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的乖会不会是伪装呢?◎

司沂垂眸看向她一根根挪出来嫩白如葱,细如纤婉的手指。

握在他的食指上。

越发衬得她的手如白玉,又滑又嫩,柔若无骨。

看来,这些时日嘱咐她好好用膳,还是有用的,这不,但她的手,也比之前好多了。

太子殿下阴冷的眸光变得饶有兴味,饱含深意。

邺襄女说什么,上来?

想勾他上塌?这算什么?

司沂正色,声音藏着刮骨的冷意,他极轻笑了一声,幽幽转了话。

“你自己睡。”

芙潼目光盯着司沂眼皮子底下的淡淡乌青,半撑着手肘子立起一遍的身子。

轻咬着下唇,嗓音绵软细腻,心疼劝起太子殿下。

“夜深了,外头在起风,说不定会下雨,就在这里坐着可能会受凉,而且会很累。”

满江的夜里总是容易寒,即便快到了入夏里,也没有多少热气。

司沂不语,掀了点眼皮子,看着她的眉眼。

平心而论,她这副模样...

太子殿下的手指不紧不慢敲打着膝盖骨。

为何她能用如此漂亮无辜的面孔,澄澈豁达的眼眸,对着血气方刚的男人说出邀人上塌的话。

男女共处一室,共躺一塌的结果是什么她知道吗?

不怕危险,还是故意?又或者,再往深层次想,邺襄女欲擒故纵?

她就这样不在乎自己身为女子的清誉?

或者,早就失贞了。

芙潼大胆的说辞,再一次敲响了司沂多疑本性的警钟。

抛开今晚的梦魇不谈,她的乖会不会是伪装呢?

扮猪吃老虎的招数,会吗。

太子殿下凑近了,他想要知道药奴对他释放出来的爱意,究竟是。别有用心,还只是成功受到了他的蛊骗?

司沂弯腰压下身,对上她清凌凌,纯澈一看就能忘见底的瞳眸。

鼻息都是药奴的味道,邺襄女的药香真的好诱人,药材淬炼她的骨肉,还在发生变化。

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吃了她,就真的可以长生不老。

“芙潼。”

这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芙潼第一次从司沂的口中听到他叫芙潼的名字。

司沂的满江官话纯正,声音又好听,从他的口中念出芙潼的名字。

简直有说不出来的魅力,好听到叫芙潼忘记了梦魇带来的痛苦,心跳得更快了。

“司沂.....”

黏巴巴的邺襄语,冲醒了司沂的走神。

司沂没说上不上,只不过他的凑近给了芙潼错觉,芙潼以为他刚刚是要上来,越发往里挪她的身子,留出很大的一部分给了司沂。

若是放在之前,司沂断然不会上去。

别忘了,他本来就是躲避邺襄女,这才选择夜里来看她。

今夜芙潼的梦魇着实给了他压力,叫太子殿下起了速战速决的心思。

不管她会不会想起从前的事情。

既然开始会梦到过往有关的事情,而且不是第一次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恢复了记忆。

若是恢复了记忆,中间的血海深仇隔着,邺襄女知道了真相,必然会恨他。

提到恨,邺襄女恨他。

结果注定了死敌,本来是毋庸置疑的,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样的死局,他心里居然萦绕着淡淡的烦闷。

又是可惜吧。

可惜药奴若是知道了,恨他的话,药奴的血肉对他而言,就将毫无作用。

就好像她若是死了一样。

不,这次的烦,与药奴死了又不太一样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死掉的话,血肉或许对他还有用,若是活着恢复了记忆恨他,她一身的血肉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说起来,约莫就是烦在这里了。

司沂除靴上了塌。

芙潼越往里挪,已经贴着墙面了,她的心跳得砰砰砰。

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没有人说一句话,司沂都听到了。

不由牵唇冷笑,她还是慌怕的么。

目光扫过小姑娘心口的那一块,不料目光触及,露出一截绵软的高耸,跌宕起伏的鸿沟。

司沂眼一顿,邺襄女看起来瘦弱不堪,没有几两肉,谁知道身上的绵软竟然如此波澜壮阔,吸人眼球。

司沂皱深眉头,移过他的目光。

芙潼自己都顾不上,她还伸手过来,司沂警惕心很强,凛眯住眼,临伸手要做出应对的险招,几乎要制还掐住她的脖颈了。

生按住,看她做什么。

等到芙潼将手伸过来,原来只是给他掩高被褥,要他全都掩住。

芙潼甜甜笑着,“司沂,不要着凉了。”

中间隔了一块距离,盖她的被褥只有那么点大,给司沂盖住,她的后背就没了遮掩。

不怕她自己冷?

也真的不是故意的?

芙潼越过来的手,很快就倒缩了回去,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交叠落放在脸侧。

闭上眼之时还说了一声,“我睡啦。”

在司沂的注视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入睡过去,侧卧使她的娇绵更加的明显,都不管了。

司沂等了一小会。

她竟然真的快要睡了过去,呼吸缓缓平稳。

等不到她的动作,又不想再直视。

“......”

不得已司沂,只能伸手把芙潼盖过来给他的被褥塞盖到她的前面,遮住芙潼泄漏的春光。

眸光闪过嫌恶,背过身平躺,一动,又卷走了芙潼半截被褥。

他也阖上眸子。

原本是毫无睡意,一旁芙潼身上的药香飘散弥漫,它安神静息的作用可比一般香炉里燃的香都还要管用。

渐渐,司沂也在无意识中睡了过去。

夜里如芙潼所说,果真落了点雨,没盖住被褥的半边冷,就不由自主地往身旁的热源靠去。

待太子幽幽转醒时,天已经亮了。

垂眸见到一个乌黑的发顶,女子的墨发扑散了满塌,部分缠绕到他的掌心,邺襄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到了他的怀里。

绵软温热紧贴着,两只手还抱着他的腰。

她睡得很熟,娇嫩的侧脸压到衣衫的印子,借此能看出是抱了很长的时辰。

神情变得很无比难看,眼神都是浓浓的憎恶和阴鸷。

什么时候滚过来的?

夜半睡得安稳,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警惕竟然下降到毫无察觉了。

抱来一夜,他竟然觉得睡得好!

视觉对上芙潼的脸蛋,司沂在心里讥嗤斥笑,红颜祸水!

芙潼还在熟睡当中,被骤然转醒的太子殿下一朝从怀里拨走,提着后颈,丢破布似地无情丢下塌。

芙潼是被砸醒的,她惺忪睁眼,望上司沂染上愠怒的眉眼。

还以为是在梦里,摔下塌砸到了她的双腿,疼痛使她将腿蜷缩到了一起,两只手抬起来揉揉眼睛。

司沂看着她略显懵懂无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