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伊诺每看一次这本书,都会忍不住想骂“越栈”,因为对方总能在某件事上折腾出新花样。
当然,这里指的是书中越栈。
以前伊诺没把书当真,看完生生闷气也就罢了,总不至于真跟纸片人计较。但现在,机甲问题、伽马射线暴……无一不证明,书中的事确实在发生。
认定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后,伊诺就有点不能忍书里的这个“越栈”了。
他之前虽然一口一个“越栈”叛国了,但其实,那更多是在说“越栈”把“他”拉下皇位这件事。
因为书中开篇就是这个剧情,然后穿插回忆过去的勾引与船戏,以及“越栈”是怎么被逼到……囚禁“他”的。
书中一开始没写“越栈”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但按伊诺的想法,如果没勾结联邦、星盗之类的外部势力颠覆帝国的话,那对方的行为更应该被称为发动军-变、引起帝国内乱。
总之,没到叛国的地步,只能算是倒皇。
但他万万没想到,最新章节更新后,作者竟写“越栈”就是靠与外部势力合作,打回帝都星,把“他”拽下皇位的,这不就是妥妥的叛国吗?
看来他之前还真没骂错!
不仅如此,在最新章中,“越栈”还揪“他”的鱼尾巴,在他想逃离时,把“他”拽回身下,拼命欺负。也不管“他”都哭的快不行了,就咬着“他”的耳朵威胁:“陛下,给我生一窝小鱼崽……”
呸,他在想屁吃!
还一窝,他怎么不上天?
最重要的是,他是男的,怎么可能生?书里的越栈是智障吗?
伊诺越看越生气,忍不住就在心里骂了两句,骂完感觉头顶罩下一片阴影,不由疑惑抬头。
然后,他就看见越栈站在距他一步远的位置,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夭寿,不会被发现了吧?
伊诺“啪”地一下合上书,迅速塞进空间手环,然后假装若无其事,起身说:“越指挥官怎么来了?”
越栈:“……”
他以为小皇子会期待见到他来着,但没想到对方会在心里骂他。而且,称呼越指挥官什么的,总感觉有点生分。
但仔细想想,他和小皇子似乎也没真正相识多久,这么称呼实属正常。
越栈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尽量无视了小皇子那句扎心的随口一问,语气稀松平常道:“正好看见殿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所以过来看看。”
“噢。”伊诺点了点头,神情踟蹰。
他很想问对方有没有看清他在看什么,可真这么问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在他没纠结完,越栈就先问了。
“殿下刚才在看什么?”
伊诺顿松一口气,心想,会这么问,肯定没看清。
于是他不假思索编道:“《机甲维修手册》。”
他的语气特别真诚,神情特别真挚,一点都看不出是在撒谎。
越栈听了不由想,小皇子忽然看机甲维修相关的书籍干什么?难道,跟扈逸尘有关?
想到这,他心情更复杂了。
在小皇子心中,他现在是个叛国贼、吃醋狂、永……咳动机,扈逸尘倒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了。
哦,还是一朵和他抢小皇子没抢过,被他收拾一顿后,反让小皇子更怜惜的小白花。
虽然明知这些都是小皇子的臆想,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和不平,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在小皇子心中的形象忽然就一落千丈了?
明明小皇子之前不还幻想跟他……咳。
总之,他现在觉得小皇子并不是沉迷书中世界,而是……可能得了幻想症,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毕竟,他哪里看起来像是会叛国?
因彻底打败了联邦军,当天晚上,基地小小庆祝了一下。
越栈只露了会儿面,就离开了。
伊诺因怕走书中剧情,开始避着他,也没参加庆祝。
越栈并非没有察觉,回到休息处,他在房间内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他猜,小皇子忽然冷待自己,很可能是被那些幻想影响了。
他不由有些担心,想了想,给远在帝都星的越歌打了通电话。
越歌是越家老大,越栈的大哥,也是一名心理专家、精神治疗师,在军部为心理出问题或有精神损伤的士兵提供治疗。
接到自家小弟的电话,越歌十分惊讶,先恭喜他又打了胜仗,接着就试探问:“你又头疼了?”
问完又抱怨道:“你是不是又驾驶机甲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的精神状态很危险,完全不宜继续驾驶机甲。还有,你必须尽早接受治疗,除非你想让你的精神力海彻底崩溃,变成疯子……”
精神力海是精神力的源泉,一旦崩毁,人基本会变的与疯子无异。
越栈下意识揉额角,他哥不提,他倒是差点忘了,他最近头疼的次数好像没以前那么频繁。
尤其上次驾驶机甲后,本该疼得睡不着才对,但实际上,他送小皇子去休息后,自己在地下基地也眯了一会儿。
想到小皇子,他立刻又将这件事抛开,打断越歌的念叨,说:“不是头疼的问题,这次找你,是想咨询几个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越歌十分讶异,忙正襟危坐,试探问:“你有心理问题?是战后心理综合征?”
“不是我。”越栈皱了皱眉,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人,他总幻想我喜欢他,还幻想我跟他……总之,就当是恋爱吧。”
“他最近幻想的越来越严重了,开始觉得另外一个人也喜欢他,幻想我会吃那个人的醋,甚至开始觉得我是个坏人,认为我会叛国,已经有点影响到现实……”
“是小皇子?”越歌直接问。
越栈:“……”你怎么猜到的?
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越歌直接点破,说:“就你那基地,一年连只鸟都落不进去,你最近能认识谁?肯定是皇室代表团的人,而那些人中,最有可能引起你注意的,就是小皇子。”
越栈:“哦。”
“而且最近的新闻不是报道了吗?说你特纵着代表团的小皇子,让机甲兵打表演赛给他看……”
越栈:“哪个媒体乱报道的?”
“这都不是重点,”越歌强调,说:“重点是,你刚才说那番话时,神情和平时就……啧,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越栈面无表情问。
越歌转了转指间的笔,思索道:“就……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
说完他又欣慰地感叹:“咱家老小终于知道拱白菜了啊!”
越栈:“……”庸医!
“我看你应该重新参加一次执业资格考核。”说完,他便要挂断电话。
“等等!”越歌忙叫住他,说:“别恼羞成怒啊,你先说说,我猜那个人是小皇子,错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