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赏赐

生活在正羲宗的人,有三千左右。

其中宗门弟子一千多人,其余的人则是侍奉他们的仆人。

在一千多的弟子当中,又尤以嫡系门人地位高贵。好比沈倾,他一个人的住处就有两千平米,同时有十个人负责照料他的起居。

因为沈倾之前背负的重任,这些下人都是被严格挑选出来的,不仅保密意识很强,对主人也是忠心耿耿。

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女的归年长的女仆管理,男的则受贴身侍候沈倾的秦岭约束。

秦岭今年已经快三十,他原本是沈闻崇身边的,特意被派到沈倾身边,是沈倾身边跟随最长的人,对他的任务也有所了解。

沈倾这一次一去就是一年多,没有丝毫的音讯,秦岭也很为他担心。

见他回来,赶紧张罗下人们烧水,他亲自沏茶端上来,“主人,先用盏茶水,浴室马上准备好。”

他端起茶水喝了下去,问:“我不在的时候,门中可有发生什么?”

秦岭恭敬的说:“这段时日以来,门中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就好。”沈倾往后靠了靠。

可能是终于松懈了下来,沈倾感到一股疲惫,他有点不想动,可自我约束极强的性格,却驱使着他克服疲惫。

休息了一会儿,沈倾起身去了浴室。

秦岭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沈倾这一年来长高许多,肩膀变宽,胸膛也变厚,以前的那些衣服都不能穿了。

这会儿让人去做来不及,这对秦岭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失职的事,只能想另外的办法解决。

离得沈倾不远就是他师兄的住处,秦岭让下人立刻过去,向他师兄顾少晏借。

还好他行动快,下人带着衣服,及时赶在沈倾出浴前回来。

秦岭捧着一套九成新的衣物,歉然的说:“没料到主人身量变化这么大,就没提前做新衣,只能委屈主人几天,先穿顾道君的旧衣。”

“师兄的?没关系,拿来吧。”沈倾接过衣服,自己穿了起来,秦岭都没能帮的上手。

秦岭心里一阵酸楚,以前被人侍奉的妥妥帖帖的主人,穿衣服变得这么利索,这是在外边是真吃了苦了。

“主人在明光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结识到心仪的姑娘?”秦岭算是看着沈倾长大的,对沈倾的感情方面比较关心。

明光虽然霸气不好招惹,却是公认的优秀女修仙门,门中的姑娘们个个都是道侣的良选。秦岭自然希望,沈倾能完成师门托付的任务同时,能找到合意的伴侣。

沈倾的手一顿,脑海里一下涌上来庄越的脸,他脸一黑,语气生硬的说:“没有!”

心仪的姑娘没有,恼人的骗子倒是有一个!

他口气不好,秦岭挺讶异,见他面色不对,也没敢多问。

整理好衣饰,沈倾准备去正厅,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软袋,丢给秦岭,“你把里面的东西整理出来,该丢的丢,该收起来的就收起来。”

软袋也是师门给的法宝,比一般的百宝囊要高级很多。

这百宝囊的收纳空间比汶若云那个还要大很多,不是沈闻崇的孙女这样的身份用的起。

再说里边都是一些贵重物品,沈倾平日不在外显露,免得引来别人怀疑。

他以前在庄越面前使用倒是并不掩饰,只要庄越来问,他也不会瞒着。只不过,庄越总是很心大,一次也没去想过,他那些总是掏不完的药,是藏在哪了。

不经意间,又想到了庄越,沈倾心中微微刺痛,他在秦岭奇怪的目光里甩了甩头,气势有点吓人的走了出去。

等他到了正厅,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到的都是白奉皆的师长和师兄弟们,对沈倾来说都是长辈,他就坐在最末的位置。

俞开玠看到他,却招了招手,“今天不讲那么多规矩,让我们的功臣坐在这边。”他指了一下上首的席位。

沈倾起身道:“师父,这不合适,在座都是长辈,我身为后辈,不便坐在上座。”

俞开玠左右看看,大家都用包含着善意的目光看着沈倾,他就说:“今日破例,你就听我的安排,过来坐,也好跟你说话。你刚回来,大家都很好奇你在明光的经历。”

见推辞不过,沈倾只好挪到前边的席位。

他对面就是城阳夫人,城阳夫人是位美妇人,头发乌云一样,皮肤还很白皙,一点也看不出来跟皮禺山是同一辈的。

城阳夫人跟皮禺山一样,也是散修,独成一门。她精通寄身术,又擅美容养颜的丹方,是很多女修的座上宾,在修仙界小有名气。

沈倾见城阳夫人正看他,就行了一礼,城阳夫人含笑的点头,温和的说:“见你顺利回来,我也就安心了。”

“多谢夫人的关心。”沈倾说,“也要多谢夫人的援手,若不是空渺前辈及时出手,只怕不会这么容易。”

白奉皆正跟师兄弟们喝酒,闻言也说:“是啊,这次皮兄出力也不小。怎么?皮兄还没到吗?”

正说着,迟到的皮禺山脚步匆匆的进来了,沈倾扭头一眼,差点没敢认。

皮禺山一改往日猥琐的形象,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身上穿着也不是鲜艳的五彩缤纷的衣服,一袭对襟直裾,白色的里衬上压着湛青色的外衣,脚下一双黑底金边的靴子。

他脸上也少了些皱纹,若是庄越在肯定会怀疑他是打了胶原蛋白或是去拉了皮。

皮禺山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脚步如飞,飘到城阳夫人跟前,“婉妹,我来晚了。”

他眼睛向边上一瞟,城阳旁边的席位上有人,他又不想去对面坐,就嬉笑的说:“这位道兄,我与婉妹久不见面,想叙叙旧,劳烦挪个座。”

大约是从没见过这样厚的脸皮,那位嘴角一抽。此时他的处境颇为尴尬,让开吧,有些没面子,不让吧,对方是客人,又是有恩于正羲宗。

白奉皆及时在对面招了招手,对他说:“师兄过来与我同桌,我们兄弟今日要一醉方休。”

有了台阶,那位利索的端起酒杯起身,城阳夫人脸都发红了,这老皮老脸感觉都被皮禺山给丢尽。

皮禺山坐到位置上,旁边侍立的侍女立刻送上新的酒杯跟餐具。

皮禺山对城阳夫人的倾慕之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城阳夫人也并不讨厌皮禺山,只不过,她曾立誓终身不嫁,俩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相处着,一晃就是几十年。

皮禺山过于自我,有时会出人意料的做些让城阳夫人恼火的时候。隔一段时间,城阳夫人就得给皮禺山敲打敲打,让他降降温。

皮禺山正想拿出鲛绡衣来献宝,城阳夫人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眼含怒意的瞪了他一眼。若让皮禺山在这里嘚瑟,岂不是喧宾夺主?也太不给主宾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