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含4000营养液加更)(第2/5页)

时归问:“最快多久能做好呢?”

她要的东西多又琐碎,还要准备至少三套。

匠人们仔细斟酌后,给出一个数字:“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行,我们尽量加班加点给您赶出来。”

时归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太多,便应下了。

对于匠人们制作工巧这事,她本身就有些好奇,又是给远在北地的茵姐姐准备的,她就更加上心些。

之后一连好几天,她都是日日往司礼监跑,问过匠人们,得知他们不介意旁观后,就拎着个小板凳,乖乖坐在旁边看着,其间还偷师了两手,对亲自上手跃跃欲试。

若非匠人们百般阻拦,说不准她还真就自己去做了。

转眼到了年底,宫里宫外都渐渐有了过年的氛围。

伴随着空青和竹月的离开,许多商铺的巡查工作又重新落回到了时归头上,家里尚有四兄帮忙看顾着,外面就只能靠她了。

先前她曾在女学里挑了一批人出来,只因后面发生了拐卖之事,这事也就被耽搁了下去,至今没再提及。

时归思量之后,终究不愿放弃这样一批优质人才,便亲自给那些姑娘们去了信。

这一次,她将见面的地点直接设在京郊的缘聚园,为了路途中再有意外,此番来去都由时府的护卫护送。

见面的时间定在三日后,只真正到了那日,前去赴约的人不足上次一半,一问才知,剩下那一半,有的是自身生了退意,有的则是被家里知道了,将她们软禁在家。

反倒是上次与时归一同被拐的,这次竟全部到场。

之前茶馆的小二没把控好迷药的用量,导致众人昏了两三天才陆续转型,韩甜受到的损伤尤其大,精神恍惚了许久,还是回京后由时序出面请了御医才渐渐养了回来。

时归本以为她肯定不会来了,谁知等她抵达缘聚园时,韩甜已等在了入园的星空甬道里。

韩甜今日穿了一身赤橘色的襦裙,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她略施粉黛,粲然一笑,头顶星空都黯然失色。

时归微怔后,赶忙迎了上去:“甜甜?你怎么来了,身体养得可好些了?”

韩甜这两日染了风寒,嗓子有些发哑,说话的声音也不高,却并不妨碍她解答时归的疑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这几日气候骤冷,不小心染了风寒,不过也无甚大碍,我听说你在缘聚园设宴,一时心痒,便顾自跑来了,怎么,可是不欢迎我?”

“怎么会!”时归矢口否认道,“你能来我很高兴的!”

“走走走,这边没有地龙,你若再受凉就不好了,我们先去暖房里,有什么话等进去屋里再说。”

去往暖房的路上,时归得知。

原来韩甜此番出门,也是跟家里求了好久,她爹对她出门抛头露面极为不满,最后还是搬出时府的名号,才压得她爹开口放人。

韩甜吐吐舌头:“我这样说,该不会影响到时府吧?”

“没关系的。”时归说,“既是你愿意,拿我做做筏子也无碍,想来伯父就是心有不满,也不会真正问到阿爹面前吧?”

韩甜身体一颤:“不能不能,父亲必然不敢的。”

两人对视一眼,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没过多久,余下的人也三三两两过来的。

等过了约定的时间一个时辰,时归望着比之上回少了一半的人,便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禁暗叹一声。

不过她并没有将情绪表露在外,很快打起精神,将此番设宴的目的说出来。

按照时归的想法,如果这些人还愿意跟她做,那等年后就可以正式入驻商铺田庄开始上手了。

只因这些人尚没有实际经营的经验,无法给她们太高的酬劳,就按照各个铺面掌柜的一半来算。

期间铺子若在她们手里出了问题,再视情况轻重,决定是否需要赔偿。

等半年后,再根据众人的表现决定她们的最终去留和月俸,升为大管事,同时掌管三五铺面也不无可能。

这些人既然来赴宴了,也是想跟着时归继续干的。

众人又挑了几个含糊的点仔细问清后,就与时归定下了书面契约,契约一式两份,待按下手印便成了。

念及年关将近,时归便多准备了红封,也算讨个巧。

赶在天黑前,她又将所有人各自送回府去。

之后一段时间里,时归就是在各处商铺和田庄之间往返着,还有东阳郡的账簿也送了回来,连着两浙的商船也有了些许进展,这些全要她审看拿主意。

就这么一天天地忙着,等最后一本账簿看完,距离过年仅剩两天。

偏偏时序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等时归都歇下来了,他还是每天早出晚归,三十那天一回来,不及吃口年夜饭,先把时归叫到了书房,面容严肃。

时归被吓到:“阿爹,怎、怎么了吗?”

时序喝了口冷茶,先问一句:“阿归反复提及的那个考生,叫赵思钰的那个,你可是提前知晓了什么?”

“啊?”时归愣住,“知晓什么?”

时序撩起眼皮,单刀直入道:“我叫人把他抓来了,今早刚审讯完,问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抓、抓来了?”时归记得,她跟阿爹提起此人也不过一月时间,阿爹竟这样高效,直接去东阳郡把人逮来,连着审讯都结束了?

她实在好奇:“什么叫有意思的东西呀。”

时序没有说话。

他只是盯着时归,目带审视,似乎在判断她反应的真假,甚至不惜再问一遍:“阿归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时归小指一蜷,目光躲闪道:“阿爹指的是什么呢?”

“就是——”时序说了一半,忽然顿住,片刻沉默后,忽然将右手边的一卷宗卷抽了出来,往时归那边推了推,“阿归自行看吧。”

事到如今,时归也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只是她不明白这份异样出于何处,便是有些谨慎,因有阿爹在,实际也没多上心,闻言点了点头,抬手将宗卷拿了起来,一掀开,就是赵思钰这三十年来的所有事。

从他出生,到父辈死绝,再到考中秀才……

之前时序就说过,赵思钰此人,以清高标榜,实际迂腐之极,此番评价在这份宗卷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原以为他拒不接受富商资助,已经是对自己、对寡母的一种磨砺了,看了宗卷才知,原来在他十几岁时,曾有同村的屠户想娶他的母亲,更承诺会继续供养他念书。

可赵思钰却以妇道绑架寡母,生生逼得对方放弃了再嫁,此后日夜操劳,冬日都要将手泡在冷水里,就这样靠着一双单薄瘦小的肩膀,将儿子供到了会试。

赵思钰曾与外人言说,他攒了十年才攒够上京赶考的盘缠,其间辛酸是无法与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