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三合一

太子的事,时归也不好说如何如何。

只是想到这是几天后才会发生的事,她也不愿过早地为难自己,索性摆了摆手,将这事给忽略过去。

周兰湘这一年多过得太是清苦,清苦也就罢了,还要时时提着心,光是给她救下的那些妇女幼童操的心,就远超过去十几年。

之前还不觉如何,这一回了京城,她才砸么出几分痛苦来,一个劲儿嚷嚷要把前阵子缺失的好日子给补回来。

时归哭笑不得:“补补补,你说做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就这么大一个缘聚园,且叫她撒着欢儿去跑吧。

说起缘聚园,自打开门迎客后,园子里的东西常有变化,无论多么受欢迎的项目,最迟不过一年,那一定会被新的事物所代替,除非来客再三请求,才会考虑换回来。

就像她们如今所在的四时屋,好些人畏暑又惧寒,夏冬两日就等着来四时屋续命了,当年四时屋要关闭的消息传出,十几个人堵在屋子外面,说什么也不让下人进去。

甚至有人提出,可以直接包年支付费用。

正好时归偶尔也会过来消暑避寒,见状也就卖了个好,将这四时屋和后面的果园长久留了下来。

周兰湘不过离京一年多,昨日过来时,险些迷失在花丛里,今早被园子里的侍从带着走了一遍,却也只是走马观花,更多的乐趣还要等着后面一一体验呢。

时归调笑道:“湘湘不是说还给大户人家的厨娘打了一阵子下手吗,想来厨艺一定突飞猛进了。”

“正好我叫人圈了一块自己做饭的地方,湘湘也去试试?”

周兰湘笑得温柔,偏偏说出的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做饭?本公主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进厨房了!”

时归忍俊不禁,顺毛安抚道:“好好好,六公主不肯烹膳,那就让小的给六公主做些吃食吧。”

“殿下请?”她站起身,挽着周兰湘出了门。

说是亲手给周兰湘做吃的,实际时归也没怎么碰过灶台,最多不过煮个清粥小菜,显然不适宜招待朋友的。

正巧园子里新收了一笼野味来,她就叫人挑了一只鲜肥的野兔、两条鲤鱼,并一大块羊腿和一大块猪颈肉。

“我虽不会旁的,但简单烤一烤肉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肉是下人提前打理并腌制好的,烤肉的炭火也是下人点起来的,真正用到时归做的,也就是把串好的肉串放到炉子上,看着颜色差不多了,取下来就是。

大夏天里,烤炉烹得人浑身燥热。

时归只好又叫人端来冰鉴,还备了两只冰盏,一边吃着甜滋滋的水果冰,一边用生菜或紫苏叶卷肉吃。

她胃口一般,稍尝了两口就不怎么吃得下的。

倒是周兰湘被肉香勾起了馋虫,连着吃肉时蘸料都恰到好处,她已看不上绿油油的兔子草,生口吞肉,后索性自己坐到烤炉前,随烤也就随着吃了。

时归笑她:“不是说再不进厨房了吗?”

周兰湘头也不回:“这还在外面呢,不算厨房。”

时归噗嗤一声笑出来,转头之际,又把候在旁边的侍从叫来:“园里还有大鹅吗?”

待得了对方肯定的答案后,她点头说:“那就再炖一锅大鹅吧,锅边贴上几张饼子,等晚上吃。”

人有钱有闲了,就不再满足于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时归也是拿捏住了来客的心理,专门在缘聚园里圈养了一栏鸡鸭鹅,另有一些肉鱼虾子也都是自养的,一应喂食的材料,全都能让客人看见,这样精心饲养出的禽畜,光是在心理上,滋味也是不一样的。

只说那铁锅炖大鹅,还有跟大鹅一起熟成的杂面饼子,一度成为来客中最受欢迎的美食。

当然还有什么野菜丸子、荠菜饺子,野菜和荠菜都是来客提前半年种下的,经他们自己浇水除草,且不论长势好坏,这能做成美食吃到嘴里了,光是成就感就极足。

不过看周兰湘的架势,多半是对素食没什么兴致的。

后面也如时归预料的那般,一连四五日,周兰湘光捡着荤食吃,直到某天在外面玩儿过了,隐隐有些中暑,这才捏着鼻子吃了几口凉菜。

又过几日,卓文成与许家姐妹抵达。

许锦欢另带了她那听话的小夫君来,她那小夫君比她还小一岁,瞧着文文气气的,实际很是有一把子力气,平日做什么木工,动作利落极了。

不过等他回了家,那就一心围着许锦欢转,做个暖心的汤饭,又或者捏捏肩捶捶腿,也难怪许锦欢对他越来越喜欢,平日有个赏玩的活动,都愿意带着他一起了。

许锦愉和卓文成都见过他们夫妻俩的相处方式,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倒是时归和周兰湘第一次见那姓季的小郎君,一时又是好奇,又是移不开眼睛。

等许锦欢打发季小郎君去外面玩儿后,周兰湘小声嘀咕道:“以后母后要是再催我挑驸马,我也要挑个这样的,最好再俊一点,养在府上一定很舒心。”

话落,几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卓文成起身将窗子打开,今日正有微风,过堂风吹拂进来,叫屋里多了几分自然的气息。

几年过去,当初那个胖乎乎的男孩,如今已挺拔健硕,宽腰窄臀,英姿勃勃。

他这几年一直忙着安置边关回来的士兵,还要抽空打理缘聚园的事,日日过得忙碌又充实。

至少他再跟爹娘兄姊见面时,家人再也不会说他虎父犬子了,就连一贯看不上他的父兄也夸了他好几回。

卓文成坐回去,说道:“我娘也开始张罗着给我说亲,听我娘的意思,将军府这些年的声望已经够大了,实不必再跟什么名门贵女结亲,倒不如找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屋里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就好。”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卓文成张了张口,没说话。

但另外几人看他微红的耳尖,便知他是愿意的。

时归好奇问道:“还是说,文成你已有了中意的人?”

“咳咳咳——”卓文成忽然咳嗽起来,眼神变得慌乱,结巴道,“什、什么中意不中意的,你们别乱说。”

偏偏他忘记了,今日过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许锦欢和许锦愉对视一眼,一人一句——

“是常去伤兵营里帮忙的那个范姑娘吧?”

“范姑娘好啊,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个暖心的,就是不知道你瞧得上人家,人家瞧不瞧得上你。”

“瞧得上瞧得上!姐姐你是没看见,上次我过去时,正见范姑娘给他递帕子擦汗,那一脸的娇羞。”

“快看快看,文成也脸红了!”

卓文成恼羞成怒:“别说了!”众人嬉笑作一团,又是打趣了好一阵子。

几人许久未见,难免说一说近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