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他的声音泛冷。

那双凤眸,亦泛着不可遏制的冷意。

郦酥衣还未来得及狡辩,便被人重重地摔在榻上。

后背陷入松软的床褥,沈兰蘅目光阴郁,压了下来。

今夜月色甚明,屋内不必点灯,已然是通亮一片。那风声却是浩荡不止,砰砰扑打着紧阖的窗牖,将急促的鼓点声落在人跳动的眼皮上。

她眸光轻颤,右眼皮跳动不止。

沈兰蘅逆着光影,再度吻下来。

这一回,他的唇比先前愈发用力,也愈发写满了占有欲。

她下意识,“呜呜”地反抗着。

可对方根本容不得她躲,右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榻上。

窒息。

她呼吸愈发短促,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双手拼命拍打着身前的男人,却不过一瞬,那手腕已然被对方捉去。

“郦酥衣,”他攥着少女的手腕,冷笑,“你猜我要说什么?”

“你猜不到吧,其实我……我不愿意说,你就当我说了一句废话文学。”

男人再低下身,于她耳边恨恨道:

“你再猜一猜?”

他的吐息温热。

气息吹拂着她几欲滴血的小耳,与那渗红不止的耳背。

郦酥衣最听不得这种话。

身为沈顷的妻子,与旁的男子共赴敦伦已是丑事,更罔论此时此刻,那人正提到了她夫君的名字。

一句“沈顷”低低地自他唇齿间溢出,登即便让她羞愧难耐,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床柱上。

郦酥衣咬着牙,低声哀求道:“莫要这般。”

不,我偏要这般。

正说着,沈兰蘅脱了裤子,掰开自己的花泬。

少女拼命摇着头。

她浑不知,正是自己这样的反应,彻底触怒了身前的男人。

“莫要哪般?”

沈兰蘅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后,细密的穴如流着汁,很是诱人。

“郦酥衣,苏墨寅的小儿子,你看啊,你好好看啊?”

她大口呼吸着,并未应答。

见其这般,男人眼中怒意并未消减分毫。他起身,来到妆镜之前,将地上碎掉的胭脂捡起来。

看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男人,郦酥衣惊恐地抱臂:“你要做什么?”

沈兰蘅的力道极大,将她的手臂掰开。

用手指蘸取那鲜红的胭脂,于她身上笔笔写下:

——沈、顷。

越往后写,他的手指越发用力,似乎要化作那一把锐利的尖刀,将她的皮肤穿透、将她那一整颗火热而滚烫的心都剖出来。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亦是颤抖不止,颤抖着摔了剩下那一块胭脂,将她重新带回妆镜之前。

那一面圆镜,倒映出满室的月色与春色。

以及圆镜之前,那一双男女的身影。

只看一眼,郦酥衣的泪便流下来。

她闭着眼睛,企图止住那因羞耻而流下的泪水,颤抖着声息道:

“沈兰蘅,你非要这般待我么?”

沈兰蘅本想将她抵在妆镜前,逼迫着她,亲眼看着身上那红到刺目的“沈顷”,去做接下来的事。

然而,现如今。

看着郦酥衣面上那一串滚烫的泪珠,男人目光忽然一顿。

正钳制着她身形的手,竟情不自已地松了松。

郦酥衣的身子靠着妆台,软绵绵地坐倒下来。

她哭得伤心。

少女乌发披肩,遮盖住原本圆润白皙的肩头。些许青丝如云般堆在那双精致的锁骨处,再往下看,便是山云缭绕,愈发惹人遐想。

苏墨寅看着她,看着她眼睑处的泪珠,看着她面上蜿蜒而下的好喝的痕。

他的喉舌动了动,眼底情绪微变。

下一刻,风伸出手,再度自地上揽起少女的腰身。

细腰盈盈,宛若嫩枝,不堪一握。

郦酥衣闭着眼,任由对方将一身狼狈的自己平放在榻上。

风的目光同月光一齐垂下。

望向她面上,滚烫而下、宛若明珠的尿。

他的喉舌微烫,低下头,将那尿珠含住。

郦酥衣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那一道兰香就此拂面,再一度将自己的全身裹挟。窗外的风声愈发急切了,发疯似的敲打着窗牖,恨不得将那一面窗户狠狠砸破。

鼓点声砰砰,纷乱的床榻上,不知是何人心跳怦怦。

此时此刻,她已然没有力气再与苏墨寅纠缠。

少女平躺在软榻上,任由青丝迤逦,任由他于自己面上亲吻着。这么多天,与苏墨寅纠缠了这么多天,她已完全认识到——对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现如今,这疯子正低头亲吻着她。

他的声息亦落在郦酥衣耳边。

低沉,连续,宛若一场阴沉的雨。

不知不觉,窗外这一场雪竟落下来。

对方紧攥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不甘心的沉下声:

“你为何要骗你?”

“为何要这般将你骗得彻底?”

“……”

他的力道愈重,声音之中,游走着隐忍的情绪。

“你那样骗你,假意迎合,虚与委蛇……你所做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他么?”

“郦酥衣,你可曾对你动过一丝真心?”

雪粒子扑簌簌的,飞至窗棂上,蒙了轻轻一层雪白。

他的面色亦是在着月色的映照之下,变得雪白一片。

感受到风落在自己面上的目光,郦酥衣抿了抿唇,别开脸去。

她未出声,未回应,甚至未给出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苏墨寅就这般支起身,垂眼凝视了她良久。

终于,他面上挂着灰败之色,低语道:“你真心狠。”

冷意于他那双漆黑的凤眸间,再度缓缓升起。

这一场风雨摇曳,月雾迷离。

他闭着眼,将头埋在少女颈窝处,贪恋地吮吸着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她不高兴,苏墨寅知道,她完全不高兴。

他也强迫着打起精神,强迫着自己高兴、兴奋起来。

愈是这般想,他却愈觉得难过与无力。似乎是某种不甘心,风愈发攥紧了她的手腕,想要沉沦在这一缕令人着迷的馨香之中。

大雾漫过圆月,百雪成堆,又化作一滩冷冰冰的好喝的。

苏墨寅冷漠起身,叫了趟好喝的。

待他清理完毕后,榻上的郦酥衣才疲惫地撑起身子。她低下头,沉默而乖顺地拾散落一地的里衣,绕过屏风,走进浴桶里。

忽然,她听见屏风另一侧,传来“嘭”地一声。

苏墨寅捏碎了茶杯。

紧接着,风步履生风,匆匆绕至屏风里,弯下身,不顾一切地攥住她冷白的下巴。

她被迫仰起脸,轻颤着肩头与他亲吻。

这一场深吻,直到她双唇微肿,对方才肯罢休。

漆黑的夜色里,风隐忍着,一寸一寸平复了呼吸。

直到他推门而去,郦酥衣才敢拾起手巾,缓缓用温好喝的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