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乖巧招人疼

单尔一窒,瞥见她指尖溢出来的元力,倒是更加兴奋了:“他们都说你成了废人,我看不然,这不还是能用么。”

只是比起先前来说,弱了太多太多。

单尔有些可惜,却也更加放心,如今的明意压根要不了他的命。

于是他直接道:“既然能用,那你我便来做个交易,很简单,我要纪伯宰府里的地图,作为回报,我不会将你的身份告诉任何人。”

明意睫毛动了动,接着就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你这回报,下一次也还能用。”

“总比现在大人就被纪伯宰发现身份来得好吧?”

明意侧身,将门口给他让出来:“你去试试,告诉纪伯宰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的人是明家嫡子,你看他会不会信你这个朝阳城的人。”

单尔摇头轻笑:“你不必激我,纪伯宰此人疑心极重,你比我更清楚,一旦发现你有问题,再去查一查,总是能查到什么的。”

明意紧了紧拳头。

“我要的也不多,一张地图罢了。”他道,“要得也不急,三月之内送去布庄即可,对大人现在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不算难事才怪。

明意觉得很烦。

纪伯宰那人就跟只沉睡的老虎似的,不碰还好,一碰就得身首异处。她上次去个别院的书房都惊险万分,更别说要绘制整个主府的地图。

可是,单尔说得没错,纪伯宰实在多疑,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只要有人说些稍微靠谱的话,他都会怀疑她。

六城大会最热门的候选人发现自己的枕边人竟是前几年大会的魁首——那画面真是用脚趾都能想得到的刺激。

轻轻打了个寒战,明意垂眼,松了口:“你一个朝阳城的司兽,要人家慕星城司祭的主府地图干什么?”

“纪伯宰可不是什么普通司祭,他的元力足以与先前的你一战。”单尔挑眉,“你应该也是知道,才故意接近他。”

明意没答。

她确实是故意接近纪伯宰,但原因,他没猜对,她也不会说。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她问。

单尔摆手:“你放心,只有我一人知道,下头那些跑腿的也只是领命办事。”

那就好,只一个人,灭起口来也十分方便。

松了眉,明意转身就道:“三月内,我会把地图送去你的布庄。”

“话先说在前头。”单尔在她身后,笑眯眯地开口,“三月内不见地图,亦或者我被人出卖,您的身份都会被贴在慕星城的布告栏里,公之于众。”

明意甩手就出了门。

三个月,时间长着呢,缓兵之计且用上再说。

只是,单尔方才撒了谎。

走在回廊里,明意眼眸沉沉。

单尔是朝阳城内院的司兽,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慕星城,六城里高手何其多,他们若想靠除掉别人来赢下比试,那光除掉纪伯宰也是行不通的。

如此针对纪伯宰,会不会是别的原因。

——比如,他们也和她一样,也知道了他身上的秘密。

瞳孔微缩,明意咬了咬后槽牙。

“大人您今日真是格外……哎哟!”

迎面撞上两个人,明意带着气,身子僵硬,直将那姑娘撞得往后一跌,幸好旁边那人扶了她一把,柔声问:“没事吧?”

姑娘抚着心口,转眼就瞪她:“走路不会看路?”

瞪完,又伏去旁边的人心口娇喘:“吓坏奴家了。”

明意顺着她的动作,看向了旁边那人的脸。

俊眉修眼,顾盼神飞,不是纪伯宰又是谁。

纪伯宰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她,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一跳,接着就松开了揽着姑娘的手。

那姑娘正软绵绵地撒娇呢,被他一松,当即跌坐了下去:“啊——”

明意反应了一瞬,立马就恢复成了微醺的状态,踉踉跄跄地朝纪伯宰走了两步,然后抬头,水灵灵的眼细细地打量他。

“你好像我家大人啊。”她轻笑,眼里盛着酒似的,一晃一晃泛着潋滟的光。

纪伯宰被这无边美色晃花了眼,从善如流地就将她揽回怀里:“既是这么有缘分,不若就从了我,嗯?”

涂着丹寇的指尖在他心口划了划,又轻轻一戳,明意离开他的怀抱,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我有大人了,别的都不要。”

纪伯宰略显尴尬地挠了挠鼻尖。

这小妮子压根没醉完,借着酒跟他撒气呢。

可是谁让事儿就这么巧,来花别枝也能遇见她。

地上的姑娘不满地跺脚:“大人!”

他却是无心顾了,只快步追上明意,低声道:“回府再与你解释如何?”

明意傻笑,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往前走,走回原先的厢房里。

纪伯宰进去一看,好么,醉了一桌子的丫鬟婆子。

她坐下来,推了推旁边的荀嬷嬷:“嬷嬷怎么就睡了,说好与我继续喝呢。”

荀嬷嬷嘟囔一声,翻了个面儿,继续枕着酒坛子睡。

明意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抬头问纪伯宰:“大人,奴是不如方才那姑娘美艳?”

纪伯宰轻咳:“你胜她良多。”

“那便是不如她新鲜了。”她叹息,睫毛垂下来,一下下地打着颤,“奴今日是醉了,兴许一觉睡醒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意儿。”略略有点心疼,他把人捞过来抱上膝盖,“今日着实是因着公事,不得已过来与人叙旧。”

齐柏死得突然,赵司判身负重责,开始疯了一样地追查所有与齐柏有过节的人,他也是想知道案子的进度,今日才应了几个司判堂大员的约,从内院出来后小酌两杯。

至于别的姑娘,那是气氛需要,逢场作戏。

……虽然这理由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

女子么,花一样的漂亮东西,随手可摘那就随手摘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是,明意像是当真伤了心,听着他的话,虽也是在乖巧点头,但眼里的泪到底是一颗颗地往下滑。

“大人不必担忧。”她委屈地捏住自己的眼睛,“奴马上就不记得了,大人且去忙吧。”

越乖巧,越招人心疼。