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绥锦回来后,就将遇见问春的事告诉了邰谙窈。
绥锦:“她没说什么,但奴婢觉得她不如表面平静。”
她去搀扶问春的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个试探,要是问春和往日态度一样,根本不会同意她的靠近。
问春是个性子高傲的,瞧她往日对妃嫔趾高气昂的态度就能瞧出一二。
这样的人惯来不能接受从高处跌落后的差距。
邰谙窈听出绥锦话中的暗示,她眼中闪过若有所思,没再就着这件事继续往下说。
她现在关注的是慎刑司的进度。
那日合颐宫的宫人也被罚了,除了内殿伺候的,都被罚了板子,尤其是抬仪仗的宫人,直接被换了一批。
邰谙窈对此什么话都没说,她不是个不识好歹的,知道时瑾初是在替她敲打宫人,当然不可能提出反对意见。
她挺好奇三日后的结果的。
与其被皇后抛出一个人来顶罪,她倒是宁愿见到皇后被分权。
重华宫,敬修容回去后,去看望了大公主,才转道回了内殿。
柳愫从外面回来:
“奴婢打听过了,昨晚坤宁宫那位忙到了傍晚,但从结果看,好像也没得出什么结果。”
敬修容一点也不意外。
对于昨日的事情,不止是邰谙窈有猜测,敬修容心底也有,她垂眸平静道:
“这宫中每年风波不断,但再有波折也很少会涉及到她,顺风顺水这么久,恐怕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件事栽跟头。”
这宫中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即使仪昭容遇害的那条路有人看守着,谁又会在意几颗不起眼的鹅卵石?
皇后许是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坚定地要一个结果,偏偏还让她亲自查。
否则,她还推卸点责任。
但如今,皇后必须在三日内交出凶手。
柳愫有点迟疑,她低声吞吐:“娘娘,您何必掺和进这件事里呢?”
左右到了最后,都是在替仪昭容做嫁衣。
“您往日从不掺和进后宫事宜,如今这么一出,您不怕皇上会怀疑您么?”
敬修容轻讽地扯了扯唇角:“从慈宁宫那日起,皇上应该就已经怀疑本宫了,本宫再是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打消皇上心底的怀疑。”
不止时瑾初,这宫中大大小小的妃嫔望她的眼神和往日也都有了区别。
敬修容不是傻子,当然能察觉得到。
柳愫立时噤声,有点懊悔,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敬修容敛下眼眸,最重要的是,她往日稳妥是没什么值得她赌一把的。
而现在不同了。
时瑾初昨日的话就是一个信号,或许是他也意识到这后宫需要平衡,不论他是在替谁打算,敬修容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否则,她将来一定会后悔。
皓儿早搬入了皇子所,也进了上书房,但吃喝用度免不了要经过皇后的手。
敬修容从来都是提心吊胆,不敢在任何细微之处放松一点。
敬修容垂眸许久,她情绪淡淡道:
“让人盯着慎刑司和坤宁宫,不要给她做手脚的机会。”
柳愫脸色凝重地点头。
三日内,众人都察觉到皇后和敬修容之间的暗流汹涌,她们不由得咂舌,谁能想到敬修容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直接对上皇后娘娘。
坤宁宫内越发安静,问夏埋头不语。
眼见三日期限逼近,慎刑司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众人都能感觉到每日请安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
相较而言,她们损失一两个奴才都是轻的了。
但她们不敢有任何松懈,生怕自己沦落成其中被舍弃的棋子。
转眼间,三日期限已到。
邰谙窈也翘首以盼着这一日,她难得让人出去打探消息,也有点惋惜自己不能亲自前去看戏。
请安时,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看戏,周贵嫔胆子还是大,她没忍住问了句:
“娘娘查出凶手了么?”
皇后瞥了她一眼,瞧不出什么情绪:“自然有了结果。”
周贵嫔睁大了眼。
不止周贵嫔,其余人也不由得朝皇后看来,敬修容也眯了眯眼眸。
皇后的视线扫了一圈殿内,她轻叹了口气:
“本宫也没有想到会是她。”
众人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的,也有点惴惴不安,都在心底猜测皇后口中的她是谁。
周贵嫔嘀咕:“到底是谁,娘娘还藏着掖着作甚。”
众人也好奇。
皇后没理她们:
“等本宫禀了皇上,你们自然就知道
答案了。”
等请安散后,坤宁宫就迎来了张德恭。
皇后越过他,没在他身后见到别的人,她扯了扯唇角,冷淡道:
“张公公怎么来了?”
他连一刻都等不下去么。
张德恭恭恭敬敬地弯腰,仿佛没听出皇后话中的讽刺:“娘娘言重,皇上让奴才来问问,仪昭容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皇后收回视线:
“已经有了头绪,傍晚前,本宫自会亲自去向皇上禀报。”
讨了个没趣,张德恭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敢逼皇后,到底是中宫之主。
张德恭和皇后的一番话当然也传了出去,邰谙窈隐隐觉得有点不妙,皇后拖延这一点时间有什么用?
敬修容也皱了皱眉,柳愫不解:
“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了,难道皇后还有别的手段不成?”
敬修容冷下脸:“你觉得她真的会坐以待毙?”
柳愫被堵得哑口无声。
但皇后这么短时间内能做什么呢?
很快,众人就有了答案。
有宫殿传来一声惨叫,宫人慌乱无措地往外跑,踉踉跄跄地跑到坤宁宫前,却被告知皇后去了御前。
但有人瞧见他的慌张样子,忙去打探消息。
合颐宫也不例外地得了消息,邰谙窈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小松子抹了一把快跑回来而热出的汗,他喘了口气,道:“林嫔被发现吊死在了宫中!”
邰谙窈目瞪口呆。
吊死?
与此同时,养心殿中,时瑾初也见到了皇后。
时瑾初抬了抬眼,他让皇后起身,皇后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将证据呈到他跟前,在时瑾初翻看证词的同时,皇后叹了口气:
“臣妾也没有想到是她。”
时瑾初翻着白纸黑字,他眯了眯眼,念出上面的名字:“林嫔?”
半晌,时瑾初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找出这个人,他眸色晦暗不明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