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三合一(第4/5页)

“如今宴会都结束这么多天了,还不见他过来,原来是有殿下帮我撑腰,倒也不枉我冒死走上这么一趟了。”

时归听得眉头直皱,越听越是不满,反手捂住了周兰茵的嘴巴:“呸呸呸!茵姐姐莫说胡话!”

“唔唔——”周兰茵被捂住了嘴巴,便是想道歉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转动着眼珠,好叫时归松开她。

周兰茵告饶道:“是是,都是我说错了话,往后再也不乱说了,阿归可千万别生气。”

“我没生气……”时归嘟囔一声,抓了抓额角。

她与周兰茵紧挨到一起,复道:“我知道茵姐姐的想法,只是我并不在茵姐姐的位置,也没有经历过你的难处,若一贯责怪,难免有些不识肉糜了。”

“我只是想说,不管怎么样,茵姐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茵姐姐有再多的谋划,就稍微晚两个月行吗?”

望进那双忧心忡忡的眸子里,周兰茵哪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好,我都听阿归的。”

北地的那雅儿节就在九月中,在宴会结束后不久,那雅儿节就拉开了帷幕。

今年的那雅儿节因有大周太子到访,许多比试就做了改变,更有人挑衅地邀请太子下场,却被对方一箭给吓了回去。

时归也只是知道那雅儿节开始,以及王庭中的护卫减少了,之后可有事情发生,则知道的不多。

也就在九月二十号时,时二终于赶了过来。

他原就比时归他们晚出发了近两月,只是念着大公主情况危急,这一路跑死了十几匹马,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这才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京城抵达北地。

他被拦在了独孤部落外,还是十九过去接的人。

几人都是互相熟悉的,见面就免去了无谓的寒暄。

时二直接给周兰茵看诊,面上的表情一会儿松一会儿紧,直把时归和周兰茵看得紧张不已。

待他站起来了,时归赶忙问道:“茵姐姐如何了?”

时二赶了一个月的路,过来后连口水都没喝,嗓子都快要冒烟儿了,一说话就刺啦刺啦的。

“有些严重——”他大喘气,“但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旁边几人全被他的大喘气吓到,若非紧张周兰茵的情况,说什么也要骂他两句。

按照时二的说法,周兰茵虚弱至此,皆因这几年积累下来的病根所致,一朝怀了身孕,便一齐爆发了出来。

“若王后一直这样下去,哪怕生产前勉强坚持了,到生产时也必出大患,只怕连孩子都无法诞下来。”

“接下来我会给王后用猛药,会伤了王后的身子,只是因为王后生产在即,已没时间慢慢调整了,眼下只能先补足了身体的气血,先熬过生产这一关,之后再谈休养。”

另外几人对医术也只能算一知半解,既然时二给出了治疗方案,众人自不敢提出半分异议。

就连周兰茵都说:“时二大人只管用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承受,反正最差也不过一死了。”

时归站在她身边,闻言不禁攥紧了双手。

多亏时归此次过来前又捎了不少药草,不然以北地的贫瘠,单是时二的药方都凑不齐。

许是他开出的方子起了作用,周兰茵才喝了两日,就觉浑身有了力气,再下床时,哪怕无人搀扶,也能站立小半刻了。

等她又喝了二日后,时二要求她每天早晚都要行走半个时辰,速度可以慢,却不可中途停歇。

时二说:“王后的底子太薄,从今日起,需大量进食进补的药和膳食,只要能吃,就不要停。”

周兰茵怀胎后,只开始两个月有轻微的孕反。

眼看孕期就要结束了,也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她每日吃得太多,久违的恶心感再次出现,吃多少就要吐多少。

偏偏就算这样了,时二还不许她停止进食。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个月,周兰茵看着丰腴了些,可一直陪着她的时归却瘦了一圈。

比起身体上的疲倦,精神上更是一种折磨。

九月底,那雅儿节落幕。

独孤部落在此次那雅儿节中取得极佳的成绩,前不久才遭过太子训斥的摄政王,这次又得了嘉奖。

太子直言,会将摄政王之英姿禀报皇帝。

且不论皇帝是否会有表示,至少有了太子的态度在,摄政王以及整个独孤部落,在北地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那雅儿节结束后,太子提出要来独孤部落看望王后。

恰巧摄政王想着与大周太子拉近些关系,欢欢喜喜地把人带回来,刚想命人通知王后一声,谁知王后身边伺候的婢女先跑来了:“王上!王上!王后发动了!”

周璟承浑身一震:“孤——”

摄政王回过神,竟连太子都忘了,怒喝一声:“还不快去叫族医!王后若是有个二长两短,本王要你们全部陪葬!”

说完,他就直接奔了出去,方向正是去往王后帐子的。

被遗落在后面的周璟承面色几经变化,追了两步后,终忍不住问一句:“皇姐的孩子……是幼王的?”

他怎么瞧着,摄政王对其的上心程度,都堪比亲生父亲了。

他身边只有御林军和司礼监的甲兵,听闻此言,却都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罢了,先去看看皇姐吧。”周璟承说道。

等周璟承赶过去时,整个王后帐外都挤满了人,摄政王冲在最前面,又被守在毡门外的十九拦下。

十九与摄政王起了争执,已受了两个巴掌,如今双颊皆肿起来,却还是寸步不让地守在门口。

他低头掩去眸中杀意:“王后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放肆——”摄政王勃然大怒,转身就要去抽随行的弯刀。

就在这时,周璟承张口呵道:“够了!”

摄政王转过头来,就听周璟承又说:“摄政王与王后非亲非故,如何这般急躁?且不说摄政王与王后并无关系,就算有亲眷关系在,王后生产之时,摄政王也不宜入内吧?”

摄政王张口欲辩,只慑于太子身份,愤然退后。

但他心里实在气不过,虚空点了点十九,狠声道:“待王后生产后,本王必要了你的命!”

十九肩颈笔直,丝毫不为其言语所动。

只是等他转身时,余光瞥见那满脸焦急的摄政王,眼中不免透漏出一抹讥讽——

自王后怀孕后,族里什么说法都有。

有人大喜幼王有后,也有人担心摄政王或会做出什么。

却不知,一直被王族所忌惮的摄政王,正沉浸在王后怀了他的孩子的喜悦中,正做着子嗣登临汗位的美梦。

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进入王后帐中前,王后就已经怀有身孕了。

那为所有族人所期待着的孩子,既不是幼王的血脉,也不是摄政王的血脉,更甚至,与他们北地,未有半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