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角龙的珍贵血液
圆球蹦蹦跳跳, 绕着动来动去的木楼梯,在宅邸中转了一大圈,最后施施然停在夏柯卧室的门口。
走在后面的夏柯看到圆球的动作, 讶异地眨了眨眼睛,显然不大理解为什么对抗吸血鬼的武器会在自己的房间内——他从记事起就是自己收拾房间的,每一块地板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要是里面有附魔的武器或是秘密空间, 他不该毫无所觉。
对师父的信任让他并没把疑惑问出口,只是伸手打开房间门,看着小球欢快地飘进去,左晃晃右摇摇, 最后落在房间中央软和的四柱床上。
“果然是你的床比较舒服, ”圆球感叹道, “年轻人会享受啊。”
知道自家师父跟自己用的床一模一样的夏柯无奈沉默,赵淖倒是挺好奇,伸手戳戳床垫, 被床帏很凶地拍回去也没尴尬, 只是在心里给自家丝绸大床加了一分。
他给夏柯配置的床可比这个舒服多了!
“好吧, 不逗你了,”圆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你把那边的玩具熊拿过来。”
夏柯依言拿起放在床头的玩具熊。
这小熊是魔法师宅邸中难得一见的、与魔法毫无关联的物品, 是夏柯被禁咒法师从孤儿院领养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虽然在五岁之后, 就再也不需要搂着小熊才能睡着觉, 夏柯还是把他摆在床头的柜子上,定期用清洁咒妥善打理。
见夏柯拿着玩偶熊无从下手, 圆球提醒:“你看看他的眼睛。”
夏柯提着熊脑袋, 翻来覆去地检查着, 闻言伸手摸了摸它乌溜溜的纽扣眼。
“这个纽扣是被镌刻了法阵吗?”指尖反复摩挲着纽扣,夏柯震惊道,“这么小的地方竟然能刻出这么精细的阵法!”
“那当然,我是谁!”圆球骄傲道,“要是连这点能耐都做不到,我也没法当你的老师了。现在该你了,研究下这个法阵应该怎么解除吧!”
虽然这法阵的威力很小,功能也极为特定,但是其本身涉及到微缩魔法的特殊应用,自己在施法过程中也加了许多别出心裁的材料,无论哪种都是还没来得及教给夏柯的。
不过禁咒法师对夏柯很有信心,他知道,最多三天,自己的小天才徒弟必定能破解这道留给他的难题——
夏柯淡定地从兜里掏出把银剪刀,咔嚓两下,依次把两枚纽扣从小熊脸部剪下来。
乍一与作用对象分离,内敛魔法波动的阵法就此失效。
“解决了,”选择了暴力拆除法阵的夏柯抬起头,看向僵在床上的圆球,差点没忍住笑声,好在最后还是维持了正经的表情,解释道,“我们时间不多,吸血鬼还在外面虎视眈眈,没法慢慢研究法阵的魔力结构和波动规律,反正纽扣上的法阵没消失,等事情结束了我再研究。”
圆球勉强认同了夏柯的说法,但还是有点不开心,左右看看,趁着夏柯没注意,啪地把自己甩在赵淖头顶,把赵淖吓得一愣,这才顺了气,满意地飞回半空。
被球砸到脑子嗡嗡的赵淖:“……”
夏柯假装没看见他幽怨的表情,双指并拢,从熊玩偶的头部划到底部,那熊玩偶的表面瞬间透明,就连内部的棉花也变得虚幻起来,露出包裹在内的血色玻璃瓶。
那玻璃瓶内部隐隐泛着荧光,像是装了流动的晶体,有一种玄奥又悚然的诡异美感。
修长的指尖探入玩偶熊内,竟也变成果冻似的粉白色,轻巧捏住玻璃瓶,拿到手中。
在玻璃瓶脱离玩偶熊的一瞬间,小熊便恢复成原本毛绒绒的模样,充当眼珠的纽扣还被剪下,依旧平平无奇又毫无吸引力。
夏柯拿着玻璃瓶,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放大:“这是黑角龙的血液?”
“没错,正是黑角龙,”圆球语气飞扬,“现今最强悍的龙族,即使在妖精乡都是至高无上的尊贵存在,它一口气能吹翻半个地球!”
夏柯惊奇极了:“您怎么能拿到这个?”
虽然自家师父作为魔法师的确强大,在地球魔法侧是数一数二的大佬,甚至打起来也能跟不少龙族打成平手,但是要跟黑角龙这样寿命上万年的巨佬龙比,恕他直言,可能还不够龙塞牙缝的。
“当然是靠策略!”圆球傲然道。
夏柯:“什么策略?”
圆球显然并不想细说,被夏柯好奇地追问数次,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我在妖精乡闯荡时,用尽了全部身家,拜托地狱矮人帮忙,锻造了一把概念级别的神剑。”
仅仅是塑造剑身所用的黄金和水晶,加起来都能把整间房子装满,那时尚且年轻的禁咒法师卖了许多炼金产品和魔药,甚至忍痛出售了数个自己发明的强大法术,才凑齐了锻造的金钱,又用各色珍贵材料为神剑附魔,以天空精灵的吟诵为基,最终造出这把可断因果阴阳的武器。
单是这武器在禁咒法师离开时被妖精乡判定为无法带回人间,就足以见得其绝非凡品。
“于是我拎着神剑,穿上地狱矮人友情赠送的钻石盔甲,前去妖精乡的最深处寻找沉眠的巨龙,”圆球滔滔不绝地叙述道,“然后用神剑替它修剪了指甲。”
夏柯/赵淖:“啊?”
前后的画风反差过大,导致他们俩谁都没反应过来。
“剪指甲啊,”圆球理所当然地,“黑角龙的躯体刀枪不入,近百年都不能修剪一次死皮和指甲,很难受的。所以我帮它剪了指甲,收下一丢丢血液作为工费,它给的毫不犹豫呢。”
夏柯无言以对。
“只可惜那把剑没法带回来,所以后来被我卖给了地狱矮人,”圆球遗憾道,“不然你拿着再去找一趟黑角龙,就说是我的徒弟,它肯定愿意再来一次全身除死皮。”
“我可以用留影球录个电影带过去,”夏柯挠头,“说不定黑角龙会喜欢?毕竟它每天在洞里睡觉也挺无聊的。”
至于千里迢迢送电影的跑腿费,也不用多,他只要黑角龙剪下来的指甲盖就行。
眼见着夏柯和圆球兴致勃勃地讨论起黑角龙身体的哪些部位可以坑点回家了,小老鼠们跑进屋里,顺着裤管爬到赵淖肩膀:“吱吱吱!吱吱!”
天已经黑了!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夏柯回神,转头看了眼窗外,忙不迭地加快了语速。
尽管圆球只是师父的一丝记忆,但这种温馨聊天的日常实在久违,他竟兴奋到忘记了时间。
“你是该走了,”圆球慈祥地说,奈何好师父的壳子套上还没一秒,就无缝衔接到婴幼儿模式,“唉,我一直以为你就算有男朋友也是带着他回家住,没想到竟然是被别人拐回了家,徒弟大了不中留啊。你悲伤的师父就只能自己抱着自己孤单寂寞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