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眸色
◎眸色更深了几分◎
男人戴着皮筋的手腕就这么杵在她面前, 在烧烤场地昏暗的灯光下,总显得有些不真实似的。
过了半晌,岑茉才缓慢眨了下眼睛, 总觉得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是幻觉,才喝了一罐儿啤酒, 这就上头了?早知道先吃些花生米了。
倒不是她矫情, 只是这种场面真的很少见, 苏大总裁什么时候参加过集体活动?反正她是没见过, 尤其是这种聚餐的地方,烟熏火燎的,味儿特别大。
就连这次团建, 他能来都是破天荒的了。
结果大晚上的,这人却真真切切出现在她的身边, 手上还套着她的皮筋?
明明是小学生似的幼稚做法, 但只要是他来做,就有种莫名的矜贵与洒脱, 很撩人,也很浪漫。
岑茉这会儿总算是想起来了,她的皮筋压根儿就没丢,就是在山脚下那会儿, 苏行止把她头发拆开之后拿走的。
“快点儿。”男人的手腕又往前递了递,语气稍有些不耐。
“嗯。’她这才反应过来似的, 伸手将那皮筋从他的手上拽下来,套在自己的手上,伸到脑后把头发扎好。
旁边, 围在桌边的亚创员工们更安静了下来
是岑秘书梳了个超酷的发型让人震惊呢, 还是总裁亲自参加聚餐, 手上还套着岑秘书的皮筋更震惊?
一时之间,大家也分不太清了,反正眼巴巴地都往这边儿看,有几个姑娘脸都红了,满眼散发着想粉真人CP的渴望之情。
岑茉扎完辫子后,手一直都没收回来,表面上是在装作整理自己的头发,脑袋里却在飞速地思考。
她毕竟也是年轻人,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流行的那些恋爱梗。
几年前这梗最火的时候,她走在路上都能看见小男生们一人手腕上套了个小皮筋,花花绿绿的,各种颜色都有,身边还挽着个娇羞的小女友。
手上戴女生皮套是什么意思呢?她后来还专门上网查了一下,出来的是这样一句话:‘戴了我的小皮套,就是我的人’。
大概意思就是女生如果把自己扎头发的皮筋送给喜欢的男生,就说明确定关系了,表示这个人是她的。
挺清纯的一个恋爱举动,一般都是在学生之间流行。
岑茉有点儿搞不清楚,苏行止到底是知道这个梗的具体含义,又或者只凑巧而已。
当下转头望望男人,却发现他仍是一脸的平静,正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放下来,而后抬头扫视了一眼四周。
顿时,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都消失不见,大家自觉低头,有些还特意起身挪到别的位置,单单给他们两人的周围留出空间来。
岑茉就更无奈了,本来就够不合群了,这下更好,彻底隔开了。
苏行止倒显得挺满意,他现在情绪本来就不好,边儿上围着一帮人就更加心烦。
现在这样却正好,小秘书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传过来,闻起来感觉很清爽,冲散了不少烧烤油烟带来的呛味。
她应该是刚刚洗过澡。
苏行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是很烦看到岑茉这种孤零零的样子,热热闹闹的聚餐里,她虽然在桌前坐着,但感觉却像在另一次元似的,被完全隔离在外了。
人家都开开心心聊天吃东西,她却一个劲儿地只仰头喝酒。
也亏得他出来瞧了一眼。
“喜欢吃这些吗?”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苏行止起身换到了她的对面,两个人变成面对面坐着。
“还可以吧。”岑茉点点头,她吃饭没什么讲究,只要好吃就可以。
正好有人送过来一盘子烤好的肉串,苏行止就挪了下盘子,摆在了她的面前:“那吃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皮筋的事情引起了她的误会,岑茉隐约觉得,自己居然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丝宠溺地味道?
男人就那么悠闲地靠在桌边,头发还有些湿意,软哒哒地垂在额前,破天荒地穿了件白色的T恤,很居家的感觉,显得身上的气势弱了些,有些慵懒地撑着手臂,他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看。
“怎么不吃?”挑了下眉,又问。
岑茉低下头,拿了一串咬了一口,味道还挺好的,火候很足,肉质嫩嫩的,调味也不错。
她就一口一口吃着,心里胡思乱想的,不知不觉就把三四串都给吃了,咸的慌还就了两罐子啤酒…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岑茉感觉自己肚子都大了一圈。
大晚上的,她吃这么多干吗…
旁边,其他的同事们也都安静地吃着,明明是个热热闹闹的聚餐,现在搞得像个严肃的会议似的。
“苏总,我吃好了。”岑茉看不下去,索性就站起身来。
果然苏行止也跟着他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夜色已经很深了,灯光渐渐少了一些,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
男人的手闲闲地插兜,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和她走在一起,岑茉忍了半天,还是转身看看他:“苏总,我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他也就停下脚步,淡淡地望过来。
“你知不知道,小皮套的梗?就是男生手上戴女生皮套的那个。”岑茉感觉,自己如果不把这个问题出来,估计晚上也别想睡了。
“那是什么。”男人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不知道啊…
岑茉就愣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要在手腕上戴我的皮筋?”
“顺手。”这次的回答就更简洁了。
好吧,是她想多了,岑茉鼓了下腮帮子,正好前面快到她住宿的地方了,也就摇摇手和他告别:“那我走了啊,晚安,苏总。”
女人走路的速度很快,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苏行止就站在原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抬起胳膊观察了一下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勒痕。
那个皮筋还挺小的,明明之前的时候,套在女人手腕上时还是松松的。
…
岑茉半夜又做梦了。
她晚上一共喝了三四罐啤酒,但是这东西对她来说,基本等同于是水,除非喝太多,不然并不容易醉。
今天也是这样,照常去洗漱完之后,她就按以往的作息时间早早睡下,入睡还是挺容易的,结果睡着之后,脑袋里就跟在放电影似的,各种剧情轮番上演,内容都特别荒诞。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脑袋上忽然被人扎了许许多多的小辫子,上面五颜六色绑了很多种皮筋,苏行止就守在边儿上一根儿的解,然后都套他手腕儿上了。
醒来的时候,岑茉迷迷瞪瞪从床上坐起来,心里还在想,他到底有多长的手腕,能把那么多皮筋都套下?
外头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了,昨天那只打鸣的鸡又在不知疲倦地叫早,不知道谁扔出个什么东西来,那鸡才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