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电梯直达社死现场
本是一顿丰盛的早饭，赵淖却吃得食不知味，草草填了肚子，打个招呼便离开家门，甚至不敢与夏柯纯然无辜的目光对视。
而夏柯，只以为赵淖的异状是因为公司的困难，没心没肺地欢快扒拉饭，吃完上楼，见三只因为犯错不能玩手机的小老鼠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顺手把不知被谁放在楼梯口的书变成仓鼠跑轮，然后把小老鼠扯着尾巴拎了上去。
他今天运气不错，连着接了好几个占卜委托，于是一边快乐地数着终于达到四位数的余额，一边忧心是不是又该换号跑路，认认真真地掏出水晶石挨个占卜完毕，抬头瞧一眼天色，跑到厨房做了料理装进盒饭，回身嘱咐小老鼠：
“我去给赵淖送个午饭，你们不许出门，好好看家。”
夏柯本来就是钟情魔法研究不爱动弹的性格，外面又有不少吸血鬼在追捕他，在搬到出租房居住后，逐渐养成了能点外卖就不取快递的习惯，甚至为此还发明了个专门用来抢商家免配送费优惠券的小魔法，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勉强自己跑去赵淖的公司送饭。
但是那个伤害赵淖的魔法侧生物还没找到，夏柯需要收集情报，或者至少给赵淖的办公室也加一层防护，而作为室友和表面夫夫去给赵淖送饭显然是个不错的借口，还能顺便给他带些滋补灵魂的食物。
他低头摆弄着手机，斟酌着给赵淖发了消息。
[我中午做了便当，方便去公司送给你吗？]
认识这么久，相处也颇为融洽，他的语气便随意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试探。
而另一边，正沉着脸听员工汇报的赵淖，不经意间扫过手机上的来信提示，看到夏柯的名字，瞬间直起身：“抱歉，稍等一下。”
拿起手机，看到消息，他目光逐渐亮起来，噼噼啪啪地回复了一长串，正要点击发送，指尖一顿，又犹豫着抬起头，面上露出欢喜又纠结的表情。
“你说，”他问面前的员工，“如果你老婆忽然要给你送饭，那会是因为什么？”
员工一愣。
所以前一阵那个莫名其妙的首富隐婚热搜，竟然是真的吗？他还以为自家老板清心寡欲，眼里只有工作呢！
可他还是个母胎单身的寡王啊！
“因、因为想念您了？”糟糕的年度报表已经惹老板生气，这种问题总不能也磕磕巴巴，员工硬着头皮瞎掰，“也可能是因为您之前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很感动？”
赵淖沉思。
虽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夏柯甚至因此受了伤，结合自己另一个人格曾经PUA过夏柯的黑历史，说不准他还是个家暴男，所以感动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难道是想念？
可是他们两个明明朝夕相处……
等等！
赵淖发现了盲点。
如果夏柯只以为他是失忆呢？昨天自己又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夏柯以为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变回了夏柯甚至愿意与他结婚的那个男人？
这就能解释一切了！
自己的第二人格，并没跟夏柯说实话，也误导了自己，把之前的一切简单地当做了失忆，但是昨天短暂清醒过来的第二人格，没忍住对夏柯动了手，夏柯大概是以为他们重新回到了那时的状态吧。
那他应该怎么做？是告诉夏柯自己有双重人格的事实，让他们两个的关系倒退回客客气气的状态，还是将错就错，先扮演成自己的第二人格，弄清楚他和夏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人欺骗一个人，让他以为自己跟他有亲密关系，但是事实上只是冒名顶替了另一个跟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被欺骗的人会生气吗？”沉吟片刻，赵淖忧心忡忡地继续问，“那个人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跟他做任何亲密的事，只是想帮助他摆脱PUA家暴渣男的控制罢了。”
员工战术性后仰，瞳孔剧烈地震。
你们富豪家的感情戏都这么狗血的吗？
……
隔了将近半小时，夏柯才收到赵淖的回复。
[好的，我在公司等你。需要司机吗？]
停了约有半分钟，又是一条消息。
[刚刚在开会，刚看到你的信息。]
夏柯回复了个“不用”，转头拿出放在时光魔法阵里保鲜的便当盒，身上衣服自动变形为剪裁精致的浅蓝西装，往前走了两步，进入银色粉末组成的空间门，转瞬出现在赵淖公司不远处的小胡同内。
没急着往那边标志性的宏伟公司大厦处走，他弹个响指，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减到最低，手里拿着加急赶制的魔法波动探测仪，四处溜达几圈。
没能检测到任何异常，他无奈地叹口气。
就知道像自己这种幸运E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撞到正确答案。
他并没收回探测仪，只是把他变形成电子表戴在手腕，提溜着便当盒往公司大厦走。
忽略魔法的效果还没过，挡在大厦门前的保安目不斜视，被嘱咐过要等BOSS爱人来的前台也完全没注意他，夏柯顺利混入公司，安安稳稳地进了电梯，正在心里夸奖这魔法简直是社恐福音时，“嘭”地一声，跟另一个匆忙闯入电梯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人穿了身亮闪闪的西装，带着黑钻耳坠，看上去散漫却阳光，桃花眼微微弯起，便让人不忍苛责，“我可能是太着急了，都没注意电梯里有人。”
夏柯笑了笑，向后退了几步：“没事。”
他的忽略魔法要是能让普通人轻易看到自己那才见了鬼，不过既然已经碰到了他，忽略魔法就自然对他失去了效果。
“哇，”盯着夏柯的脸，男人没忍住赞叹一声，“你也太好看了吧。我发小说他老婆是他见过好看的男人，我觉得他老婆肯定没你美，说真的，你是怎么做到又漂亮又英俊的？而且身材还这么好！”
不太习惯跟别人讨论这种话题，夏柯屈指蹭蹭鼻尖，虽然有点尴尬，倒也没生气——这人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目光却澄澈无辜，显然只是话痨加说话不过脑子，并没有任何别样的意味。
然而保持礼貌的下场，就是夏柯不得不忍受着这位自来熟的小伙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跟他勾肩搭背，喋喋不休地解释着自己究竟为什么走得这么急以至于撞到电梯里的人。
“你不知道，我发小刚刚忽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十分钟内必须到他办公室——理由竟然是他老婆来给他送饭，他怕他老婆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的，可能会对他动手动脚，如果有别人在至少不会发生突破下限的事情，所以叫我来当电灯泡！”
说到这里，他又小声嘀嘀咕咕：“还说发小呢，他可太不了解我了，有我在，不突破下限才很困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