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晋宠妃
这千年的狐狸精突然扮圣女,指望忽悠谁呢?
夏侯澹愣了愣,面色一缓:“爱妃竟有此心。”
忽悠到了!!
四周宫人呼吸急促。
这一天,庾晚音的大名传遍了后宫所有角落。
谢永儿听小丫鬟复述完案发现场的对话,眉头一动,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暴君竟对庾晚音信任到如此地步?
更奇怪的是,庾晚音为何不指认自己?
因为她太笨,没怀疑到自己头上?应该不太可能。
因为她没有证据,单凭一句话无法加害于自己?但依那暴君的性子,明明不需要任何证据……
排除异己的大好机会,庾晚音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谢永儿想起她那句“互相照应”,心念微颤,紧接着又觉出几分可笑来——《东风夜放花千树》全文里,庾晚音游走于皇帝和王爷之间,长袖善舞,滴水不漏,别的妃嫔全成了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如此演技,她说的话没有一个字可信。
是夜,盘丝洞第一届工作交流会议在小火锅前胜利召开。
庾晚音:“拉拢工作不太顺利,谢永儿好像对我筑起了很高的心防,一心当我是纸片人。”她叹了口气,“我又不敢冒着被端王发现的风险,跟她说大家都是真人……”
夏侯澹:“不是啊。”
庾晚音:“啊?”
夏侯澹:“你仔细想想,你是真人,她不是。她是《穿书之恶魔宠妃》里的角色,她的穿越者身份都是原作给的,包括性格和思维回路,都是早已设定好的。你想劝她反水,估计很困难。”
庾晚音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此时经他提醒,才惊觉自己潜意识里一直把谢永儿当成同类。
其实并不是同类吗。
她一时有些丧气,勉强挣扎道:“也别那么快下结论,再看看吧。你跟胥尧谈得怎样?”
夏侯澹:“我说我召回他父亲就是一句话的事,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拿什么来换。但他走的时候失魂落魄,估计受到了冲击,还在纠结要信谁呢。”
“挺好挺好,就照这个思路继续。你现在没有自己的势力,要夹缝求生,必须搅乱一池春水。”庾晚音帮他分析,“我这几天一直在绞尽脑汁回忆原文。朝廷中的官员,七成是太后党,三成是端王党。”
夏侯澹:“太后有可能帮我么?”
“你想得美。她是你后妈,年纪轻,心高气傲,嫌你不听话,一直将小太子养在身边,想越过你当吕武呢。不过你放心,书里她一直在瞎折腾,到最后也没翻出什么水花,你还是被王爷干掉的……”
夏侯澹错愕道:“小太子?”
“你儿子。”
“我有儿子?”
“……”
庾晚音:“有,就这一个,你十五岁时生的,今年七岁。”
夏侯澹花了半分钟消化这则消息。
夏侯澹:“那,我儿子的妈……”
“死了。好像是生完孩子病死的。”
夏侯澹苦笑道:“我现实里都还没结婚。”
庾晚音:“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太后势大,外戚把持朝纲,党同伐异,搞得朝堂人人自危。但这一派大多是些浑俗弄臣,成日里贪赃枉法,只会耍耍嘴皮子功夫,把暴君哄得晕头转向。
而一群武将口舌笨拙,被太后党的文臣欺压多时,不知不觉,已被端王悄然纳入了麾下。
庾晚音:“我想了又想,只有一条路:让他们内斗。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可以随便挑拨离间,最好引得他们杀个昏天黑地,再趁机浑水摸鱼。至于具体怎么演……”
夏侯澹比了个“OK”的手势:“我即兴发挥。”
盘丝洞第一届大会胜利结束。
吃完火锅,庾晚音又想起一事:“其实你被篡位有一个最大的导火索,是因为一场旱灾。”
“什么时候?明年?后年?”
“我不知道,在全书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地方。”
夏侯澹:“……”
一目十行、不求甚解的庾晚音有些理亏,努力将功补过回忆细节:“旱灾一来,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你非但没有想办法赈灾,还听信奸臣进言,大兴土木造了个什么神宫,用来祭天。饿死的人多了,到处都在举旗造反,陷入一片混乱……然后你就被刺了。”
夏侯澹:“但你不记得刺客是谁,也不记得是哪一天。”
庾晚音:“……在倒数十几页的地方。”
夏侯澹扶额:“你能记点有用的么?”
庾晚音怒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有总比没有好吧!总之你被刺后端王打着勤王的旗号入宫,但你伤重不治。百官进言,说此时举国情势危急,太子年幼不堪大任,求他当皇帝稳固江山。于是他临危上任,励精图治,终成一代明君。”
夏侯澹:“我看出来了,你看书时喜欢端王。”
庾晚音:“……视角,视角决定立场。”
庾晚音继续将功补过:“我觉得可以从根源上杜绝这场灾祸!我们现在就去搜寻抗旱的作物,想办法鼓励大面积种植。”
夏侯澹竖起拇指:“袁隆平。”
庾晚音:“事关重大,必须隐蔽行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想去藏书阁翻翻资料。”
夏侯澹:“那我就找个由头,说你要编书,把你送进去。”
庾晚音:“行。”
庾晚音心中窃喜。
这藏书阁建于皇宫边缘处,有两扇大门,一扇对内,一扇对外,以供大臣入阁阅览。
她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夏侯澹玩不过夏侯泊,到时勤王的兵马长驱直入,她说不定还能玩个狡兔三窟。
庾晚音刚想到此处,就听夏侯澹补充道:“这样也好,哪天我死了,你在藏书阁乔装打扮一下,没准还能逃出生天。”
庾晚音愣了愣,心中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日早朝,中军洛将军班师回朝。
洛将军骁勇善战,先前燕国来犯,被他一举打退了三百里——这本书的地理是架空的,大致在周边设了些小国。
夏侯澹坐没坐相地斜倚在龙椅上,一手按着太阳穴,敷衍了事地夸了几句场面话,又道:“还得多谢洛卿照顾朕的皇兄。”
洛将军:“臣惶恐。”
夏侯泊就站在他斜后方,恭恭敬敬垂着脑袋没有抬头。
夏侯泊先前参军戍边,与将士们一同出生入死,早已混得情同手足。但洛将军回来之前就听了端王的嘱咐,在皇帝面前要表现出彼此并不熟识的样子。
夏侯澹敷衍道:“嗯,赏点什么呢……”
“陛下,臣有本奏!”户部尚书出列,“洛将军前日申领军饷,不知为何,比往年多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