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奔赴雷州

刘天明脱了斗笠:“昨夜我收到你的传讯,就立刻着手安排,只是左右不放心,就干脆自己来了。”

“你不怕被长春观的人发现?”袁铭问道。

“被发现了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不说这个了,铭哥,我已经照你昨晚密信里说的,安排了十辆一模一样的马车,稍后会从不同方向出城,去不同的地方,我们现在坐的就是其中之一,驾车的是普通不知情侍卫,你尽管安排。”刘天明摆摆手,而后低声说道。

袁铭笑笑:“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咱们的关系,哪还要计较这个!对了,这东西你且收好。”刘天明掏出一张传讯符,递给了袁铭。

他继续解释道:“这是特制的双向传讯符,上面留有我的法力烙印,你在外面若是遇上什么棘手之事,尽管联系我。”

袁铭点了点头便收下了传讯符。

见此,刘天明笑了笑,起身道:“没想到,咱们相聚没多久就又要分别了,铭哥,珍重。”

袁铭朝他一抱拳,两人就此别过。

很快,马车一路疾驰,穿过城门,在印有“曲绛”二字的匾额目送下,带着滚滚烟尘,朝着朝阳奔驰远去。

城门口,一名中年城卫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的马车,扭头和边上的同僚说道:“你听说了昨天退位大典上的事了吗?”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曲绛城里谁不知道?”年轻的同僚用竹签剔着牙,随意回道。

“唉,也不知袁公子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三年前还是个因为资质不佳被长春观拒之门外的凡人,如今居然能战胜国师,真是不可思议。”中年城卫感叹道。

年轻同僚将竹签一扔,来了精神道:“确实匪夷所思!说起袁公子,我听说天铭书社所售的《盛公子南游记》,就是袁公子根据自己在南疆经历改编的,不行,等换班之后,我也得去买本回来看看,没准也能从中悟出些什么。”

“得了吧,就你?”中年城卫嗤笑一声。

“人若没有梦想,那就连咸鱼也不如了,咸鱼还能翻个身呢!”年轻同僚满不在乎地说道。

中年城卫微微一怔,片刻后,忽然咳嗽两声,说道:

“咳,那个什么,到时候帮你老哥我也捎带一本。我倒要看看南疆究竟有什么机缘。”

……

一个月后,沃河城。

此城因毗邻沃河而得名,不算大,但由于城中码头沟通南北水路,往来客舟货船无数,倒也格外兴盛。

也正因如此,城中吃水路饭的人不少,王老五便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员。

他祖上世代捕鱼,到他这一代才好不容易攒了点积蓄,他父亲本想着将捕鱼生意做大,然而王老五却不甘整日与鱼腥作伴,毅然决然地买了艘客船,转头做起了船渡生意。

只是这城中,做船渡生意的没有一百也有二百,王老五的客船也无甚新奇之处,客人稀少,很快便陷入了入不敷出的窘境。

如今,他甚至连伙计都雇不起,一家老小也都住在船上,帮忙掌舵扬帆,才能勉强维持着生计。

眼看着年过三十五,面对着媳妇每日的抱怨,和老父亲失望的目光,还有那正长个头胃口倍增的儿子,王老五倍感焦虑,整日都在码头上打转,寻找着客人。

今日,晌午刚过,王老五挤在脚夫们歇息的茶摊旁,要了杯不花钱的凉水,一边吮一边张望着码头上的情况。

按理说,这种时候是不会有客人的,可也不知是不是王老五运气好,倒还真让他发现个寻船的客人。

那人穿着一件素色长衫,虽衣着朴素,但清秀面目上那一对凤目剑眉,看着格外不凡。

此人正是为了躲避长春观报复,独自离开京城的袁铭。

王老五眼睛发亮,连忙将杯中凉水一口喝干,三步并两步的小跑了过去。

“这位公子,可是要用船?”

袁铭刚结束与别家船工的交谈,见王老五凑来,点了点头:“不错,我要去雷州城,你的船可到得了?”

王老五顿时一喜,看这公子风度不凡,应该不是吝啬之人,试探道:“公子,雷州城可不好走啊,一路上水流湍急,去一趟可伤船哩,回来我还要空跑一趟!”

“这些我自然知道,所以才问你的船去还是不去。我包船。”袁铭如此说道。

王老五眼睛转了转,犹豫片刻,伸出了四根手指:“去是能去,不过得这个数。”

他报的价格,比寻常价格贵了两倍不止。

袁铭也不点破,道:“可以,不过我需要现在马上出发。”

“没问题,我一家老小都在船上,立刻就可以出发!”王老五闻言心中大喜,连连点头,将袁铭引到了自己的船上。

他的船不大,倒也算得上规整,甲板上的部分隔出了六个房间,除了王老五家人住的,其他五间都是空的。

袁铭随意挑了个房间住下,嘱咐王老五没事不要打扰,饭菜也只须送到房门口,便打发他去开了船。

而等王老五离开后,袁铭默默施展《冥月诀》放出魂鸦在空中监视,同时又从灵兽袋中唤出花枝,让他潜伏在船舱之下,这才稍感安心。

这一个月来,他乘车架马,换装化妆,兜兜转转,日夜兼程,几乎都在赶路中度过,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

如今乘上这船,沿水路顺流而下,倒是不必再转乘车马,多了些休息的间隙。

紧绷的心情稍稍放松,袁铭唤出偷天鼎,插上了一根用新材料制作的黑香,将其点燃。

香雾缭绕间,袁铭在心中回想父亲的模样,很快便附体到了他身上。

与一个月前相比,袁祚冲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房之中,提笔落墨,书写着一份奏章。

“臣袁祚冲,奏请致仕……”

很快,他写好了奏章,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将奏折拿起,重读了一遍便将其收起。

沉吟片刻后,袁祚冲忽然取出了袁铭留下的传讯符箓,端详良久,最终还是将它放下。

“也不知铭儿现在怎么样了,以他的修为胆魄和见识阅历,南疆都回来了,即便遭遇什么麻烦,应该也难不住他。”

一声长长叹息声落。

袁铭也在这时结束了附体,回到本体的他,心中却是惆怅不已。

很快,他收拾起心情,既然家中短期内应该无事,他也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路做些打算。

他神识没入自己的储物戒中,略一清点,发现早先所准备的丹药符箓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余下的已不多,而对自己眼下有用的,也是从蒙山长老和许长青身上搜刮下来的那几瓶筑基期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