非常宽松的账期。对代理商来说,可卖可退,一本万利。”
“胡成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他一般不退,而且会做一个很高的成本价。再卖出去的时候,基本都是亏损或持平。”
慕晓想了想:“这样,他的钱……”
宁悦点了点头。
慕晓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宁悦:“你知道谁抢你的包,对吧?”
宁悦没吭声。
慕晓说:“这些文件的原本呢?”
“我今天早上叫了快递,应该在你们公司门口那堆快递包里。收件人是你们公司昨天生病没来的王主任,寄件人是我们公司统一印刷的。”
慕晓赶紧叫人去找标有宁悦公司名称的快递包,果然有两个包裹。捏了捏,感觉不到里面是什么。慕晓找了把美工刀切开,泡沫软包装里分门别类放了各种文件。有原件,有复印件,有公证书,有的甚至已经发黄……
慕晓的手扫过那些发黄的纸页,抬头吃惊地看着宁悦。宁悦苦笑着说:“那时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离婚,只是觉得心里不安。带着孩子,我又做不了什么,只能收集一些看起来有用的信息。我一直不知道家里的财政状况,用的也是不需要我还款的副卡。胡成说起收入也总是愁眉苦笑说不好做,每个月都紧巴巴的。开始我也信,毕竟我以前挣得也不多。不过有一次,信用卡中心把还款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胡成知道后背着我投诉了那边。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发现他把我的联系人电话改成他妈妈。”
慕晓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宁悦的肩膀,表示自己明白,无须多言。
宁悦无奈地摇摇头,松了口气。
慕晓见多了这类事,从那以后,宁悦就没了安全感,她感到自己被隔离,潜意识已经察觉自己被丈夫防范着。幸运的是,她下意识地做出了自己当时能做的唯一正确的事——保留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