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杀招!

银灰色的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在废弃的施工场地停了下来。

方脸没跟上去,按照盛屿的意思停在了十几米外。

熄灭车灯,方脸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只余凌厉的眉眼;猴子也竖起风衣领子,又将宽大的帽兜压于眉眼之上,一副骇人之色。

甩棍握在手里,翻了个花,方脸沉声问:“我们去把佟言带过来,洋鬼子怎么处理?”

盛屿抬手将两人的帽子掀了去,一颗新烟被咬进嘴里:“不用隐藏身份,也不用你们动手。”

他推门下了车,转到车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了一根棒球棍,拿在手里掂了掂,拉开步子向银灰色的汽车走去,经过方脸时,随手敲了敲车门,交代:“别开车灯。”

行至老外的车前,盛屿掏出了打火机,将一直衔在口中的香烟点燃,淡蓝色的火光中,男人微垂着眉眼,神色寡淡,光影将锋利的颌角显得异常冷硬,让人心中一跳。

没摘烟,第一口烟雾是从齿缝里吐出的,白色的雾气还未散开,棒球棍便骤然被用力紧扣、扬起,重重地砸向驾驶位的玻璃!

“草!”方脸在车内一惊,“老大这哪是怕在包房里揍人留下把柄啊?这是怕揍不尽兴啊!”

猴子从后排探身过来:“什么意思?”

方脸看了他一眼:“今天有人要遭殃了。”

双腿扎緊地面,强劲的崾腹向后扭动,双手紧握的棒球棍高高扬起,骤然而落!

车玻璃在巨大的穿凿力下瞬时碎成了蛛网,盛屿听到了车内尖叫的英文。

再次扬起手,完成了又一次重击,珠网碎得更密,玻璃的边缘已经脱离了车窗,张合出缝隙。

盛屿将棒球棍的一端锸入缝隙,反向一别,粘合在一起的大片碎玻璃倏忽脱落,砸在了烂泥地上。

车内惊恐的尖叫与咒骂声更大,盛屿咬着烟缓缓沉下身子,从破窗看进车内。

没有光源,车内一片漆黑,但因离得近,一切倒也看得清。

副驾的座椅被放倒,佟言依旧醉得不省人事,在老外尖利的叫声中仅仅蹙了蹙眉头,并未清醒。

高大的男人圧在他的身上,惶恐地看着窗外不辩神色的盛屿:“你是什么人?你要抢劫吗?”

听着蹩脚的中文,盛屿的目光淡淡向下一划,看到了佟言被扯散了的衬衫,香烟从一侧唇角推到另一侧,男人将手伸进破窗,开了门锁。

老外叫唤的动静更大,已经开始中英文混杂输出,听得人心烦。

盛屿拉开车门,探身半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反手绞了一扣,用力一扯,将老外拖出了车外!像那块碎玻璃一样,沉重的躯体在重力的抛扯下砸进了烂泥堆里!

老外生得魁梧,并不羸弱,挣扎了两下,踉跄地从地上起身,他恼羞成怒,劺足了力气向盛屿冲了过来,威势不容小觑。

盛屿手一松,棒球棍从指尖滑脱,五指握拳,眸底纵过一道凛冽,待人的攻势近了,他迅速偏身躲过直面一拳,用一只手扣住对面人的手臂,向自己身前一带,另一手顺带出拳,一记闷拳直砸太阳穴!

“卧槽!杀招!”方脸和猴子大惊,互相看了一眼,“老大真的怒了!”

庞大的身躯轰然砸向地面,烂泥四溅,埋了老外的半边身子。

方脸和猴子两人赶紧下了车,跑去检查他的情况。

“死不了,手上有分寸,短暂昏迷而已。”盛屿走过去,皮鞋踏上了那只在停车场摸过佟言腰的手,一脚踩实、狠狠碾压,很快就听到了老外的呼痛声。

盛屿懒得看因为疼痛在泥水里缓缓蠕动的身体,吞吐了一口香烟,从老外头上跨过,绕了车身半圈,去开副驾的门。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盛屿的手搭在车门拉手上吩咐方脸和猴子:“解开他的手机,找到最近跟他联系的那个女人的微信,把那几个人都约过来,就说……”男人思考了一下,翻起眼眸,“就说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惊喜。”

说完,他拉开了副驾的门。

座椅上的佟言依旧深醉,向来冷白的面色微微朝荭,颈项上的筋络因为茺血而彭胀,乎吸又急又堔,衬衫的叩子散了三四颗,库子的皮廗也被解开了,松松垮垮地挂在崾间。

将皮廗和叩子扣好,盛屿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佟言微烫的脸颊,明明缱绻至极的动作,男人的眼神却凉浸浸的。做完这些,他的手掌顿然向下,一把拽住了佟言的衣领,以极其粗暴的方式将人拖下了车!

猛然而来的动作,让佟言的脸色愈发苍白,他挑了几下眼皮,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盛屿将人拉到了离车不远的空地,手指紧紧钳着青年的下颌,细细打量他面上的痛苦之色:“柑曼怡与君度调制的混合酒,我在的那一会儿你就喝了三杯,佟老师还真是好酒量。”

平和无波的声音刚落,乌黑细软的头发就被绞在指间,向后用力一拉,盛屿一拳打在了佟言的腹部!

苍白的面色顿时铁青,佟言猛一弯腰,吐了出来。

盛屿擒着他,冷眼瞧着:“佟言,你他妈今天要是吐我身上,我就弄死你。”

喝进腹内的甜酒以痛苦的方式让佟言体会到了第二种滋味,当那些麻痹神经、催人涣散的酒精被强硬地驱逐后,佟言略微清醒了一些。

漱过口,他终于看清了站在身旁的男人,口齿不清地诧异问道:“盛屿,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看了看周边荒败漆黑的环境,“这是在哪儿?”

盛屿无视了佟言的问题,摘了烟问他:“清醒了吗?”

佟言依旧头重脚轻,见了恋人便有些依赖,拉着盛屿的手,往他身上扎:“头很晕,身上也没力气。”

漱口水还剩了半瓶,盛屿推开伏在肩头的青年,骤然将那半瓶冷水淋在他的头上,又问:“这回清醒了吗?”

佟言被冷水激的打了个寒战,隔着从发丝上不断垂落的水帘,他看到了盛屿眼中的愤怒。

咽下了诸多疑问,佟言轻声道:“清醒了。”

盛屿弹开了烟蒂,用脚尖碾灭:“既然清醒了,就站得离我远点,再往我身上靠,你知道后果。”

佟言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的确不敢再黏盛屿,他刚想问个清楚,就听到了远远驶来的车声。

荒僻的土路上一辆私家车由远而近缓缓驶来,车行的声音越来越近,行车灯也越来越刺目,盛屿偏头瞧着,对佟言说:“瞎子,这回把眼睛睁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