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讨债

总有一个人,带给你希望,带给你未来,在遥远上给你远方和梦想,在诗和田野上给你浪漫与快乐,这个人出现时,就是爱情。————题记

盛屿单手扶着方向盘,在等红灯。

车内的音乐声被调得很大,抽完最后一口烟,盛屿降下了一点车窗透气,目光随意一瞥,看到并排等灯的货车上,男人的脖子已经抻得老长。

“好看吗?”盛屿问道,“用我放下车窗让你看清楚一点吗?”

他的目光很淡,透着点漫不经心,可那张线条刚硬的面孔上,却带着不可忽视的煞气。

突兀而起的声音惊扰了车内歸律的动作,因为紧张而带来的挤圧感让盛屿乎吸骤沉,男人的手掌向下一按,又摸了摸柔软的头发:“没你的事,继续。”

再抬眼,货车上的男人已经摇高玻璃,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黄灯闪三下,盛屿换了档位,踩下油门:“还有5分钟到餐厅,佟老师卖点力气。”

车子停了好一会儿,佟言终于直起了身体。刚刚还放在中控台上的纸巾,现在却不见了踪影。佟言红着脸晗着,盛屿的手肘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他,阳光穿透挡风玻璃照进车内,将刚得餍足的男人显得慵懒散漫,像一只极具攻击力却带着怠惰的野兽,对猎物不怎么上心又不想放手。

盛屿伸出手,轻轻地钳住佟言的頸项,带着薄茧的拇旨放在他的候咙上,从上到下,顺着吞咽食物的路线缓慢地猾动。

车里很安静,盛屿一直没说话,但佟言知道他要什么,脸红得更加厉害,面前的男色让他昏了脑子,任由身体跟随拇旨的动作形成了下意识的吞咽反应。

佟言咽了口中的东西。

“真乖。”盛屿嘴上夸着人,神色却瞧不出愉悦,拿出一瓶水递给佟言。

佟言没接,越过那瓶水,直接亲了过来。

盛屿微微蹙眉,在那带着檀腥气味的柔软即将贴上自己时,轻声说:“我们现在在你单位门前。”

佟言身体一僵,这才环顾四周,声音沙哑地问道:“不是去吃饭吗?”

盛屿将水打开盖子,再次递过去:“谁让佟老师这么卖力气,我只能中途停车了。”

车窗外,一辆快递车穿过街口,由远而近地驶来,盛屿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快地点了两下,声音中几不可查地带了一点愉悦:“算一算你的快递也应该到国内了。”他抬了抬下巴,“你猜会不会在那辆车里?”

佟言的行李箱自过了海关,就一直被盛屿的人盯着,昨晚行李箱随物流进入了烟城,今日移交派送,因而以工作之由躲了两天的盛屿,今天打电话约了佟言吃饭。

佟言用手机查询了物流信息,确实显示已在派送,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盛屿的时间,便道:“箱子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改日再取也可以。”

“来都来了,顺手的事,再说你也缓一缓。”盛屿用手指碰了碰佟言滚烫的面颊,“你现在下车,谁都会知道我们佟老师刚刚做过坏事,还是我去帮你取吧。”

手指夹着佟言的身份证下了车,盛屿脸上的柔情荡然无存,他走向正在跟门卫交涉的快递员,声音冷淡:“取一下我的快递。”

快递员懒得回头,敷衍道:“快递都是按科室分发的,等一下吧。”

下一刻,一只手便搭在了浑圆的肩膀上,几根手指在肩胛骨的骨缝轻轻一扣,丝丝落落的疼顿时蔓延开来。

快递员抬起头看向站在身边的高大男人,见那人眼中一丝温度都没有,嘴里却客气:“帮个忙吧,兄弟。”

吃过饭,佟言带着盛屿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不新不旧的小区,一室一厅的格局,面积不大,却很干净素雅。

桌上新开的连翘花挨着唱片机,墙上挂着的……

呃,还没看清,佟言就扑了上来。

盛屿心情不错,由着佟言啃了一会儿,盛屿接吻时从来不闭眼睛,热吻中的目光很凉,越过佟言,看向那只被放在角落的手提箱。

没一会儿,盛屿便失去耐心,将黏黏糊糊的人推开,拍了拍他的屁股:“去洗澡。”

浴室传来水声,盛屿走到手提箱旁,放平箱子,简单的密码锁在他眼中等同于儿戏,三两下就开了箱子。

箱子里有几件佟言的衣服,几本英文书,和一些岛上出售的纪念品。盛屿将手伸进箱子最里面的夹层,果然摸到了厚厚的纸张。

抽出册子,简单翻了翻,确定是那本遗失的暗账,盛屿拿着它起身,走到门旁。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持续,入户门发出的声响无人知晓,棕色的鳄鱼皮鞋已经踏出了房门,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早已等在门外的方脸叫来了电梯:“老大,走啊,电梯到了。”

盛屿回头看了看那间面积不大的浴室,肩膀靠在门橼上,咬了一只烟入口。

“我还有点东西要讨。”他将账册递给方脸,“账册不能离身,等我一个小时。”

转身返回,入户门又缓缓地关上了。

佟言从浴室出来时,盛屿正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男人送来目光,欣赏拍品似的由上至下的打量佟言。视线在那截漂亮的崾线上停留了片刻,见人缓缓收紧肚子,才轻轻勾起唇角,抛了打火机过去。

“最后给我点支烟。”

橙黄色的火光晃动了一下,佟言抬起眼:“最后?”

盛屿的嗓音撩心入骨,却隐匿着淡淡的冷意:“如果是最后一次,佟老师会如何?”

火苗逐渐黯淡,在最后一丝光亮即将熄灭时,盛屿圧着佟言的拇指,再次引出火苗,他俯身就火点了烟,烟雾散开后才笑着说:“刚刚一时想到戒烟才问的,别多想。”

他勾着裹在崾上的浴巾将人拉近,问得散漫:“我自认没什么特别之处,佟老师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佟言微微一怔,他与盛屿的关系发展得太快,跳过了诸多环节,直奔主题。这些日子两个人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通往床上的路上,禸体层面的过度亲密,导致的结果就是精神层面的极度匮乏。

因而,佟言好像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到底喜欢盛屿什么?他对盛屿的喜欢,是不需要思量优劣得失的,就摆在那里,直白又明确。

“不知道。”佟言实话实说。

盛屿摘了烟靠在沙发上,笑容中藏着隐隐的轻蔑:“身材?肌禸?就像那只馋嘴的狐狸?”

佟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我是喜欢这些,但不全对。”

他缓缓蹲在盛屿身前,眸色深沉,眷恋又温柔:“我也说不好自己喜欢你什么?但刚刚你来接我吃饭,你站在马路对面,我走过去,我甚至就以为自己已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